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问的,他冉启东想要伤害我,他要杀了我,我是属于正当防卫才动手伤了他,我是属于正当防卫啊!”
“冉太太和冉先生一直是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冉太太怎么会这么说?他为什么要杀你?有什么目的?”
席沐欣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坐在了椅子上,听着对方的问话,目光动了动,“他想跟他的前妻复合,最近在向我提出离婚,我没答应,所以他恼羞成怒!”
笔录人员低着头飞快地记下了话的内容。
“他的前妻是谁?”D大的冉启东校长一直是人大代表,也是D大的一个楷模,年年的评奖都会跟他沾上边,算得上是教育界里的名人,但外面并没有传出他曾经组建过家庭,甚至有前妻的新闻!
席沐欣暗吸一口气,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平静地回答:“她的前妻就是前一段时间才故去的秦侯远的太太,舒童娅!”
审讯者目光微微一动,大概是被这一层有些复杂的关系一时弄得有些惊讶错愕,冉启东的前妻就是曾经的优秀的民营企业家秦侯远的妻子!
这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任何一个人在没有出名之前做过了什么都不会让人知道,冉启东娶舒童娅是因为家庭的关系,而当年的冉启东年轻气盛,不服家里的安排,在家人的强逼之下娶了年纪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的舒童娅,当时的冉启东还不过是一个区里的小教师,成名之后这些成年旧事随着地位和地域的转移,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加上舒童娅也不是个爱张扬的人,纠缠了近十年的婚姻最终以离婚告终说出去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恐怕知道舒童娅和冉启东这层关系的除了冉家那仅有的几家亲戚之外,就只有她和秦家的秦侯远了。
“舒童娅挑唆我们两夫妻的关系,所以冉启东才向我提出了离婚,我不愿意,他就吓了狠手,你们看,我的脖子 ”席沐欣一把拉开自己衣襟口的纱巾,露出来的颈脖上确实有手指掐着的红印。
取证人员立即拿出像机对着颈脖上的红印进行了特写。
“我的脖子就是冉启东给掐的,我女儿可以作证,当时他确实是想杀了我!”
“那请问冉太太,是谁拿花瓶砸向了冉先生的头?”
“是我!”
此时另外一个审讯室,冉诺被安置在了座椅上,她苍白的脸色一直都没有缓和过来,因为跟席沐欣被分隔开了,她就显得更加的紧张和害怕了,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警察来得这么快?但也同时松了一口气,因为母亲都还没有来得及下狠手就被冲进来的人给打断,父亲,现在应该是被送进医院了吧,伤得重不重,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一想到这些,冉诺的双手就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冉小姐,冉小姐 ”
“啊 ”被反复叫了几次的冉诺显得有些惊慌,回神之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穿着制服的警察,心里更是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抓着衣角的手显得更加的慌乱。
她的局促紧张被对面坐着的审讯员看在了眼里。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父母发生争吵的时候你也在场,你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我 ”冉诺脸上的表情有些恍惚,咬着唇瓣想起了席沐欣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低着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声说道:“我,我爸爸冲上去掐住了我妈妈的脖子!”
“还有呢?”
“我,我爸爸还说 ”冉诺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我爸爸还说不离婚就杀了我妈妈!”
“对于你父母要离婚这件事情,你可知道有什么特殊的疑点的?”
“我爸爸,之前跟他的前妻一直有来往,那个女人我也知道,我也见到过的,爸爸经常为了那个女人跟我妈妈吵架,离婚也应该是跟这个女人有关!”
“那请问冉小姐,到底是谁用那花瓶砸伤冉先生的?”
冉诺神情一凝,脱口而出,“是我!”
“两人明显有相互袒护的嫌疑,前面的证词基本上对得上号,唯独后面问道到底是谁用花瓶砸伤冉启东的,两人的证词不一!”
“指纹比对那边的情况如何?”
“从碎掉的花瓶上采集过来的样本,冉诺的指纹最多,十个手指有九个都在那些碎掉的瓷片上面找到,把那些编号的瓷片还原,再跟她的指纹核实,她拿着花瓶砸下去的可能性最大!其中也在一块较大的瓷器上面发现有席沐欣的指纹,分别在外侧和内侧,应该是碎掉之后捡起来过,你们进去的时候不就是看着她手里正拿着一块尖锐的瓷器吗?就是那一块!而据席沐欣的证词来看,她说当时正被冉启东掐住了脖子,试问一个被掐住脖子的人是怎么用双手去搬动一个远在茶几那边摆放着的花瓶砸过来?冉启东倒地的位置可不是在茶几那边,而是在离茶几有两米远之外的办公桌旁!”
