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益回过身去,就在楼梯间,便发现了声音的来源。面孔很熟,昂,是李兄。
“王兄,别来无恙?”李渊一早就发现了王子益,朝着这边走来。
“李兄近来气色红润,定是赚了不少啊!”王子益把长凳挪了开,示意他坐下。
“不知这位姑娘是?”李渊多多少少知道些王子益家中的事情,但是毕竟和王子益也是经过兰达成认识的,而且这李渊也不是镇上的人,因为近年来酒楼生意不好,所以前几日才去王子益的府上谈了比白糖的生意。
王子益和柳如烟都少许有些尴尬:“李兄,我来跟你介绍下,这是我的表妹。”
如烟也不敢怠慢,既然少爷都说是表妹了,便站起了身子,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数,李渊见此女举手抬举间,尽显风华绝代的韵味,一袭雪狐披肩让得李渊有些失了神去。
没多久才缓过来:“张某刚才失礼了,还望见谅。”忙拱手回敬了一礼。
如烟小脸蛋红扑扑的,平时害羞低着头的小丫鬟,今时却是端庄贤淑,毕竟也不能丢了王子益的脸。
“王兄,多亏了你那披白糖,还有你发明的老白干,不然我这酒楼怕是开不下去了?”
“莫非,李兄这间便是你的酒楼。”
“还是王兄慧眼识人,一下子便被你猜出来了。”
就在两人把酒言欢之时,另一边也有了动作。
新野县的师爷陪着唐州府来的两位官爷,聊起了天,喝了几口小茶。都快要正午了,正主还没有来,这师爷也是无计可施,只能跑到公堂上和县令开始嘀咕着。
这肥头大耳的吕县令也是没什么才识,只懂得如何捞些油水。但事已至此,这吕县令也是没折了,挺着个肥水油桶来回晃右。
原来,这正主便是这公堂上的这位公子,但是这公子乃是新野有头有脸的,还收了保证金,若是连他都保不了,恐怕自己的名声又会有损失,但此案牵连甚大,怕是一时找不到替罪羊啊。
两位官爷也是犹豫了半天,便问吕县令,要不把这要犯送到唐州?
吕县令是有点为难,这知州大人把这烂差事扔给了自己,本来这心里面就有些沮丧,被这两位官爷一说,更加是万念俱灰,这一旦送到唐州,这公子的性命就不保了,谁都知道这唐州的官清贫如水,在发现其中自己和知州有收受的嫌疑,自己的官职也就不保了,到时候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把他留下,找个替罪羊,一定要在新野结案。时间也是不等人,一听到两位官爷就要把这公子送上囚车时,吕县令的眼前一亮,就像是多年受贿贪污的经验化作了神光,还真不消说他有了,主意。
吕县令的为官之道就是伶官之戏,挺着个打肥水桶腰挠挠头跺跺脚。等这伶官之道做足了,也是该向两位官爷导戏份的时候了,拱了拱手说:“这姓蔡的公子乃是一等一的要犯,我吕某人平生最厌恶这等人物。”说着又装模作样地往他身上踢了一脚,而地上的这位公子因为被封上了口,只能支支吾吾地叫个不停。
吕县令也是对他眨巴着眼睛,又继续说道:“您两位的囚车看着就像快要散架了,如果要在我这找辆牢靠的囚车,也用不上些时日,我看两位官爷这一路上也是奔波不停,从早到现在也是薄食两口淡茶,想必也是舟车劳顿,腹中空空的。不知两位官爷可否赏在下一个脸面,好让我者新野县令尽点地主之谊?等二位吃饱喝足了,我看这马车也就为二位官爷准备好了!”
