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的目光落在洗手间的最里面,尖细的高跟鞋大步朝那边走,到了紧闭着的门口推了一下没推动,她脚步一定,不等别人动手,她双手勾住那门栏,身体一个引颈向上,较好的身体如一只灵巧的猫儿爬了上去,从门上的空隙往下看。
这女人好棒的身材,好有力的劲腰,应该是长期练舞才使得身材如此柔软如绸缎,流线感是如此的让人震撼。
连爬个门都能爬出红杏般的美感来,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心里暗自震撼对方的好身材时,翻上去的甄暖阳突然一个倒栽葱直接翻了进去。
“贱人!”
一声低喝从门里面爆发了出来,一阵砰砰拳脚相加和尖叫的声音响起,门被大力砸开时,那只套上了尖细高跟鞋的笔直长腿一脚将里面的人踹了出来,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系列的动作有多快,被踹出来的人直接撞倒在地上,但踹人的甄暖阳却箭一般冲了出来,直接拽着对方的头发将对方抓起来的,一耳光煽了出去。
“谁给你的胆子”
暴起,揍人!如此彪悍的作风让在场的男人都忍不住唏嘘起来,那踹出来的一脚直接是踹在了对方的小腹上,一耳光扇过去之后那半张脸全是鼻血,居然有细心的人发现,还有两颗被直接打掉的牙齿落在了地板上。
而同样让他们震惊的就是躲在里面的女人居然一声不吭,如果不是她觉得有异常直接翻过去查看,恐怕这后果 -
男人们有的开始抖牙了,唯一没有反应的是朗润,他在甄暖阳暴起揍人之时已经快步冲进了那个洗手间单间将里面的人赶紧抱了起来,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前锋后卫,揍人的揍人,善后的善后。
朗润在抱起脸色发紫的小承嘉之后几乎是一刻都没有停留冲出洗手间之后叫人马上通知司岚过来,并吩咐身后的助手,“叫她别把人打死了,留着有用!”
助手吞了吞口水,实在是觉得二少就是淡定啊,那么血腥的场面居然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洗手间里的甄暖阳一把拽起了奄奄一息的女人,似乎是嫌弃对方脸上的鼻血弄脏了自己的手,一松手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袖,瞥见衣袖上有血渍,眉头一皱,“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我甄暖阳亲眼看着从娘胎里出来的,你要动他,得问问我的意见!”
“窒息,呼吸困难,口唇,颜面青紫,心跳微弱,气息微弱,病人处于半昏迷状态!”
“高浓度吸氧!抢救!”
脖子上的勒痕是紫红色,因为皮肤稚嫩被大力勒压颈脖上已经有被勒破的皮肤渗出血来,林雪静扑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孩子,赶来抢救的医护人员正在原地抢救,下达的一系列的抢救指令每一个词都像是把利刃直戳她的心口,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记忆冲破了闸门涌了出来。
不他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子?
“承嘉 ”她一声尖叫要扑过去,被身旁的司岚一把死死地抱住,她发疯似地挣扎,对抱着她的司岚更是拳打脚踢地要挣开他的束缚,亲眼看着一个孩子送进了殡仪馆,亲眼看到这唯一的孩子再次遭受到这么残忍的对待,她要疯了!
赶来救援的医生和护士带着孩子急速离开,他们在把孩子带走的同时还将另外一个受伤的人也带走了,躺在担架上动惮不得的陆浅樱已经是昏迷状态,在被匆忙抬走时,身后挣开的林雪静冲上去,鞋子都跑掉的她发疯似地冲过去抓住了那担架,身体就像投掷过去的炸弹,抛开所有的顾虑,冲过去直接将那担架给撞倒在地,此时救援的人正经过仪式厅的那道正门,大厅里的人都在猜测着刚才匆忙被护送走的人是谁?会不会是那个孩子出事了?而且有眼尖的人发现郎家的人在,司家的人也在,然而这些疑虑还没有得到解决,砰的一声,正在被转移的担架被撞飞,担架上的人被震落在地上,连滚两圈趴在地上动惮不得,而那冲过来的女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将地上的人抓起来,抓住对方的衣襟死死地掐住对方的颈脖,近似疯癫地大声地哭喊着,“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连滚带爬扑过去的女人将医护人员抬着的担架给撞倒,担架上躺着的陆浅樱被再一次撞飞滚地,身体像断线的风筝抛了出去,在地上连滚两圈,最后趴在地上的她那满是血迹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再一次摔下来使得她内脏都险些震碎了,她一声‘啊’字还没有呻吟出声,身体就被扑过来的人再次压倒,颈脖被卡住,紧箍着被死死的卡住,她在窒息中睁大了眼睛,没入眼帘的便是那双近似疯狂般的赤红双眸,苍白的脸色雪白似纸,唇瓣因为尖叫声而颤抖着,她听不见她喊的是什么,但是她眼睛里的疯狂和绝望让她突然想仰天大笑几声。
死了吗?哈哈哈哈,死了吗
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那个孩子留着只会挡了他的路,他又什么资格以这样的身份享受这一份尊荣?他有什么理由不去下地狱?
