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不动声色地看着舒女士下车拦下一辆出租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垂眸时瞥见自己的手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紧了,联想着刚才舒女士的话,她微微眯眼,轻叹一声,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
看来她今晚确实是状态不佳!
“舒然,哎哎,你跟我说说,今天晚上遇上啥绝色了?”林雪静的一通电话如期而至,用舒然的话来说,她是像极了自己的贴身保姆。
舒然握着电话,手里端着一杯酸奶吸了一小口,用背将双开柜的冰箱门给关好,背靠着冰箱,挑眉回答:“按你所谓的概率来算,我今天应该要遇上一个顶级丑男才对?你问我是不是想知道你的概率推算是不是对的,对吗?”
吸溜吸溜
舒然喝完了一小半瓶,得到电话那边一阵‘呸呸呸’声,然后紧接着便是一阵调笑,“莫不是被我猜中了?来来,描述一下到底有多丑?我就想找个丑的,我想想啊,就舒阿姨的标准就是老实憨厚可靠外貌是其次内涵是重心,你遇上了吗遇上了吗?”
舒然真是后悔死了把这事儿给林雪静说了,她把蓝牙耳机扯离开自己的耳朵,让林雪静那絮絮叨叨的声音远离自己的听力范围,若不是林雪静中途打电话过来她一时口快说自己此时正跟舒女士吃饭,这丫头那思想立马就想到那边去了。
耳机里响起了林雪静锲而不舍的‘喂喂喂’声,而坐在沙发上的舒然拿着手里的酸奶耳朵边响着好友说的‘超级丑男’,脑子里却自动地将那个站在路灯下安静抽烟的男人给圈进了自己的臆想范围。
恩,其实也不算丑!
伞下的男人面容清瘦,打扮得也是办公白领的精英范儿,一手撑伞,一手拿着一只牛皮纸的大信封,站在寒风中翘首以盼。
望见不远处的那辆黑色奔驰缓缓靠近,他握着伞快步走了过去,在车停下的一刻他走到后车门边轻轻地叩响了车窗门。
“大少!”来人叩响了车窗,态度恭敬地喊了一声。
车窗滑开,坐在车里的尚卿文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有事?”
“这是董事长让我交给您的!”对方言语很轻地说完,将手里拿着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他,坐在车里的尚卿文并没有伸手接,只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他,“如果我没记错,五年前我就说过我不会再插手!”
车窗的玻璃门缓缓地关上,不再理会站在车外的人,“关阳,开车!”
让开路的男人看着那辆车驶进了小区大门,轻轻一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态度恭敬地轻声说道:“董事长,大少不肯接!”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挂断了。
“先生,你忘记了这个盒子!”关阳下车的时候将副驾驶座上的袋子提了出来,追上了尚卿文的脚步,笑着说道:“舒小姐说这块高古玉价值连城,看来张少这次是真的输大了!”
两人在古董跳蚤市场逗留一圈,别的东西他没看上,就看上了这块玉佩,张晨初说这玉是假货,他笑笑不语执意买了下来,两人不过一句玩笑话,赌这玉的真假,他也不过是玩玩便临时找了一家鉴定所,只是没想到,会遇上她!
尚卿文接过那只袋子,勾唇轻轻一笑,晃动着手里的房门钥匙想象着好友被气得吐血的模样,心里是一阵大好!
正好没地方住,这家伙直接把他新买的公寓给输给他了!
关阳笑了笑,心里替张少叹了口气,儿时的玩伴少时的好友,他怎么连这点都没想到?他何时赢过先生了?
“先生,明天瑞安有一批新材料要到货了,你需要亲自看一下吗?”关阳问,尽管也知道尚卿文是那种无论事情大小都会事无巨细地亲自去做的人,但他还是会例行公事地询问一番。
“哪个公司的?”尚卿文问。
“尚钢!”关阳回答,面色闪过一丝担忧,“这家公司在上个月曾经爆出了把次品钢材混合在上等品的成品里一起出售的消息,先生,我们 ?”
尚卿文目光动了动,“这事不是由我决定的!”
关阳蹙了蹙眉,低着头心里又是一阵轻叹,在他低头时注意到尚卿文的手手腕上有些发红,他目光一定,咦,先生难道喝白酒的时候又混合着吃了海鲜?
皮肤过敏了
他不是在外吃东西的时候从不沾海鲜的么?
“舒然,哎,游了一圈感觉怎么样?”林雪静游出水面,取下潜水氧气罩,呼出一口气来,从水里一个猛子翻出来的舒然看了她一眼,游到岸边说道:“你当这是玩呢?清理粪便拉!”
“咦,我看你刚才跟那头绿毛龟在友好互动的嘛!”林雪静用手划过水朝舒然脸上洒了过去,舒然也不客气地往她身上洒水,“都冬眠了,哪来的友好互动?”
