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南风远中是最大的受益者,那么为何这次在陵容候被查出通敌叛国之后不是去前线而是要来这里带着御林军搜查逃犯呢?这看起来似乎是为自己清除余孽,而实质只是将南风远中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来,若是这样,那么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应该是当今陛下无疑。
绿寰颤抖着声音,道:“可是为什么,我们陵容候府一直效忠于皇上,为大夏朝打了那么胜仗。”
千佛手却摇头,淡淡道:“这太好,说不定便是他想要除去你们的理由。”
一句话,将姜仪慈心里最后一点侥幸彻底击垮。没错,千佛手这么一说,便是将说有的事情都说得过去了。
每一个世家都是相互牵制着生存下来,姜家作为百年宗族岂会忘了这个道理?然而近几年,边关战事吃紧,父亲为这个国家赢得功绩越显著,也就越危险。即便是去年父亲将兵符和那几十万大军的兵力都转给了南风远中。
“不过,”千佛手看着眼前已经红了眼的姜仪慈,缓缓道:“皇上应当只是想压制一下姜家的势力,姜家覆灭,对他而言,其实并无好处。”
这话,才算是踩到了点子上。
姜仪慈细细回忆起那日古思行给她看的密信,接替父亲去驻守边关的,是一位叫常远之的参将。
姜仪慈皱了皱眉眉,她实在是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便起唇问道:“红泽红曜,这朝堂之事你们比我清楚,你们可知道一位叫常远之的参将?”
红泽红曜皆是一愣,红泽细细回忆,才缓缓道:“回主子的话,常远之乃当朝銮仪使常珂之子,与我候府并无什么交集。”
原来是常珂之子。“可我记得,常远之并非常大人的嫡长子吧?”姜仪慈道。
红曜才道:“确实是这样,常远之乃常珂的庶长子,但家中并无嫡出的嫡子,便一直将常远之当嫡子来培养,据说是因常大人的夫人十分不喜这个儿子,便没有将其过继到自己名下。常远之在政绩上虽比不得他的父亲,但也颇受太子重视,现在他的生母竟也能有个三品诰命..”
姜仪慈听这儿,却觉得不对,她猛然打断了红曜的话,连忙道:“你刚刚说谁?太子?”
这趟浑水里面的人,竟然牵扯出来的也越来越多了。
常远之并非常珂嫡子,还不受家中夫人待见,这里面便大有文章可做。而偏偏,他效忠的人,是太子。姜仪慈越是细想,越是触目惊心。
“这却是越来越有趣了。”千佛手大口喝了着酒,一副酣畅淋漓的模样。他看着眼前几人的面容越发阴沉,才道:“丫头,莫怪老夫瞎参和。我是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告诉,你刚刚说出来的人,每一个随随便便都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
姜仪慈却不赞同地望着他,坚定道:“黄爷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此等血海深仇,若是不报,怎能对得起养育了我十几年的父母?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从前我不懂,一直活在爹娘的庇护之下,高门之中让我发愁的事情却少的可怜,如今落入这种地步,让我怎能放过那些此刻还在逍遥畅快的始作俑者?我并非贪图那高门嫡女的富贵生活,而却是一家人并不能好好团聚在一起。。”
姜仪慈的面容越发萧索,而千佛手的表情却渐渐柔和了下来,他叹息:“确实是最愚蠢的想法,而我,却也不能反驳你什么。”说到这儿,他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墨绿色扳指。他道:“我不能阻止你,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自己往火坑里送,这个扳指就给你吧,见它如见我,说不定还能派上些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