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古思行看着芙蕖山庄里来来往往正搭建的戏台子时,他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旁边的姜仪慈淡笑道:“我还不知道,原来姜姑娘喜欢看戏?”
姜仪慈抬头看了一眼古思行,也回以微笑:“不过是不愿拂了令妹的好意罢了。”
古思行将目光拉了回来,叹息道:“可你也确实是喜欢。”
姜仪慈看着一旁静心池里自由穿梭的鲤鱼,淡淡道:“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古思行无奈且真挚道:“你心里想得东西太多,我只是关心你,你却在防备我。”
姜仪慈看着渐渐搭建起的戏台子,才淡淡道:“古公子还是将这份关心收回吧,听闻古公子明年便要娶亲,这若是传出去有损了古公子的名声,恐怕古伯伯也会不高兴。”
古思行眉头深锁,摇了摇头,还未说些什么姜仪慈却已经渐渐走远。古思行满脸无奈,心中叹息,他看着一旁的戏台子,不喜般飞身上了屋顶。
一旁的青衣少年愣住,复对着屋顶大喊道:“大少爷,等会儿老爷夫人就要来看戏,您这时上去干什么?”
屋顶上传来一丝烦闷的声音,“睡觉!”
姜仪慈,原来你是这般薄情的一个人。
古思瑶见了姜仪慈过来,便拉着她一起坐下,而后古云风和古夫人也到了。古夫人没见着古思行,便问道:“行儿去哪儿了?”
古思瑶瘪了瘪嘴,道:“大概又在屋顶上睡着呢吧。娘,反正哥哥不要看戏,不用等他啦。”古夫人被古思瑶哄得笑弯了眼,难得一旁的古云风也露出淡淡的微笑。
今日这戏班子应了古思瑶的要求还是唱的《游园惊梦》,即使看过一次的姜仪慈再一次被那杜丽娘给惊艳。
那眉骨间的风情随着唱出的词曲酥得人心痒痒。而一想到这杜丽娘是那男子所饰,姜仪慈仍是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一曲唱罢,难道古云风也连连称奇,段班主在山庄管事手里领得了丰厚的金子脸上都笑开了花。
一旁的古云风带着古夫人似还有事便先行走开,而古思瑶早已不知穿去哪儿了。姜仪慈无奈般笑了笑,命着绿寰带着她四处走走。
这几日心里思虑过重,难得他们这一家人这般有心。她却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屋顶,失笑,她今日对古思行似乎有些过于刻薄,毕竟他也曾帮过她。不过,她心念一转,继续了脚步,心中道,这样也是为了他好,自己已经从这儿摄取太多温暖,若是古思行真对她有意,那便是古伯伯再疼爱她,也会心生不喜吧,而若是无意,姜仪慈笑得温和,那权当她自作多情好了。
渐渐不知行至何处,却听得一旁的假山后面有人在争吵。应是芙蕖山庄中的人吧,她心里这样想着,觉着不要多管闲事,刚准备离开,却听得冰冷的男声:“我说了我不唱了,打死我也没用。”
姜仪慈觉得浑身一震,停下了脚步,这是那戏子的声音。
片刻又响起一个声音,姜仪慈听得出,这便是那戏班子的段班主,而此刻他的声音却显得狰狞:“江无言,你似乎是忘了在谁的手下混口饭吃。老子让你吃好的穿好的你还敢说不唱了?继续给我打!”
而后便听得一群人的拳打脚踢声,更有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言。
姜仪慈美目一拧,上前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