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段霖要回答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一个熟悉又嚣张的声音传来,“你个小贱种,我看你是挨揍没有挨够,还敢上门来?”
来人正是赵子康,怒视着段霖。
家中莫名其妙的丢了官商的位置,老爹赵山日日愁眉苦脸,想尽了门路都没有查得出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赵子康虽然不愿意来白家,却架不住赵山整日的臭骂,赵子康也不傻,今时不同往日。
丢了官商的名号就等于断了巨大的财路,娶了白七才能有点回旋的余地,也许姨夫还能看在女儿的份上能再次帮他们赵家一次。
哪知道,一进门,赵子康就见到冤家对头 那日名正言顺让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端坐在厅中,一时之间,赵子康顿时火冒三丈,怒上眉梢,也忘记看白老爷和表妹白瑾的面色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段霖就开骂。
“是你?”段霖皱了皱眉,一下子认出了赵子康,嘲讽的看着赵子康,说道,“跳梁小丑,徒增笑尔。”
赵子康平日虽然读书不多,却也听懂了,再见到段霖嘲讽的眼神,顿时火冒三丈,瞬间跳起来想抡起老拳,冲上去,结果就在赵子康冲上去的瞬间,段霖面前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一脚蹬在赵子康的肚子上。
赵子康猛地受力飞了出去,跌在段霖不远处,爬了半天没有爬起来。
黑衣人正是因为保护段霖不利,被冷卿岚狠狠的收拾过的杀手小头子。
杀手小头子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正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在白老爷面前,杀手小头子耍了个心眼儿,看似那一脚用力不重,实际上全都是巧劲儿,虽然不会吐血可是那位置一脚踢上去可是实实在在的内伤。
事情快的白老爷和白瑾都没有反应过来。
赵子康就已经摔出去了。
白瑾心中暗暗恼怒这赵子康平日荒唐也就罢了,竟然搅了今日,白瑾见段霖说话斯斯文文、慢条斯理的样子,心中就十分喜欢,更何况这个人是圣皇的弟弟,单凭这一点,就足够令白瑾去追逐了。
白瑾快速的反应过来,含笑上前,亲手为段霖震了一杯茶,十分歉意道,“让段公子受惊了,瑾儿的表哥平日就有些荒唐,可能今儿是吃酒吃多了的缘故,竟然乱说话,段公子能不能看在瑾儿的面子上不要生气?”
白瑾没有像父亲一般称呼段霖为忠义候,一席话还十分取巧的将自己与段霖的距离拉近了。
白瑾的眼神十分温柔;
白瑾说话言笑晏晏;
白瑾看起来端庄大方;
白瑾言语之间不时地展露出自己的妩媚的一面。
白老爷看着反应奇快的大女儿,心中十分满意,还是瑾儿聪慧过人。
可是这一切看在段霖的眼中就变得十分不同了,他们既然已经知道赵子康平日荒唐,为什么还要逼着小七嫁给他这个烂男人?段霖懂了,怪不得小七宁愿到他的书斋去打杂当书童也不愿意回家。
怪不得
还有一个堂堂的大姑娘,对着一个陌生男人讨好献媚的样子真的好吗?段霖心中暗暗不悦,还是他的小七比较好,偶尔逗一下脸红的样子十分可爱,简直令人疼到了骨子里。
哪里像这个白瑾?
怎么姐妹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还不要脸的自称瑾儿,他的面子有多大?
在白瑾不知道的地方,段霖早就已经厌烦到了极点,说实话,段霖毕竟是在义朝土生土长,心中还是十分大男子主义的,十八岁的纯情少年的年纪,一旦喜欢上一个女孩儿,那就是天雷勾动,除了白七还有谁能走得近段霖的眼中?
结果,言笑晏晏变成了嘴脸难看;
眼神温柔变成了不要脸的谄媚;
总之,在段霖心中,白七如天边的仙子,白瑾一无是处,段霖十分冷淡的瞥了一眼白瑾,吐出了几个大字,“抱歉,我从不喝茶。”
杀手小头子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跌在那儿,刚刚进门的时候是谁喝茶喝得那么欢,现在又一脸正经的说自己从不喝茶,变脸变得也忒快了,这究竟是在闹哪样?
