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杂物掉了一地,文件夹、充电宝、扑克牌、还有几个信封袋。
“大哥快看,找着了,妈的、这小子满嘴瞎话,敢糊弄咱俩!”悍匪二号瞅见信封袋后,立刻两眼放光,弯腰便拾,手里的刀子移了位置,等于蹲在梁少安跟前。
趁着悍匪弯腰捡钱的空当,梁少安暗中瞅了眼梁少静,两人眼神会意,好似奔雷撞上了闪电,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捡完钱的悍匪刚准备起身,只听得耳旁劲风呼至,脖颈发凉,一掠脚影直袭面门,这尴尬的姿势,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噗通!梁少安这一脚完全是效仿C罗在绿茵场上的绝技,大力抽射,差点弄的他脚脖子扭伤。
好嘛,悍匪二号一声惨嚎,原地起跳,仰摔过去,鼻孔淌血,颧骨雀青,翻着白眼珠子,险些岔了气。
但俗话说的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这一脚虽说有点必杀技的意思,但为了保险起见,梁少安还是碎步紧跟,兔起鹤落,一记稳稳的膝落砸在悍匪的胸口上。
又是一声疼痛指数爆表的闷哼,悍匪只感觉五脏六腑全都拧到了一块,上半身微微仰坐,五官抽搐着,眼珠子差点崩出来,然后又乖乖躺下,嘴角溢出泛着泡泡的白沫,彻底晕死过去。
团战未开,先损一员大将,悍匪一号气的脸都绿了,借着怒气挥刀便刺,梁少安抽身一闪,险险躲过。
而就在他筹划着如何风筝对手时,悍匪却是刀锋一转,径直扑向了惊慌失措的梁少静。
眼见这一幕的梁少安一拍大腿,暗骂劫匪不厚道,就梁少静那嫩胳膊嫩腿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要是捅上去,可就真应了劫匪那句经典的开场白了,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万般危机之时,着急也没用,赶紧发挥大长腿的优势,抢在队友被秒之前极限支援。
可这种尴尬的距离,刘翔附体估计都是白搭,实在是太远了,远的梁少安直想背生双翼呼哧一下飞过去。
刀锋凛冽,寒光袭眼,别说是个娇柔女孩,大老爷们儿都得吓趴窝,这阵仗,赶上拍恐怖片了都。
“小静快跑!”大步跨越的梁少安一声虎吼,直喊得梁少静身板一抖,一个华丽的转身,撒腿便跑。
噔噔噔……嗒嗒嗒……幽暗的小巷里,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就此拉开序幕。别看梁少静踩着高跟鞋,但常年晨跑的优势还是被发挥了出来,身段那叫一个流畅,两条大白腿交替前进,一边跑一边翻着包,不晓得在踅摸啥东西。
没成想这劫匪也是个死心眼,拎着刀在后面穷追不舍,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听不懂的鸟语,大概是气急败坏,方言版的脏话都使上了。
最为可笑的是,梁少安竟然被落在了最后,大长腿的优势荡然无存。
小巷很深,一水儿的直线距离,梁少静越跑越觉得脚底别扭,后悔没穿丝袜,汗渍全都凝在鞋底上,这就是个恶性循环,越跑脚汗越多,脚汗越多脚底就越滑,照此发展下去,非摔了不可。
这样疲于奔命的逃亡,直戳的她脚趾头生疼,脚脖子又酸又麻,恐惧、难受、委屈,所有的负面情绪汇成一锅浓汤,呛的她眼泪横流,小脸哭花。在加上高跟鞋本身的抓地力就不强,几步看似心颤的趔趄后,两条嫩腿缠成了麻花,顺理成章的摔了出去。
这一跤摔的,没有水分可言,是实打实的摔,水泥地,膝盖先着的地,瞬间破皮开花,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上,顿时磕出一个鲜嫩狰狞的血洞,连带着匀称饱满的小腿上擦出几道淤青,疼、钻心一样的疼。
可更疼在还在后面,丧心病狂的劫匪几步跟上,根本不去对视女孩那张因为疼痛而梨花带雨的小脸。
那张脸上不仅带着雨,而且带着花儿一样的单纯,小嘴张着,大睛瞪着,指骨发白,失措的伸进包里乱抓。
突然,手上传来一种坚硬的质感,那是一个硬邦邦的物件,瓶状、很细,金属做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劫匪举起了刀,梁少静举起了手里那个神秘物件,对着正上方一阵狂喷。
一股赤红色的流雾急速射出,空气里顿时弥漫着辛辣的味道,浓烈、刺鼻,像是辣椒,又像是芥末。
劫匪还没闹明白咋回事,眼睛就像是被马蜂蜇了一下,疼的泪流不止,睁目如盲。在就着迷糊劲儿往里一吸,好嘛,喷雾直接窜进了呼吸道,就像是被火灼烧着一样,一个劲儿的咳嗽了起来。
防狼喷雾剂,很常见的一种女性防身用品,其成分主要为辣椒精纯提取素、芥末提取物等天然强刺激物质。不致命,但可以制敌,梁少静闲着没事花30块钱从某宝上淘来的,搁包里一年了也没机会使,没成想今儿派上用场了。
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梁少静,梁少安可没往这事儿上想,黑灯瞎火的,别说看清了,就是没看清,他一时也闹不清个所以然来。干脆,超远距离助跑后直接凌空跃起,右脚直挺挺的踹了过去,不偏不斜,正中软肋。劫匪嗷呜一嗓子,活像个弹力十足的皮球,惨叫着飞出去三五米远,落地后又滚了好几圈,被巷里的垃圾桶截了下来。
不过梁少安并没有就此收手,追过去就是一顿爆捶,拳拳到肉,招招惊心,组合拳、刀锋腿,统统使了个遍,最后狠踩在劫匪的手上,脚踝暗暗发力,换来一声响彻小巷的哀嚎。
“咳……咳……大哥……别……别打了……”劫匪脸贴在地上,喘着粗气,哼哧道:“我……我下次在也不敢了。”
“下次?”梁少安眼一瞪,愤然道:“你还敢有下次?像你这种祸害,打死都不多,懂吗?”
“懂……懂……饶了我吧大哥……”
“说!谁派你来的,是不是赵思聪?”本来这事儿做的没啥破绽,可劫匪二号的一句无心之言勾起了梁少安的猜疑,那就是在信封被搜出来的时候,他立刻说了一句“钱在这里”,钱是装在信封里的,劫匪还没拆开看怎么会知道里边装着的是钞票?难道就不能是文件或者合同之类的类似物吗?所以他准备诈上一诈。
劫匪一听都愣了,直叫唤着不认识,结果又换来一顿暴打。最后是梁少安亮了刀子,这小子才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敢情是游戏厅在玩黑吃黑,想把损失的钱通过这种方式讨回去。得知真相的梁少安怒火中烧,随手捡起块碎砖头,也不管劫匪讨饶的声音有多惨,手起砖落,果断开了个瓢,然后撒手离去。
等梁少静缓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疼,靠着墙直喊妈妈。
初步检查过伤口后,梁少安二话没说,脱了短袖,撕成条,****着上身道:“忍着点!”
很利索的包扎,目的是为了不在去医院的途中造成病菌感染。
“背着还是抱着?”看着可怜兮兮的妹妹,梁少安自问自答道:“还是背着吧。”
幽静的小巷里,劫匪二人组轰然倒地,梁少静光荣负伤,趴在梁少安结实的脊背上,这丫头竟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她这样笑着的时候,嘴角勾成一个很温馨的弧度,眼神凝视着巷口泛黄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