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书上说的!”舒童娅扬起手里的那本书晃了一下,表示照本宣科应该八九不离十!
舒然蹙了一下眉头,好吧,对舒女士,她就不该抱有多大的希望!
“你今天让我看到了你身上有贤妻的潜质了!”舒童娅把手里的书放下来,舒然背对着她,用勺子舀汤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应但唇角却轻轻地勾了起来,转身双手抄在胸口,看着舒童娅,“那么舒童娅女士,你什么时候恢复你的贤妻良母的光辉形象呢?”
舒童娅看着女儿脸上闪过的狡黠笑容,挑眉转身,打算不理她,却被放下勺子靠过来的舒然圈住了脖子,两母女身高差不多,舒然伸手正好圈住舒童娅的脖子,两母女鲜少有这么相互打趣的时候,但抱在一起也丝毫不感到陌生。
“舒童娅女士,冉先生现在不是好男人吗?”
舒童娅被女儿圈住脖子实在是不舒服,便伸手挠她的胳肢窝,舒然最怕痒,舒童娅的这个举动惹得她尖叫起来。
“舒小然,好男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舒童娅意味深长,舒然的笑声嘎然而止,蹙眉,“你是说冉先生还有其他的女人?”说完,眉头一皱,一把就把衣袖撩了起来,“待会我告诉爷爷奶奶去,让爷爷奶奶收拾他!”
舒童娅觉得自己怎么就跟女儿的思维走不到一块儿去呢?她沉眉,看了看舒然,“我是说,你防着点你家里的那一位!”
舒然的表情一怔,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她头上来了?她表示不满,撅着嘴巴无声抗议。
舒童娅觉得女儿的这个表情就是油盐不进,看着让她心里干着急,“发亮的灯光会引来无数的飞蛾扑过来,即便是你绝对相信他不会乱来,但是这个社会,有时候,女人疯狂起来比男人都还要过之而不及,上一次你送了一条领带,这次,去买条皮带吧!”
舒童娅的话让舒然都愣了一会儿,因为不少的现实实例就是这句话,男人有权有钱就变坏!
舒然想到这一句话就忍不住地直摇头,她还没把这句话跟尚卿文画上一个等号,所以也只当是听听而已,既不反驳舒女士,也不表示赞同,相反倒是让她在此时想到的另外一件事情。
“我今天见过他的父亲了!”
舒然一说到这句话就想到了宽敞的阳台上,那一对父子一个坐着,一个半蹲着在一起玩魔方的情景,那么静谧动人的画面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心里暖暖的。
她跟尚卿文结婚的那一天,尚家除了尚佐铭和尚雅阳出现过,其他家人都没有,她知道他奶奶是在三年前去世的,当时她还不知道尚卿文的母亲已经离世,而且他们结婚的时候他那边的事情她都没有参合,他不主动提起,她也没有主动问过,舒然也是在婚礼那天听到奶奶无意间说了一句,她才知道他有个入狱的父亲!
舒童娅表情一愣,“尚宁昌?”
舒然点了点头,“妈,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入狱的吗?”因为今天尚卿文跟她只说了一些儿时最幸福的回忆,让舒然也真实的感觉到他的童年其实确实很幸福,家庭和睦,他有疼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奶奶和父亲,字里行间句句都透露出他对自己家庭的爱,尤其是对自己的父亲,敬仰,崇拜!
但这个让他敬仰崇拜的父亲是因为何事而入狱的,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舒童娅沉默了一会儿,缓声说着:“我只知道五年前发生的事情特别的多,牵扯到了聂家,尚家,还有贺家,至于还有哪些被牵扯进来的没有显露出来的家族,我就不太清楚了,聂家出事,尚家长子尚宁昌入狱,妻子苏妗雨割腕自尽,贺家长子贺覃南和长熄遭遇空难,都是相继发生的,贺家和尚家两家也因此彻底闹翻,之前就是很强劲的竞争对手,经过了那件事情之后关系就更加恶化 ”
“等等,妈,你说,尚卿文的母亲姓苏?”舒然从母亲的讲诉之中听到了这个姓氏,表情都怔了怔。
姓苏?
舒童娅点点头,“是,姓苏,名妗雨,我曾在宴会上见过几次,打过几次照面!”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舒然突然觉得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丝的好奇,因为尚卿文在给她说自己的母亲时只是寥寥几句。
舒童娅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随即淡淡一笑,“当年D市的第一美人,只不过,是个病美人!”舒童娅讲诉着自己在宴会上见过几面的苏妗雨,说她因为身体不好很少参加宴会,即便是来了也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很文静的一个女人。
舒然脑海里也浮现出这样的一个情景,奢华的宴会场上,名媛绅士在舞池中翩然起舞,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地坐着一个女人,她不像其他贵族太太们手握着酒杯在人群里尽显卓越风姿,她只是安静地待在那里。
“如果早知道她将是我现在的亲家母,当时就该多跟她说说话的!”舒童娅微叹一笑,觉得实在是造化弄人,当年谁会知道自己的女儿会跟她的儿子走到一起呢?