这两位官差听得如此,也觉得甚是有理,从早上天还没亮就驾着马车过来,这活儿马也累了,也不急着赶回去,万一这路上发生了什么,把这要犯弄丢了,可就麻烦了。再说了,这路上岁吃了点干粮,但是干粮哪能有饭菜顶饿,到了这新野以后,肚子就开始叽哩哇啦的,这没头脑的师爷也是一个劲地让喝茶,他俩又不好意思拒绝,可这茶是开胃的,一到入腹中,这饥饿感是更加剧烈。听得吕县令这么说,也是应承了下来。
而此时,又吩咐起身边的梁捕头,唐州的两位官差要留下来吃饭,吩咐他去好生款待。
这梁捕头也是个聪明人,听得吕县令这么一讲,便知道是大事,所以也是不敢怠慢的,挑了县衙里几个酒量好的。
临走之前,吕县令还特地叮嘱了一番:到了太白酒楼,让那李渊把酒楼里,招牌菜统统往桌子上端,好酒烈酒统统给我往那两个官差嘴巴里灌,若是把那两个官差灌醉留下来了,人人重重有赏,若是干不好这捕头的差事,回家种地。
梁捕头听了吕县令这几句话,心里老是不踏实,今儿干的准不是什么好事,又怕带着两人事情干不好,又挑了两能喝酒的带着一起上了太白酒楼。
可这梁捕头生性就好奇,一边走,这心里就一边边琢磨着这吕县令成天到晚,搞的是什么名堂,以往几年都是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最近这些年来好事也没少干,坏事情也没少干,但是想来想去还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梁捕头摇了摇头,心里边也不是个滋味:上头说什么就得做什么,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问,脑子都要活络点。今日不管怎么说也要把这件事情搞定,好说好歹也不能丢了工作。说道县令那边的赏钱,梁捕头心里又是酸涩。
到了太白酒楼,一进门,梁捕头就开始叫嚷着李渊的名字。李渊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悲伤就开始发毛,急匆匆地拜别了王子益和柳如烟,就蹭蹭蹭地往楼下,梁捕头哪儿跑去。
王子益倒是有点生气了好奇,虽说这饭菜也吃饱喝足了,但还是想凑上点热闹。
“李老板,今日这生意怎么这么红火?”梁捕头问道。
“哪里哪里,这不是才刚刚喘过气来嘛。”
梁捕头借了一步,指了指两位官爷:“老李啊,我们也常到你这儿来吃饭。这两位也算是吕县令的贵客。今天你这有什么好酒好菜,全都给往桌上摆。吕县令吩咐过了,务必要好好招待招待,把两位官差老爷给伺候好了,要是伺候好了,县令可是重重有赏。你放心,县令亏待不了你,这帐你暂且先记下,回头让哥几个把赏银给你捎过去!”
正如崔掌柜所言,割辫子党闹的厉害,鸿运楼生意冷清,过完年以后稍微红火了些,如今又有县衙的官差来捧场,崔掌柜自然很是高兴。
听梁捕头这么一说,这李渊也算是自认霉头,没到这衙门来吃饭,次次都是赊账,这笔帐从来都没付清过,但又不能和官府作对,好不容易这生意有了点盼头,可如今哪里还有个头啊。
很快各位官爷的面前,大盘小盘,鸡鸭鱼肉,满满当当的。但这菜却还没有上完,梁捕头就开始办起了正事,几个人撩起衣袖就开始一阵划拳声,从包房一直传到整个二楼,声响是越来越大。
王子益觉得很有意思,便把李渊叫过来一打听,便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怪不得这太白酒楼的生意会如此冷淡,还好最近生意回暖,这李渊也算是遇到了街头上的霸主,没办法,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李兄,别发愁,遇上这地方霸主咱也没办法,今日你我,相识一场,就来个不醉不归!”
“听兄弟此言,甚是畅快,咱就来个不醉不归!”
如烟见两人举起酒杯,自己也陪着喝上了几口。
两边各自畅快地痛饮吃喝起来,特别是官差那边的情况,再加上酒菜丰盛,哪两个官差也是很快就上了脸,一会就开始晕头转向的,再加之这酒出自于王子益之手,比以往的酒略微冲了点,而梁捕头这些酒量不错的,也是喝得稀里糊涂的,几个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而王子益这边也差不多,三人也是稀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