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和冷笑,不甘示弱的嘲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的苦衷就是连夜上门拿人?狠狠地打了顾家一个耳光?就是气坏了亲生奶奶?”
“可是 ”张镶儿还想再说些个什么。
就被顾青和狠狠地瞪了一眼,张镶儿翕动了一下嘴唇,什么都没有说。
再说白蝶被连夜抓走之后,就扔进了刑部大牢,这白蝶也真是硬气,一轮刑具下来,什么有用的都没有说出口,一口咬定在侯府的时候结下了恩怨,看不过眼而已,而她是飘香院的幕后主子,钱有的是,买凶杀人情理之中,一个字都没有泄露张馨儿。
顾清彦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看着白蝶已经浑身伤痕,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了,依旧咬着牙什么都不说,顾清彦皱了皱眉,吩咐了刑部侍郎按照流程办。
而刑部侍郎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巴结左相的机会,顿时乐不可支。
红笔一挥,买凶杀人,性质恶劣,明日午时斩立决!
等到顾清彦回到段府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段小五倚在榻上,还没有入睡,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快速的睁开眼睛,连声问道,“回来了东升?累不累?”
“怎么还没有睡?”顾清彦脱了外袍掀开被子上了床,将段小五揽在怀中,下巴抵着段小五的头顶,柔声说道,“走的时候不是让你早点睡吗?这么晚睡明天又要没有精神了,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我没事。”段小五理亏的咕哝,随即问道,“是谁?”
段小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是感觉与侯府脱不了关系,一晚上她思来想去也没有睡着。
究竟是张镶儿?亦或是翠玲?还是
张馨儿?
段小五凝视着顾清彦的眸子,心中忍不住在想,如果是张馨儿,东升会怎么办?毕竟那个女人长了一张与东升死去的妻子一模一样的脸,想着想着,段小五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几乎是屏住呼吸等着顾清彦的回答。
“白蝶。”顾清彦皱了皱眉。
心里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
段小五吃了一惊,她所有人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的就是白蝶,段小五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她?”
段小五顿了一顿,连声急问道,“那你怎么处置了?”
“交给下面人去办了。”顾清彦小心的抱着段小五温热的身子,轻声道,“睡吧,别再想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有了。”
“唔。”段小五本就有些困意,这样一放松下来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第二日。
段小五正在西厢看着材料,过几天益阳布庄的第一家门店就要开张了,由夏湘做掌柜的,段小五看着桌上一叠的材料,一页一页写的甚为详细,甚至个别的小细节点都已经想到了,段小五将有些不足的地方重新做了修正,段小五心中很是欣慰,夏湘跟在赵二伯身边一些日子,看样子是真的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依照夏湘现在的水准,独当一面绰绰有余了。
上午的时候孙夫人又在小坐一会儿,与段小五聊了一些育儿经,段小五听得十分专注,之后孙夫人有些神秘的凑到段小五耳边说道,“润玉,你有没有听说过周家的女儿竟然又嫁人了?”
“什么?”段小五侧目,下意识的说道,“周素心不是嫁到二皇子府做了侧室了吗?”
又嫁人?
不太可能吧。
周素心前几天还来过送牡丹呢,再说就算是被二皇子厌弃了,就冲着周家的背景二皇子也不会轻易放人的。
“不是周素心。”孙夫人摇摇头,叹了一声,“是礼部侍郎周定坤的女儿,周紫鸢,又嫁人了,这女子二嫁在咱们义朝也算是个稀奇事儿了,况且这女人还真的有些手段,听说嫁的还是官宦家呢!”
