贺铭坤自打从M省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了。
好不容易从M省强撑着回到Z市,贺铭坤就顿时垮了下来,只是看在还有分公司的员工在,不愿落了自己的气势,只是一下飞机,就再也无力支撑,被直接送往了医院。
在医院呆了好几天,贺铭坤觉得缓过来些了,便嚷嚷着要回贺家去修养。
“医生说了,你必须要在医院呆着,不能出院。”裴锦芳将贺铭坤按在病床上。
好好的一个人去了M省,走的时候意气风发,说是给贺家和贺氏翻盘,回来的时候却是直接到了医院。
裴锦芳想起在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急匆匆的赶到医院就看到一脸没有血色的贺铭坤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虽然后来医生说送来得及时,没有大碍,但是裴锦芳还是被贺铭坤吓得魂不附体。
可是现在他居然还叫嚷着要出院。
裴锦芳恨得直跳脚。
贺俊飞也在病床边帮着裴锦芳劝说着执拗的贺铭坤。
那天和傅景琛分开之后,父亲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他以为只是被傅景琛给气得,没想到上了飞机,贺铭坤就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贺俊飞赶紧通过飞机上的紧急电话联系了医院,飞机一落地,贺铭坤就被扶上了等待在停机坪里的救护车。
据医生的说法,贺铭坤平日里心脏就不太好,这一次的突发状况,诱发了他的隐疾,如果再晚一点送来医院,恐怕就要不好了。
贺俊飞吓出了一声冷汗,心里更是恨惨了傅景琛。
这一次的风波,让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贺家更是如陷深渊,贺俊飞都不敢想象接下来的贺氏将要怎么度过这样一场灾难。
眼下他觉得最重要的事贺铭坤的身体,一直以来贺铭坤就是这个家庭的支柱,贺俊飞不知道如果没有了他,贺家要怎么继续在z市立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锦芳在病房外问贺俊飞。
好不容易请来医生,好说歹说说服贺铭坤在医院多呆上一天,裴锦芳总算是松下一口气来,服侍着贺铭坤吃了药睡下,裴锦芳才小心翼翼的从病房里出来,向贺俊飞询问起到底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俊飞叹了一口长气,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可是裴锦芳还在眼巴巴的瞪着他,贺俊飞只好捡着重要的三两件事情,告诉了裴锦芳。
当他说到对方公司老板竟然是傅景琛的时候,裴锦芳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跟在贺铭坤身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裴锦芳对于商场上的这一套比贺俊飞恐怕还要熟稔。
所以根本不需要贺俊飞跟她说明贺家目前所面临的状况,裴锦芳也知道现在的贺家处于这样的激流当中。
想不到贺铭坤自以为的救命稻草,竟然是一道催命符。
难怪一向硬朗的贺铭坤,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病不起。
换了任何人,都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而此刻更加心焦的,并不是贺铭坤和贺俊飞,而是裴锦芳。
当她听说最近发生的这一切,统统都是傅景琛的策划时,裴锦芳觉得有寒意从自己的脚底一直向全身蔓延,让她动弹不得。
没想到傅景琛真的对贺家动手了。
虽然之前很多年,傅景琛就因为他姐姐的事情和贺铭坤针锋相对,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真的对贺家有损的事情,可现在看来,傅景琛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竟然像是在隐忍。
一想到傅景琛每次看向她的那双格外阴鹜的双眼,裴锦芳就忍不住打冷战,不过就是一个死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要一直缠着她不放?到底他知道些了什么?
“妈?”贺俊飞见裴锦芳的脸色很不对劲,以为她是因为贺铭坤的事情难过,便出声安慰她,“医生说过了,爸现在的情况很稳定,他就是不想住在医院,等过了明天,医生再给他检查检查,没什么事,他就可以回家了。”
贺俊飞的话惊醒了裴锦芳,她从自己的思绪里回到现实当中,她点了点头,“啊,是啊,你爸爸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裴锦芳说的心不在焉,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俊飞啊,我觉得有些累,这样吧,辛苦你一下,在这里守着你爸爸,我回去休息一下就来替你。”
贺俊飞也觉得今天裴锦芳状态很不好,一向对继母很孝顺的贺俊飞连忙点头称是,“好,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呢。”
裴锦芳欣慰的点了点头,拿起包便向外走去。
上了车,裴锦芳觉得自己像虚脱了一般,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只能勉强将自己支撑在座位上。
傅景琛……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么多年了,那都是一些往事了,连那人都已经化成了灰烬,什么都不剩下了。
为什么还要苦苦的揪着不放?这个傅景琛,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出击,这明摆着是要置整个贺家于死地……
这一连串的疑问像是一堆大石头压在了裴锦芳的胸口,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使得她不得不坐直了身子,大口大口急促的呼吸着。
坐在驾驶室上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裴锦芳的异常,他犹豫着开口问,“夫人……您没事吧?需不需要送您去医院?”
裴锦芳抚着自己的胸口,慢慢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故作镇定的说,“没事。”
司机不再多问,这段时间贺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一个一个的都变得不正常起来,外面现在都疯传说贺家撑不了多久了,可能再过不了多久,自己这份工作都要不保了。
既然裴锦芳自己都说没事,他决定不要去多管闲事。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贺家大宅。
裴锦芳打开车门就直冲冲的往别墅里冲去,一直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她大力的关上了门,并将门锁迅速的锁上,动作之快就好像背后有人在追她一样。
直到瘫倒在自己的床上,裴锦芳都没有喘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