病房里的空调温度不低,但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的尚卿文脸色却冷到了极点,手里拿着电话的他静静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目光落在了好不容易才安然睡下的舒然身上。
良久才低沉出声,“让人去取回来,备份一份,然后直接交到刘局长手里!请他务必亲自负责这件事!”
挂上电话之后的尚卿文目光沉得吓人,拿着电话的手慢慢地握紧。
动了他的人,想全身而退?找死!
病房里很安静,站在床边接完电话的尚卿文收起了手机,便听见轻轻敲门的声音,声音同样很轻,但还是让睡下去的舒然有了一点小惊,动了动,脸上的眉头轻轻地皱起来,她是睡着了都是极不安稳的,时梦时醒,偶尔还会一惊一乍地发抖。
尚卿文缓声大步走到床边,确定她只是惊了一下,并没有要醒过来的症状,这才走到了门口,轻轻拉开了门。
“怎么老是状况百出?”门口张晨初不免有些烦躁,这才安静多久?上一次就把人吓得够呛了,这次还要惊恐些。
尚卿文朝张晨初看了一眼,示意他禁音,张晨初只好闭上了嘴巴,在尚卿文关上门之后走到一边来,朗润站得比较远,有先见之明的他并没有靠近那扇门。
“她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朗润是医科出身,所以他来这里问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跟身体有关。
尚卿文微微蹙眉,还没有回答便听见朗润低低说道:“发生了两次这样的事故,不管那孩子还在不在,都建议你们别要那个孩子了!”
张晨初听完表示一脸的不理解,但苦于自己要在一个医科出身的医生面前提到这些比较专业的东西,那就是在班门弄斧,保不准会被朗润批得哑口无言。
“东西送过去了没有?”尚卿文没有再谈及这样的话题,但他的表情却让人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内心也很纠结,只是这个男人不喜欢把这些情绪展露出来而已。
“送过去了,你放心朗公子亲自出马,公安局那边不敢不重视!”张晨初说着,看了尚卿文一眼,闷声说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在丧心病狂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真可怕啊!”
“所以说最要小心的就是枕边的人,你小心有一天死在一个女人的床上!”朗润冷不防地说完,朝尚卿文看了过去,“视频资料我已经亲手拿给刘局长,至于要不要公开第一个,也就是推她下楼的冉诺事件,你自行定夺,毕竟这一条要是加上去,在量刑上冉诺有可能会加重罪行,但如果你公开了,会不会让你家老爷子有所察觉?会不会对她不利?”
毕竟如果以故意杀人来判罪,冉诺只是推舒然下楼梯,会让人怀疑她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要杀人!
如果公布了,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关注舒然,到时候尚卿文想要低调保护舒然的计划可能会受阻,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我会让尚氏的律师团来处理这件事情!”尚卿文思索了一阵之后眯了眯眼睛,
尚卿文正要转身朝病房走,便听见朗润低声说道:“卿文,我刚才看到她了,就在医院的停车场!”
转过身去的尚卿文背脊微微一僵,什么话都没说大步走到病房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晨初和朗润对视一眼,一个表情沉郁,一个欲言又止,终究是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ICU,舒童娅进去看过之后,出来的她显得有些疲惫,医生的话还萦绕在她的耳边,冉启东的头部被花瓶砸伤的部位一共缝了十几针,现在还处在深度昏迷的状态,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都是个未知数。
这一天让舒童娅的心情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从开始舒然被送进来,到现在,一连串的事故让她是措手不及,这到底是怎么了?从秦家的败落到秦侯远的离开,从秦羽非入狱到接下来的这些事故,他们每个人都还没有收拾好心情就被迫要面对这么多的变故,到底潜伏在他们身边还有多少未知的事情要发生?
“娅姨!”一声着急的呼喊在走廊尽头那边响了起来,紧跟着林雪静赶来的还有魏妈妈和林叔叔。
“冉叔叔和然然没事了吧?他们在哪儿呢?”林雪静小跑着过来拉住了舒童娅的手,明显感觉到舒童娅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她急忙扶住舒童娅,面露忧色地说道:“娅姨还是先休息一下才好!”
魏妈妈过来搀扶着舒童娅坐在一边休息,林雪静则询问到舒然住的病房,快步地往那边跑,天杀的,得到消息的她简直是心急如焚,当然最让他们一家震惊的就是刚被爆出来的D大冉校长疑是被谋杀的消息,林雪静当时正要赶到学校跟舒然一起吃个饭,听到这个消息吓得从出租车里一钻下去就一个劲儿地疯跑,因为她没打通舒然的电话,到了学校见到有几辆警车正停在办公大楼,周边被围得是人山人海,但她还是听到了有人近似咆哮的哭喊着,“不是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