林雪静游开了爬上了岸,“是啊是啊,好看的鱼都是以热带鱼居多,都冬天了,能看的鱼种太少,难怪来海洋公园的人都少了!”
“我觉得即便是馆里不发给你工资,你照样能买得起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你的唉声叹气纯属装B!”舒然不动声色地爬上岸,林雪静冲着她的背影一阵龇牙咧嘴。
装B,你才装B呢!
林雪静收拾好东西跟在了舒然身后,远远的就看见有同事急匆匆地赶来,“舒然,有人找你,就在接待室!”
“谁?”很少有人知道舒然在海洋公园里充当兼职的工作,所以,她挺好奇来找她的人。
“不知道,是个男人!”
林雪静靠过来倒吸一口气,听完同事的话,凑过脸去看了一眼舒然那还没有抹干净水的脸庞,“然然,找上门的该不会是求包养倒贴的吧?”
舒然瞟了她一眼,没理会她那天马行空的思想,快步地往换衣间的方向走,只不过还不等舒然换好衣服出来,就被林雪静强行推开门拽着她的手二话不说就要夺门而出,边拽边说道:“然然,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什么事儿啊?
舒然的毛衣还只穿了一只衣袖就被林雪静给拽到了门边,她伸出脚将门直接给关上,后背紧紧地压着门,看着风风火火的林雪静,她眉头一皱,挣脱掉林雪静的爪子,慢条斯理地继续穿剩下的一只衣袖,“好好说话!”
林雪静有种要挠墙遁地走的冲动,趴在墙上一阵抓墙,“然然,快走吧,那个瘟神杀过来的!”
舒然已经穿好了毛衣,正在整理,听到林雪静那夸张的修饰,挑眉,“那座庙的神?”说完她开始弯下腰去整理自己的袜子。
丝
林雪静嘴角直抖,天啊,舒然,这要是海洋公园爆炸了或是遭恐怖分子袭击了,就你这速度还不充当垫背的?
林雪静看是拖不走舒然了,蹲在地上抬头一脸正色地看着舒然,“然然,你不是跟贺谦寻一刀两断了么?”
舒然穿好了袜子正在套鞋,听见好友的提问,点头,平静地回答,“恩,怎么了?哎,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那根细皮带,白色的那根?”
林雪静无语地仰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她,“舒然,你是不是又惹贺谦寻了?”
舒然面不改色,“我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皮带?”
林雪静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站起来一阵抓狂地抓自己的头发,“舒然,我是说,贺谦寻找上门来了!”
舒然摸着自己被震得发晕的耳朵,穿好了剩下的一只鞋,站起来,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长发,“恩,怎么了?”
他找来了管她什么事?
她一没惹他,二没讹诈他,三没欠他,跟他现在是没半毛钱的关系!
他找上门来跟她有什么关系?
舒然如此平静的回答让林雪静呆呆地蹲在地上,咕咚一声吞下一口口水,似乎又觉得舒然会有这种表情那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抿了抿唇呼出一口气来半天才吐出一个‘哦’字,随即又跳起来,“那,那他还来找你干什么啊?”
舒然可不理会毛毛躁躁的林雪静,她换好衣服确定可以出门了,提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门一开,门口已经有人站着了,是上次在酒店遇上的那位年轻的男助理,不等他开口,舒然便拉了一下颈脖上的围巾,淡淡地说道:“带个路吧!”
男助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舒小姐,这边请!”
舒然记得刚才有人告诉她找她的人在接待室,但她在前面人的带领下已经走出了水族馆,一出空调屋子,室外的冷空气就让她冷得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身后是一阵踢踢踏踏急促的高跟鞋脚步声,舒然不用猜也知道是林雪静不放心地跟来了。
停在水族馆售票大厅外的是那辆舒然熟悉的银灰色房车,男助理走过去拉开了车门,“舒小姐,请上车!”
舒然站在车门边没动,看着车里坐着的人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贺谦寻朝她看了过来,微微眯眼,觉得有些头疼,是,他每次见到舒然的时候就觉得格外的头疼,可是他却不得不来见她,贺谦寻伸手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低咒出声,“舒然,你怎么还活着啊?”
站在车旁的男助理脸色变了变,急忙抬眼去看身后的舒然,贺总说话这么大声,她怕是听到了!
舒然确实是听见了,而且听得是字字清晰,难怪最近耳根子老是发热,她瞟了一眼坐在车里揉太阳穴的贺谦寻,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贺谦寻,我也以为你不在了!”
贺谦寻眉头直挑,就说跟舒然这个女人一见面就会惹得他气急攻心,这话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上车,我找你有事!”贺谦寻显得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