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晴几乎要晕厥过去,现在地上要是有条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刚才贺俊飞说的每一句话还言犹在耳,他说,他宁愿娶一个残破不堪的苏子瑜,他说,不管江晴晴干不干净,他都不想要。
江晴晴觉得自己彻头彻尾就是一个笑话,不光是她,就连今天这场看似光鲜亮丽,富丽堂皇的婚礼,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笑话。
她完全没有办法去反驳贺俊飞,更不可能跟他争论什么,她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贺俊飞和她的结合是逼于无奈。
可是明明知道这是个谎言,江晴晴也犹如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除了最开始对贺俊飞的爱,更多的是因为她的爱慕虚荣和争强好胜。
江晴晴是那么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比苏子瑜厉害,她能得到苏子瑜得不到的贺俊飞,即便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号而已。
可是她忘了,并不是苏子瑜得不到贺俊飞,而是苏子瑜不想要贺俊飞。
江晴晴此刻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她用尽最大的力气才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可是她那摇摇欲坠的样子,被众人都看在眼底。
围观的人此时也是议论纷纷,这几个月Z城流传度最大的一桩八卦新闻的所有主角都到场,事情也终于水落石出,这巨大的信息量让大家一时脑洞大开,相互交流起来。
现场的气氛虽然热闹,但是也尴尬无比起来。
刚刚完成婚礼的一对新人,在这里不顾形象的大吵一架,说的还都是些不堪入耳的事情,这多多少少让在一旁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随着话音落地,贺铭坤满脸严肃的踱步而来,见主人家出现,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贺铭坤现在觉得很头疼。
刚才正陪着几位政界人士在酒店一隅畅谈,秘书过来附在他耳边说贺俊飞和江晴晴闹了起来。
贺铭坤还没有把秘书的话当回事,毕竟会在自己的婚礼上面闹事,贺铭坤想都不会去想象。
可是秘书那一脸便秘又焦急的样子让贺铭坤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他找了个借口结束了谈话,跟着秘书往花园里走。
一路上秘书捡着重要的把事情草草跟贺铭坤说了一遍,贺铭坤听得额头上青筋直跳。
这个江晴晴真的是个扫把星,每次只要是带着她出现在公众场合,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甚至是每次都是坏事情。
就连今天这种日子,她也能竭尽所能的把场面搞砸,也不知道她是没脑子,还是故意的。
紧赶慢赶的走到花园,老远的就能看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堆着一圈人,还没拢到面前,贺铭坤就听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发表了那一番震惊人群的说辞。
贺铭坤恨不得一巴掌把贺俊飞扇开,省得他那张不知分寸的嘴再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再看看周围的人,有惊讶的,有好笑的,有幸灾乐祸的。贺铭坤的一张脸黑的像涂了墨水一样,也不知道上辈子自己是不是欠了贺俊飞的,这辈子他是来向贺家讨债来了。
居然不分场合就这么乱来,贺铭坤甚至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否则怎么会做出这样低级的事情来。
“不好意思,犬子今天失态了,还请大家见谅。”贺铭坤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让秘书带人散开人群,“晚会还在继续,请大家移步到大厅继续。”
贺铭坤努力自己保持着平和的语气和微笑的表情,可是他那抽搐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内心,他实在是被贺俊飞气得不轻。
见家主出面了,大家看热闹的心情也收敛了不少,人群很快就散去,只剩下事件的几位主角还在原地不动。
贺铭坤没有去搭理贺俊飞和江晴晴两人,而是径直走到傅景琛和苏子瑜的面前。
“不好意思了,景琛。”贺铭坤亲热的叫着傅景琛,“俊飞这孩子从小就被宠坏了,说话做事都没什么规矩,让你看笑话了。”
傅景琛不屑的看了一眼贺俊飞,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随后便拉着苏子瑜也离开了现场。
他要说的要做的都已经做完了,现在剩下的就交给贺家人自己去处理好了。
贺俊飞目送着苏子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一回头就撞见贺铭坤那冷峻的眼神,“你们俩,跟我来!”
贺铭坤领着贺俊飞和江晴晴,穿过花园走到一处偏僻寂静的角落,秘书在不远处守着不让人近前打扰。
“你们两个吃错药了还是脑子坏了?一天不弄出点事情来就不能安心?”贺铭坤指着两个人的鼻子骂道,“你们未必连一天都忍不了?又不要你们两个秀恩爱,装装样子行不行?啊?吵架就算了,一定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而且,你们看看你们都说了些什么?生怕那点丑事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还有你。”贺铭坤指着江晴晴,“之前要死要活要嫁进贺家,现在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以为婚结了就能一辈子高枕无忧了是吧?你给我记住了,我能让你进贺家,也能让你滚出去!”
贺铭坤喘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被他骂得缩着头的两个人,“之前你们两个做的那些肮脏事情,我就不跟你们两个算账了。如今,我也没指望你们两个能有多好,但是至少给我熬过这两天。我不希望再看见或者听见你们两个再出什么岔子,否则,不管是谁,都给我滚出贺家!”
贺铭坤最后再狠狠的瞪了一眼两人,拂袖而去。他真怕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会被这两个人气死。
看着父亲消失在夜色中,贺俊飞抬起了头,他没有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江晴晴,而是像他父亲一样,沉着一张黑脸径直离去。
剩下江晴晴一个人,她用手撑着酸痛而沉重的腰身,非常缓慢的蹲了下去,片刻,有沉闷压抑的哭声从她的嘴里迸发出来。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可是,她明白得太晚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