孙夫人表情中有些幸灾乐祸。
周紫鸢。
三个字一下子进了段小五的脑中,想到当初周氏为了让东升娶周家的女儿,使尽了手段,东升差点没有了性命,而周紫鸢也如愿的嫁进顾家,却阴错阳差的进了顾青和的院子,又被休离出府,这一切发生的太有戏剧性了。
段小五一阵唏嘘。
想来那个周紫鸢也是个没有心机的女子,如若不是,怎么会落得那个凄惨的下场,被人处处利用,如果有个好归宿,段小五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果能有个好归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什么时候得事?”段小五忍不住追问。
“都已经好久了。”孙夫人皱眉,没有等段小五问就直接说道,“周家这事般的低调,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听说男方家也不是很有背景,从外地考进京城的状元,就是那个赵子宁,官职不高,但是是个谏官,虽然家世比周家差得远,但是周紫鸢那个条件找个这样的已经不错了。”
段小五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阵悄悄话,孙夫人和段小五说着小妾生了女儿之后被她制得服服帖帖的,最后告诉段小五,“男人啊,以后2终究是要走那一步的,作为正室一定要有些个手段不然会被欺负死,润玉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啊,这男人……哎。”
孙夫人叹了一口气。
段小五附和的点点头笑道,“嗯嗯。"
她也没有办法说别的,她现在的心,若是东升有了别的女人,她恐怕是受不了的吧,不过她相信东升也不会那么做的。
孙夫人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段小五继续回到她的小书房整理后日布庄开张用的文件,想一些小细节。
另外,京城中的生意还不错,益阳布庄和益阳漆艺早就已经走上了正轨,令段小五想起了泉阳城周三叔的洛阳酒楼,若是开在京城,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段小五眼中闪过一阵喜色,等忙完了这阵,她打算给周三叔写一封信,让周三叔来京城。
正在段小五想着,顾清彦回来了,面色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了东升?”段小五走过去关切的问道,“面色这么难看呢?”
“没什么。”顾清彦看到段小五关切的样子,面色缓和了一些,攥住段小五的手,笑道。”
“是不是朝中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段小五越发的着急。
“一个谏官而已。”顾清彦皱了皱眉。
虽然苍蝇咬不死人,但也烦死个人。
赵子宁从他一进朝廷之后就处处找茬挑刺,这回封杀飘香院又被他找到借口,今天在朝堂上赵子宁又借机参了他一本,那又如何?
顾清彦眼睛眯起,皇上已经彻底的相信了他,他自己也拿得出种种证据堵住了群臣的嘴,最终皇上褒奖他大公无私,顾清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赵子宁?”段小五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皱了皱眉。
“夫人知道此人?”顾清彦有些诧异,以前从未和五儿聊过这个人。
一来觉得没什么必要,二来不过是个谏官,除了长了一个死脑筋能力平平。
段小五勾起嘴角,“我今儿听到了一个消息,周紫鸢又成亲了,嫁的人正是赵子宁。”
“怪不得。”顾清彦眼中闪过一抹厌烦。
段小五不禁感叹,这些个女人真的不容小觑啊。
“少爷,请喝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厮走了进来,笑呵呵的道。
“咦?看着你很面生。”段小五看向小厮,少年不过是十三四的样子,很是可爱,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很是机灵的样子,段小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是任果,刚刚被赵管家吩咐过来专门给少爷递茶的。”任果流利的回道。
“好好干,下去吧”段小五笑着道。
看那任果十分高兴的下去了。
顾清彦拉过段小五,额头蹭在段小五的脖颈旁边,热气呼在段小五小巧的耳朵上,低声道,“为夫不喜欢夫人将注意力都放在别人身上,怎么办?”
段小五瞪大眼睛,“他只是个小孩儿。”
这醋吃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夫妻情意绵绵的缠了一会儿。
日升日落,很快的一天就过去了,迎来了益阳布庄开分店的大日子,京城中一个店往往供不应求,这下有了分店就能有效地缓解供货上的压力,很多贵族都到场了,一来确实很喜欢蓝印花布。
二来嘛,上次段小五与张镶儿的争执早就如一阵风似的传遍了贵族圈,后院消息这般灵通,当朝左相夫人就是益阳布庄背后的主人这一消息早就被很多有心人知道了,这么好的巴结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所以,这一天,段小五尽管没有出面,夏湘全权主持这一切,益阳布庄的分店还是开得很成功。
人群外,张镶儿所在的马车被堵得动也动不了。
张镶儿紧紧皱着眉,不耐烦的问这车夫,“怎么还不走?”
“夫人。”车夫也十分无奈,“前面益阳布庄开分店吗,人山人海的,咱们的车根本就过不去啊。”
“过不去就退回去,这一点还用得着我教你吗?”张镶儿满脸怒容,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与忿恨。
益阳布庄。
段润玉,好样的。
“退也退不了啊。”车夫哭丧着脸。
张镶儿恨恨的用拳头锤着座位,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张家。
自从白蝶被斩了之后,张馨儿的脸就一直阴沉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虽然小心翼翼的控制了力道,但是桌子上依旧出现了几道细细的裂纹。
张馨儿眸中闪过一抹忿恨,那个老东西留下的金字辈暗卫就已经很是不好对付了,现在,阎罗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站在那个女人的身后,阎罗殿的杀手们早就将段府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