白瑾端着茶的手十分尴尬的停在空中,讪讪地收了回去。
而趴在地上的赵子康终于缓了过来,勉强撑着自己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眼神凶狠的瞪了一眼段霖,心中十分恼怒自己今儿出门竟然没有带家丁,否则非要将这个小子打的鼻青脸肿不可。
赵子康眼珠子一转,骂道,“好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表妹亲自给你端茶你还拿乔。”
赵子康转过头看向白老爷,一通告状,“姨夫我和您说,白七小表妹失踪这么多天就是和这个男人厮混在一起,你莫要被他的外表骗了,装的人模狗样的,不过就是一个穷书生罢了,就是他!差点玷污了小表妹的清白,被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姨夫你赶紧命人将他抓起了,让他蹲大狱!”
不自量力的东西。
赵子康喋喋不休的说完对上段霖一双清冷的眼睛,登时火冒三丈。
白老爷都想掐死这个看不清楚火候的东西,实在忍不住打了赵子康一个耳光,“畜生,还不住口。”
赵子康被打愣了,十分委屈,为什么他捍卫了小表妹的清白姨夫还打他呢?尤其是还是在情敌的面前挨揍,赵子康瞬间觉得十分没有面子。
白老爷紧紧的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不快快跪下,这是当朝的忠义候,圣皇陛下的弟弟。”
没听过。
赵子康下意识的反应,随即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什么?
忠义候?
圣皇陛下的弟弟?他将圣皇陛下的弟弟揍了个鼻青脸肿?宫中采买局小令子的话突然之间浮上了赵子康的心头,“你们还是好好想想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怪不得他爹用尽了关系都没有找出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原来是自己,赵子康顿时满脸怨恨的看向段霖。
你都已经是忠义候了,还是圣皇的弟弟,这么尊贵的身份你去装什么穷书生啊?自己当时揍的毫无压力,可是现在浑身的压力,赵子康浑浑噩噩的连礼都没有行,跌跌撞撞的出门了,看样子是受挫的不轻。
“侯爷。”白老爷轻咳一声,表情十分不自然,拱手道,“我这外甥脑子有点问题,还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白老爷比划了一下脑子的位置。
段霖犀利的看向白老爷,“既然这人的脑子有问题,为什么还是给小七订下了这桩婚事?”
“嫁给这样的男人分明就是坑害了小七的一生。”段霖瞥了一眼白瑾,语气十分平和,可是就是令人听出一股不悦的味道,“白老爷似乎有失偏颇啊!”
段霖直直的看向白老爷。
白老爷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不免有些尴尬,“这、、、、事情并不是像侯爷所知道的那个样子的。”
“那白老爷的意思就是说,我所知道的信息都是错误了,是吗?”段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老爷。
明明就是一个青葱少年,可是偏偏就能堵得人说不出话来。
白老爷十分尴尬的点头,“呵呵,坊间流言并不可信。”
“那白七实际上并没有许配给那个男人,我可以这样理解吗?”段霖站起身,走进白老爷,比白老爷还高一头的个子莫名的给白老爷一些压力。
白瑾有些急了。
白七许配给赵家,对双方都有好处,白家能够得到赵家无偿的财力支持,这对自己以后的仕途都有好处的,赵家也能借助白家的权势更上一层楼,婚事都已经快要逼近了,怎么就突然生出变卦了呢?
不行。
白七嫁给赵家不能变。
白瑾巧笑着上前,解释道,“段公子是否有些误会呢?我妹妹与表哥情投意合,我这个做姐姐的虽然心中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妹妹她百般不愿,我爹爹为了妹妹的意愿也无奈答应了这桩婚事。”
“哼。”段霖突然之间变得强势,居高临下的瞪着白瑾,“白小姐是说,本候连心仪女子心中爱的是谁都不知道是吗?”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十分紧张尴尬。
段霖自称‘本候’,隐隐用身份压人了。
如今尚且如此,有这样的姐姐,小七在背地里指不定受了多少的苦,段霖是一心想给白七出口气了。
白瑾一时之间难堪的要命,可是也不愿自己多年的布局竟然坏在段霖手中,不禁鼓起勇气咬着下唇说道,“妹妹的婚事已定,即便侯爷身份尊贵,恐怕也不能强行插手舍妹的婚事。”
“是吗?”段霖冷笑,“我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为礼?礼教朝纲也;何为分?君、臣是也。何为名?公、候、卿、大夫是也,段某所知,白小姐非公非卿非臣吧?”
段霖居高临下的睨着白瑾。
你丫还不懂?天地纲常,天尊地卑,君臣等级已定,一个没有身份的小丫头卯这劲儿的和他叫嚣,什么东西啊?
段霖平日甚少说这么压人又难听的话的,他通常都是写稿子讨伐龙凤云,可今日见到白瑾着实厌恶,忍不住刺了几句。
白瑾顿时面色煞白。
白老爷面色难看,瞪着白瑾,“还不回房去?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