“不过听说当年她的婚姻也是备受争议的!”
舒然疑惑地看着舒童娅,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舒童娅叹息说着,“跟她订婚的本来是贺家大少贺覃南,但是,她结婚的对象却是尚宁昌!”
医院,清醒过来的贺奶奶此时正靠坐在床头,跟晕过去之前的情绪相比,此时的她安静了许多,护工看着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息的声音以为她是身体什么地方不舒服,便询问要不要叫医生来。
贺奶奶醒过来之后得知贺老先生和二少爷都过来过,只是因为贺老接到一个电话,需要他亲自回去处理的事情,才刚走一会儿。
贺奶奶轻轻摇头,表示并不是自己身体不舒服,她在一次长长叹息时抬头看向了护工,“让你给娟姐打电话,你打过了吗?”
护工急忙点头,娟姐是贺家的佣人,贺奶奶在醒来之后便让她打电话跟娟姐联系,让娟姐送什么东西过来。
“贺奶奶,刚才贺老爷临走时说了,让您有什么事情就跟他电话联系,他晚点就过来陪您!”护工把贺普华临走时说的话转达给贺奶奶,贺奶奶点了一下头,朝护工挥了挥手,“你先去忙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护工见状也只好去忙碌去了,就是很疑惑上午的时候贺奶奶明明很着急着要跟贺老先生说什么的,可是一醒来却只字不提了!
娟姐赶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生怕掉地上了似的,见到病床上躺坐着的贺奶奶,便面露忧色地走近了伸手握住贺奶奶的手,“太太,听说您上午晕倒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贺奶奶点头,“娟姐,我要的东西你给我带来了吗?”贺奶奶满是期待地望着娟姐,娟姐急忙把怀里紧揣着的包取了出来,“带了带了,我这一路都抱在怀里的,我拿给您看看!”
娟姐边拉开拉链边带着追忆地轻声开口,“往年您也是在这个时间段会看一次的,今儿个我很早就准备好要过来的,您每年最不会忘记的就是今天这个日子!”娟姐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浓浓的忧伤情绪,她从包里取出一只圆形水晶球,不大,正好能裹在手心里把玩,水晶球中间有水滴状的空白处,里面有一小撮黑色的东西,仔细看能看清,那黑色的物体其实就是一根根短短的头发。
贺奶奶拿在那只水晶球揣在自己的手心捂在心口上,“都五年过去了,每次想到这一天心里还是会很难过!”
“太太!”娟姐看着把水晶球捏紧捂在心口上的贺奶奶,表情上有些不忍,低声劝慰着:“覃南少爷已经去了,您也应该想开的!别再难过了,身子要紧!”
要怎样来劝慰一位老年丧子的老人让她不难过呢?除了惋惜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的。
贺奶奶把手里的水晶球递给娟姐,“你让人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娟姐一愣,不明白老太太是什么意思,水晶球里装的头发是五年前覃南少爷空难之后老太太从他的房间里枕头上一根根捡起来的,那一场空难机上两百多人都尸骨无存,覃南少爷也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娟姐本想询问,贺奶奶却疲惫得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取出来,我有用!”
舒然把煲好的汤装进食盒里,尚卿文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刚忙完,上午两人从疗养院回来尚卿文便送舒然回了学校,他则赶回公司去处理公事,舒然也知道他最近会非常的忙,尚钢昨天才发布新闻发布会,需要重整内部管理结构之类的,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肯定很多,她暗自鼓励自己要在处理好自己的工作之余努力地让自己能替他分担更多的事情,下午趁着没有课,她便煲好了汤,装好之后打算带回去吃,临走时舒童娅看着提着保温桶一手拿着电话一边心急火燎地换鞋的舒然,不忘挖苦一声,看,这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舒然可没注意身后的舒童娅说的这句话,她是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保温桶,换好鞋之后急匆匆地出门,都跑出好远了才喊了一声,“妈,锅里还给你和爸爸留着的,我走了!”
站在门口的舒童娅蹙了一下眉头,很想跟她女儿纠正一下,能不能别把她跟她爸爸老是连在一起说?
舒童娅胸腔里正堵着这一团气出不来,手机就响起了一声短信提示,她点开来看了一眼,随即皱眉低咒一声,“冉启东,你有完没完?”
舒然一路小跑着下楼,也幸好她穿着是平底鞋,一路跑下来畅通无阻,尚卿文的车就停在楼下的路边,见她跑着下楼,靠站在车门边的他站直了身子,在她跑过来时正好张开手将她接住,舒然也没料到自己会以这种岔开双腿跨骑在他腰间的姿势被他抱起来,吓得低呼一声险些扔掉了手里提着的保温桶,瞥见不远处有人靠近便急忙静音,在他肩头上一拍,“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