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话,却是让姜仪慈震撼不已。敢有勇气说人定胜天的不少,然后能做到的,又能有几位?
千佛手又是大口喝了一口酒,淡淡问道:“你不是这芙蕖山庄的吧?小丫头,你为何住在这里?”
姜仪慈神色黯然,却仍是笑着应道:“家族已经败落,小女没有办法才来投靠古伯伯。”
千佛手啧啧叹气,又问道:“投靠他做什么,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徒儿回来以后,老夫便在收了你做徒弟,跟着我浪迹天涯。”
姜仪慈苦笑不得,却知道这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才笑道:“晚辈姓姜,名仪慈。黄爷爷莫拿这些话来唬我了,若是收了我做徒弟,得把老人家您给气晕了过去。”
千佛手却没理会,只是紧紧地看着她,让姜仪慈赶紧分为不自在,半晌,突然拉过她的手问道:“你爹叫什么?”
姜仪慈心里一跳,下意识答道:“家父姜遇。”
千佛手喃喃道:“原来是他。”
姜仪慈赶紧问道:“您认识我父亲?”
千佛手笑了笑,又是闷喝了口,怅然道:“是啊,曾经我们也是认识的,那个时候你爹才二十出门,你还在你娘肚子里。那时他驻守边疆,巫国气势汹汹和你爹厮杀了好几场,硬生生将那巫国三十万大军杀得片甲不留,虽是胜了,你爹也身负重伤,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你爹的,破破烂烂跟个乞丐似得,哪里像个将军!”他顿了下来,眼底里满是回忆,而一旁的绿寰却早已哭了出来,红泽红曜都红了眼。
千佛手却不解:“哭什么,老夫只是抒发一下感情而已。”
姜仪慈忍住眼泪,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些:“家父被构陷,如今已经关进了宗人府,明日就要问斩了。姜家的人,如今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说道最后,终于也是没忍住,哽咽着哭了出来。
千佛手大惊,忙道:“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你父亲的为人老夫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做出通敌叛国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姜仪慈也哭着道:“即使这样,还是在家中找出了证据,许多人心里明白这是怎样一回事,却都努力想撇清了和姜家的关系,而且,而且家弟还不知道身在何处,我每日都提心吊胆..”
千佛手僵硬的脸庞动了动,他叹息道:“如今哭是没用,小慈你可要记得。好罢,快与老夫讲讲这最近都是怎样一回事。”
姜仪慈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歇了会儿,才慢慢讲了这年前年后不过一月所发生的事情。
“..就在今天早上,南风将军便带着御林军到芙蕖山庄搜查,府里的一位妈妈带着我到了这儿。”
千佛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沉思着,他紧紧皱着眉头,眼神不断在四人间游走。
片刻,才平静地看着姜仪慈,道:“所以你怀疑是南风远中在背后捣鬼?”
姜仪慈摇了摇头,咬唇道:“我不敢妄下定论,但是如今看起来,似乎他是最大的得益者。但我总觉得,背后应该还有人推波助澜。”
千佛手点了点头,道:“对,就目前这样看来,的确是南风将军在这场局里获得了颇多。但是你的疑虑也很对,永远不要忘记,这个国家,下棋的不可能是你我,而是皇上!”
最后一句话,像一根针一样猛地戳痛了姜仪慈,脑海里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却猛地抬头,眼眸里全是不可置信:“对,您说得没错。下棋的人,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