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才九岁,小脸肉肉的,声音如糯米一样黏黏的暖人心窝。女子蹲下身子掏出手绢轻轻擦华卿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轻声道:“卿儿,这会儿过来有什么事吗?你的书童呢?”
华卿嘟起小嘴,一脸不满:“我是自己过来的,没有带南越。本来我在太夫人那儿和太夫人吃果子,爹爹也在。结果国公府的燕世子过来了,我觉得无趣,就过来你这边了。
女子轻点华卿的嘴,轻笑道:“原来是世子来访。定是有事,好在你没在那儿捣乱。”
华卿的脸似乎又黑了几分,他撒娇似地拖了拖家姐的衣袖,道:“姐姐你念得我似什么都做不好罢,可是前厅真是无聊,姐姐你带我四处走走转转可好?”
女子轻推开华卿的手,拂了拂被华卿扯皱的衣袖,一脸无奈地起身拉住华卿的小手,语气里却是满满的溺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就是想溜出门去疯玩,今日来找我是有事先就思虑好了罢?”
华卿骚红了脸,没有否认低下了头。
女子捂嘴轻笑,转身叫了外院丫鬟和婆婆吩咐道:“我带华卿去高老夫人府上一趟,不便带太多奴仆,红曜、红泽,绿寰、绿湘。你四人随我走一趟。”
众人福身应道。
华卿笑眯眯地摇晃着女子的手,道:“还是姐姐懂我,去高老夫人府上是最好的借口了,还只用带他四人。”
高老夫人乃陵容候夫人的娘家,因着二女儿进了宫作了贵妃,高老夫人被朝廷钦赐一品诰命,两个女儿都嫁的风光无比,高老夫人已是五十多的年纪却还是如同四十出头一般。最最喜爱的便是华卿这个亲孙子,无论多无理的要求多要应着。好在华卿自幼懂事,并未被惯出纨绔子弟的恶习。
女子摸了摸华卿的头,命人去备了轿,牵着华卿踏出了香榭院。
可不赶巧,刚刚路过前厅正准备迈出大门时,被一个雄厚沉着的声音生生叫断了步子。
“站住——”
女子叹了口气,放开一旁已经白了脸的华卿,毕恭毕敬地冲前厅福身,应道:“父亲。”
华卿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学着家姐的样子低眉顺眼不敢看陵容候的脸色。
“姜仪慈,你又要带着华卿去哪儿胡闹?”陵容候从顺着前厅走了出来,他双手负在背后,威严无比。
姜仪慈恭顺地道:“回父亲的话,我是带着华卿去高老夫人府上,华卿心里挂念着老夫人,我便带着他去老夫人那儿去尽尽孝。”
陵容候的脸这才好看了些,他细细盯着华卿看了半天,华卿感觉脑袋上似有灼眼的光线在燃烧着,他的额头上开始流下细密的汗珠。。
“难得你们有份心,去吧。让红曜和红泽一脸保护你们的周全,天黑前早点回来。”
姜仪慈悄悄舒了口气,应道是,便想赶紧溜走,谁知这是又一个笑声从前厅踏出。
“多日不见,云珠郡主这宠爱家弟的性格倒是更甚以往。”男子站在前厅口的阴影处下,一身紫色暗金纹绸缎,领边披着银貂毛皮。男子笑得清淡,一双剑眉下如寒星般冰冷的眼眸紧紧地望向姜仪慈。
她一怔,随即失笑,赶紧行礼:“姜仪慈见过燕世子。”
华卿也学得有模有样冲燕风行了礼。
燕风笑意又浓了几分:“这半年不见,令千金又长大了,容貌更甚以往。听说前些日子朝廷钦赐二品诰命,现在眼瞧着气质都不同了。”
姜仪慈福身道:“世子说笑了,朝廷虽下了诰命,但小女日日闲在家中,这二品诰命倒是无用,抵不过世子您之前赠与小女的鸠有趣。”
陵容候与燕世子闻言,皆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