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有些心虚,从账本交给那个乡下女人之后她就心中有种不想的预感,这女人竟然告到老太太这边去了。
周氏一席话倒是给段小五给说乐了,东升考状元就是随随便便看书就考上了,她儿子就受不得苦,弄了个肥缺,不过段小五心里清楚顾青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老太太都只是打了板子,如今这小小的账本,根本就奈何不得周氏,段小五只是站在老太太身后,并没有开口。
“还有今年二皇子大婚,娶得毕竟是周家的女儿,礼金要是少了,岂不是让人看不起咱们顾家,我也是为了咱们顾家着想啊。”
“禁足半个月。”老太太疲惫的挥了挥手,不想看到周氏继续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周氏蓦地停住,微微诧异,禁足半月已经是很轻的责罚,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段小五,对老太太福了一福就退下了。
“老太太……”段小五轻声开口。
段小五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老太太,这么轻易的就让周氏回去了,甚至完全没有实质性的责备,完全不像是老太太平时的性格啊。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她?”老太太轻轻侧过头,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
段小五很自然的走到老太太身后,为老太太捏起了肩膀,手指轻柔有力,没有弄痛老太太,却又恰到好处。
“润玉不敢。”段小五轻声开口道。
“青和
“丫头啊,在大家族中,你要记得任何时候,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装糊涂也是一种手段。”老太太轻轻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轻叹了一声,“她毕竟是一府的主母,不好打压的太过,知道吗?”
段小五若有所思,好半响才明白过来,老太太竟是在点拨她,心中有些感动,轻轻点头。
暗夜。
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原本皎洁的月光,带着一丝浓重的压抑。
黑暗的房间中,男子的粗喘和女子压抑的痛呼交织在一起,周紫鸢只觉得身体好似被撕成碎片一般痛的喊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流泪,簌簌流淌的泪水却勾不起男人的怜惜。
动作越发鲁莽粗暴,似乎带着泄愤的情绪一般,月光渗透屋中,带着惨白的光亮,男子看清了女子压抑的痛的扭曲的面庞,和模糊的泪眼,心中一阵厌烦,随手扯了一件外衫,盖住女子的脸,动作越来越快。
终于。
烟花灿烂过后,男子嫌恶的看了一眼榻上一动不动的女子,快速的穿上衣服,重重的关上门离开了。
周紫鸢一边流泪一边不停的问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对待,自从那日之后,她没有资格待在那个负心人的身边,就想着自己的身子已经脏了,怎样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没有想到却掉进了另一场噩梦之中。
“禽兽”周紫鸢哭着看着顾青和离去的方向。
“小姐?”一道门悄悄打开,索儿轻轻走了进来,轻声唤道,“我给您上点药吧。”
索儿心疼的看着周紫鸢,自从嫁进侯府才短短时日,小姐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若是夫人看到,该有多心疼伤心?
“小姐,要不然我们回家吧。”索儿心疼得哭了起来,“呜呜,我们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受折磨了。”
“住口。”周紫鸢虚弱的喝道,难过的捂着脸,“如今这幅模样我怎么还能回去?”
当初她听了周氏的怂恿之后,寻死觅活的要嫁进侯府,娘伤心心碎的样子历历在目,如今这幅样子回去了,娘只怕受不了,周紫鸢警告道,“侯府发生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许说出去,尤其不能告诉爹娘知道吗?”
“可是这样下去,只怕 ”索儿哭得伤心,她们家小姐在家中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过呀?
“没有可是。”周紫鸢强撑着身子起来,“扶我起来,更衣。”
“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索儿讶异。
“去东苑。”周紫鸢双目无神,
如今这幅样子,她已经不知道要去找谁倾诉了,想到白蝶这些日子时不时的送过些东西,困顿时的关心犹能打动人心。
周紫鸢第一个想到了白蝶。
“紫鸢,你这是怎么了?”白蝶一看到狼狈的周紫鸢不由得惊呼,赶紧吩咐下面的人,“快去烧点热水。”
周紫鸢勉强扶着索儿站在门外,面色苍白,嘴唇颤抖,露在衣服外的、白皙的皮肤上面尽是被啃咬之后带着血丝的牙印,撑着门的手臂上一道道红中带着青紫的掐痕。
这分明是
白蝶赶紧扶着周紫鸢坐下,眼神一闪,猜道,“是二少爷?”
她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周紫鸢了,只是是不是派人送去一点东西,那日周氏选择放弃周紫鸢保住顾青和时,她就知道,这周氏
恐怕要被周紫鸢记恨上了。
她自己也乐得做好人,不出现在周紫鸢面前,只等她自己想通了来找自己,若是周紫鸢拿自己当知心姐妹花,又何尝不可呢?况且这周紫鸢只怕日后有更大的作用呢!