被掐住了脖子的陆浅樱脸上的血迹还没有干,被掐得窒息的脸色从缺氧的红色慢慢变紫,喉咙里卡住的那一口血痰使得她的呼吸越发的艰难,她睁大着眼睛死死地瞪着紧扣住她颈脖的女人,眼睛里卷起的仇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深深地要将对方淹没掉。
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
为了这个女人,她成了他身后的影子,一个见不得光始终不敢在外人面前端正身份的女人,她比她更早的跟了他,从D市到伦敦,她为了他进入精益,为了能辅助他登上高位她就是那颗前面试路的石子,明明说好的给她婚姻给她家庭,到头来她这试路者却成了铺路着,临到最终,最终获益的却是这个女人和她的野种!
她怎么甘心?对,他也不甘心!
如果这个孩子死了,那么他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没人能夺走他的一切了!
没人能知道这个都快被掐死的女人在这一刻想得最多的会是那个为之付出了六年青春的男人,她想笑,但是她呼吸困难,在她就快要再次昏迷过去之前她仰着头那几乎外翻的眼睑目光却看着涌上来的人群,全是黑色的衣服,那种深沉的黑色中,哪一个才是他的身影?她的目光漫过那一浪黑潮,手不是去挣脱颈脖上那双要置她于死地的那双手,而是伸出去,遥遥地伸向了一角,发紫的唇角颤抖着挤出了两个字来,“阿琛 ”
仪式厅门口突发的这一幕让仪式厅内来参加送别仪式的人们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发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两百多人都忘记了出声,唰唰唰地瞪大了眼睛。
坐在轮椅上的梵琛看着这样情景,放在扶手上的双手都不由得抓紧了,梵母一声‘啊’还只喊了一声,余音便就像被卡在嗓子眼里似的,那眼睛瞪大得到了最大的限度,似乎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那个被林雪静扑倒掐住的女人是自己看得很眼熟的一个,那是,跟儿子睡在一起的女人!
这是什么情况?
在场有一大半都是精益的员工,一看到这个情景顿时恍然大悟,好一场正室与小三的PK大战,平时看这位林总说话和和气气处事温温柔柔的,在明知道小三都欺压在头上来了即将逼宫了都还能忍得住,但是显然,那是因为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此刻爆发,带着的是争个鱼死网破的决心。
“我杀了你这个贱人!”林雪静还死掐着陆浅樱的颈脖不放,她是骑坐在了陆浅樱的身上,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大脑里唯一的指令便是掐死她,掐死这个害她儿子的女人。
谁要动她的儿子,她要她偿命!
“雪静,你快住手!”死寂一般的仪式大厅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梵琛,陆浅樱已经晕了过去,带血的那张脸惨白失色,而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得呆住,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他推动着轮椅极快地穿过人群,有人也惊醒过来了,赶紧上前去把林雪静拉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她突然发狂,但是她身为梵太太,周董事长的内定的继承人之一,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杀人,这件事被追究起来恐怕后事不好处理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有几个宾客和赶过来的医护人员帮忙将林雪静拉开,只不过她的手掐得太紧,医护人员根本就拉不开,几个人要将她从陆浅樱身上扯下来,场面又是一阵混乱,尖叫声不断。
“放开她!”一声低喝从门口响起,一阵疾步快速闪过,脚步声落在仪式厅的门口,赶过来的人将门口守住,有人快步走了进来,说出那句话之后人已经健步一般来到了医护人员的跟前。
“司少,我们 ”我们拉不住她啊!医护人员苦着一张脸,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用强硬手段拉开她,或者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完全可以注射镇静剂,但是他们,不敢啊!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让仪式厅里的人们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司大少几乎是健步冲进来的,司大少的脸色很不好,是愤怒的,毫不掩饰的愤怒情绪,但是他在冲进来时低头看着那趴在地上大哭的人,愤怒的眼神里竟然会有着难以言明的痛楚,是悲伤,是心疼。
众人看见他缓缓蹲下身去,缓缓将扑在地上哭泣的女人抱起来,她不肯松手,他便从她的后背抱住她,用宽阔的胸膛将她那颤抖不已的身体紧紧地包裹住,脸靠在她的肩膀上,他轻声说着什么,不同于先前那么激烈的挣扎,她安静了一些,浑身的抖动转为轻微的颤抖,连哭声都变得哽咽,那双大手覆盖在她紧掐在对方脖子上的那双手,慢慢地收回来将她紧紧地圈住,她像只受了极度惊吓发狂了的小猫,被安抚了下来委屈却又害怕地缩回了他的怀里,后背往他怀里一躺,她便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那张满是泪水的脸,被泪水浸透了的眼眸在对上他低垂下来的目光时,哽咽的哭声化为无助的哀求,“我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孩子,他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