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刚石敢当的暴喝却不像是作假,加上现在石敢当偶尔看向少年时候的眼神中略带的恭敬之色,蒙面人心中的疑惑减弱了几分。
“这石敢当乃是条汉子,姑且不会作假。”
蒙面人暗暗思索,一时之间竟然也不攻击,眼睁睁的看向少年的脸,那平静冷漠的脸。
不过,太年轻了。
眼前的少年却是太年轻了。
实在太年轻了。
年轻的有点过分。
“试问一个束发少年竟能当上那堂主?”蒙面人心中苦恼,久久未能猜测出眼前少年的身份,这击杀石敢当的机会就在面前,岂可让它错过?只是少年的身份尚未弄清,来者究竟是个什么人物,这一疑问却是令蒙面人投鼠忌器,只好让时间白白流过,心中却是闷的厉害。
“莫非这少年乃是天地会的长老之子?”
正于百般无措之际的蒙面人心中忽然一道明光闪过,越发思量,越是肯定眼前的少年是长老子弟,若是普通人家,就算是在娘胎里面开始练功,又哪里能够有担任堂主的功力?况且要担上堂主可不是仅仅功夫厉害这般简单,若非没有家中长辈在旁打点,怕是少年还处于个普通打杂的小角色。
这般想到,蒙面人已经以为眼前少年的身份被自己弄了清楚,心中大定,也不复之前慌张,顿时,贪念一上:”若是把少年带回门内领赏,却是赏银不少,怕是能在仪春楼睡上几个晚上。”眼光直直盯着志不穷,贪婪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似乎眼前的并不是个人,而是一笔银子。
话说,志不穷正欲思索办法之际,听到石敢当大喊堂主,心中一喜,以为是男子的同伙前来,便松了一口气,活动活动了有点酸累的脖子,暗道:”看来这吓唬人的功夫也不容易,这不一会自己已经快要累坏了。”
眼睛往四处瞟了瞟,却不见半个人影,更别说中年男子的帮手了,往男子看去,刚好男子眼神传来,四目相对,少年看着男子眼神之中打的暗语,蓦然一惊。
“我的乖乖啊,感情那堂主就是说的自己啊。”
志不穷心里一阵冷汗冒出,刚刚自己还这般放松的动作,怕是要露馅了。心机一动,连忙顺着刚刚的动作做了下去,一眼不屑的眼神看向眼前两个蒙面人,顺势还把手中的长剑抖了抖,让白光闪烁,直逼离自己最近的蒙面人。
蒙面人被白光一耀,眼睛眯起,脸上凶狠依旧,不过心中贪念却是去了几分,”这小子哪怕有家中长辈照拂,若无过硬的本领却也压不住底下的人,自家功夫自家知道,却是不能胡来,且让小四前去一试。”
蒙面人心中主意已定,索性也不坚持下去,朝着志不穷狠狠说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也敢多管闲事,可敢一战?”
志不穷闻言,知道是此刻不能推脱,索性故作大方的一口应下,斜视着蒙面人道:”你要一起上么?”
蒙面人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我东北虎哪里是这般小人,竟然你是一个,那我们也不欺你。”回头看了看小四,”小四,你上。”
小四一听,腿部一软,脸色已经有了几分发白,听闻东北虎叫自己上去比试,心里一阵怨恨。”该死的东北虎竟让自己送死。”眼神一阵恶毒闪过,只是小四身为小喽啰,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深入骨髓,眼见东北虎有点不耐烦了,也不迟疑,跳进了圈子里面去。
“自己若是不挑,怕是东北虎不会放过自家七旬老娘。罢了,死就死吧。”
那头志不穷听闻那蒙面人唤作东北虎,再听他言语,微微对此人有点改观。只是瞧见小四已经进了圈子里面,倒也不好迟疑,腿一用力,身子一跃,便到了小四身前不足五尺之远。刚站好,志不穷想起话本之中曾说高手过招必先行礼,于是一抱拳,欲要道一句:”请指教。”只是志不穷刚刚双手抱拳,话语还未说出口,那头小四已经持剑攻来,志不穷见剑光在自己面前闪过,一惊,急忙往一边跳去,勉强之下,刚刚避过,一定神,只见眼前飘下几根青丝,正是志不穷被削的发丝。这一来,志不穷可谓是又惊又怒,开口骂道:”你…”这个你字还没说完,小四已经又挥剑杀到,志不穷无法,只好把满心里头的怒气压了下去,拔剑便抵挡了过去。
小四听闻眼前的正是天地会堂主,已经料定这次比武自己必死,正是心灰意冷之时,索性也不管自家性命,以伤换伤,以命换命,一路不按剑理的出招,专往志不穷身上招呼去。看见自己先前一击有效,小四狂天大笑,”要你取我的命,先纳命来。”
志不穷挡了一剑之后,想起老丈所教的剑招,便一一施展了开来,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一共一十二个动作,天底下任它千万套剑法,皆是从这十二个动作来头出来,可谓是剑术的基础。
不过基础的确是基础,比不上任何一套剑术,对于志不穷来说,老丈传授给他的不过是基础剑招和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罢了。在客栈无人时候,也曾耍过这几个动作,只不过三分钟热度,兴致一过,便不玩了。现在临时对敌,别说什么无招胜有招的境界,怕是这一十二个动作也不曾耍的熟练。
此时此刻,小四不要命的打法,却是令得志不穷疲于招架,不过凭借着志不穷百日筑基后的身体加上这不熟练的剑招,虽有处处险急,倒也能够及时避的过去。
小四见自己这般打法,起初时候见到志不穷疲于招架,心中一喜,只是仍到了现在,志不穷身上不见任何一处伤口,小四知道眼前的堂主在戏耍自己,心中更是闷的厉害,
最后打法无效的悲哀,即将死亡的恐惧,眼前敌人的戏耍,三者混杂在一起,令得小四简直要发疯了。
不,准确的说,他已经疯了。
的确,小四已经疯了,望见小四的脸,志不穷心中微微一慌,此刻,见到他攻来,剑招更是无常,志不穷一楞神,猛然一个不注意,
“刷”
身上已经多了一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