白蝶没有想到,周紫鸢来得如此之快。
周紫鸢双目无神的看着白蝶,眼中没有焦距,只是机械的点点头。
“他怎么可以这样?”白蝶愤怒的抓着周紫鸢的肩膀,做样子,“我去找侯爷给你做主。”
“不要。”周紫鸢的泪水终于簌簌而落,凄然的道,“没有用的,谁也救不了我。”
“对不起,紫鸢,若不是那日我强留你住在东苑,也不会”白蝶眼中泪光闪闪,“是我对不住你啊。”
“不管你的事,白姨娘。”周紫鸢眼中燃烧着恨意,“都是那个禽兽,我只恨自己”
“夫人不知道你的情况吗?”白蝶假装疼惜的看着周紫鸢,白蝶察言观色的本事十分了得,见她如此,口中假装关心,“您可以告诉夫人啊,她可是你的亲姑姑。”
周紫鸢的心中本就燃烧着恼恨的火焰,白蝶十分不介意自己再添一桶油。
话音未落。
周紫鸢面色一变,更加恼恨,愤愤然,“她算什么姑姑?我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她花言巧语,我怎么可能被蒙蔽的一时头脑发热嫁入侯府,我从前还当她是好姑姑,关心着我,可是呢?”
周紫鸢咬牙,眼中闪过恨意,“她眼中是有那个禽兽儿子,她再也不是我姑姑,是我周紫鸢的仇人,我只恨不得……将她和那个禽兽统统下地狱去,只是 ”
不能。
周紫鸢狠狠地攥拳,指甲陷入肉中毫不自知。
父亲自幼就教导她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周氏,她毕竟是本家的人,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什么?”白蝶惊呼一声,“你是说夫人撺掇着让你嫁进侯府?让自己身份高贵的侄女嫁作姨娘,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姑姑?”
“我恨她。”周紫鸢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
“傻姑娘。”白蝶将周紫鸢抱住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痛心疾首挑拨道,“你这傻姑娘啊,如今你还是看不清吗?你姑姑让你嫁进来分明是想让你利用你对付大少奶奶,只是把你当棋子而已啊,她竟然这般狠心的对待自己的侄女。”
“她利用我?为什么之前对我那么好呢?会将唱给我送东西的。”周紫鸢仰着头,眼中有着迷茫,露出伤痕累累的颈子,一条朱砂色的项链随着周紫鸢的动作掉了出来,
一颗颗圆润朱红色的饱满的小珠子穿成串,煞是好看。
白蝶脸色一变,抓着项链假装急声问道,“紫鸢,这项链是谁送你的?”
“是姑姑之前送的辟邪珠子,嘱咐我几次要我一定要带着呢,也带着习惯了,一时忘了拿。”周紫鸢回道,“怎么了姨娘?”
“傻姑娘呀。”白蝶一脸愤怒和无奈,赶紧将项链扯下来,点着周紫鸢的额头,“你真是个傻姑娘啊!天下间竟有这样的姑姑,竟有这样的亲人!”
白蝶心中暗喜,周氏无意之间竟然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当然看得出来,周紫鸢虽然恨周氏,可毕竟是大家族中教导出来的女人,大多数以家族利益为重,若真是让她做出点实质性伤害周氏的事肯定不可能。
而现在
白蝶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精光,看来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周氏自作自受啊。
“姨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吧。”周紫鸢站起身,急声问道。
白蝶一脸无奈的拿着朱红色的项链,解释道,“这根本就不是驱邪的宝物,佛门怎么会有这种害人的物件?这分明是红麝香珠,女子戴久了会大伤身体,再也无法孕育子嗣,更有甚者,再也不会怀孕了。”
白蝶将项链凑到鼻下嗅了嗅,“不会错,这种红麝香珠本身就有种奇异的幽香。”
“真的?”周紫鸢顿如雷击,身形晃了晃,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她是 ”
周氏是她的姑姑啊!
再怎么样也有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她为什么要这样?
“不会错的,紫鸢。”白蝶一脸疼惜的说道,“你们本就年纪相差不大,和我妹妹差不多,我自然不会骗你,你也是知道我的出身的,前年在阁中我曾见过一次这珠子,令人印象深刻,是断然不会认错的。”
“可是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周紫鸢一副受打击的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桌上的红麝香珠。
“你不认识不稀奇,这东西本就稀有。”白蝶一脸无奈的道,“夫人什么时候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