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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短暂的小误会

舒影与司寒相携走出了大牢,朝着江临酒楼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锦街比白天更美丽,绚烂的灯火在璀璨的星光下,只会更加耀眼。人来人往,车马穿行,热闹的氛围像在彰显着皇都锦城的华贵之气。

街边摆了很多小铺子,有卖香草袋子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钻入人的鼻间;街边有卖各种小玩意儿的,一双双巧手下,生动形象的泥人,草人展现在了人们的面前,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街边还有卖小吃的,油滋滋的煎果子,甜香的蜜饯,清淡的云吞……这些也是最能勾起舒影兴趣的。

“今晚夜色不错!”舒影抬头仰望天上的繁星,璀璨的光亮映在她的瞳孔里,熠熠生辉。

司寒见到舒影难得放松的模样,心下改了主意,在人群中牵起了舒影的手,拉着她穿越人群。谁也没有看见,他对着空中打了一个莫名的手势。

舒影刚被司寒牵起的时候,竟然忘记了挣脱,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无法挣脱,只听司寒在她耳边说道:“带你去个地方!”

司寒带着舒影穿过几条小巷,走了一条极其复杂的道路,还翻越了几堵高墙,最后走到了一个略显僻静的地方,眼前是一座高高的玲珑塔,张灯结彩。

“原来这座塔在这儿,这儿是锦城除了古兰塔最高的地方,我找过好几次都没有找到来这里的路。”舒影感叹道。

舒影说话间,司寒忽然搂上了她的纤腰,飞身向上,红色衣袂与黑色的衣袍相交织,不一会儿,两人就落在了塔的顶部。

“当时母亲信佛,司徇就为母亲修了这座塔,我们刚才走的路原本是一条大路,现在已经不成路了,所以平常人是发不现这边与锦街想通的,在另一边是一片林子,林子里有一条路,通向皇宫。”司寒放下舒影,两人择了一块凸起的地方坐下,司寒解释道。

“那么,那座塔呢?”舒影惊奇的发现了另一处塔,漆黑一片的高塔,看上去就让人觉得阴森森的。舒影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那座塔比这座塔还要高,是……古兰塔吗?”

司寒点点头,神色却一片平淡,古兰塔的日子已经离去很远了,他再想起的时候,已不再害怕。“之前说的还有一条路通向皇宫,实际上就是通向古兰塔的方向,不过现在林子那条路被封死了,再也通不向古兰塔。”

舒影想起司寒小时候所受的种种折磨,便不再提及古兰塔,转过身去,俯瞰着锦城的万千灯火。

坐在这座玲珑塔上,可以看见锦城大部分的样貌,纵横捭阖的大街小巷,还有那潺潺流水上明亮的画船。

风起骤然,舒影察觉到周遭的气流翻涌起来,她正准备动身,却被司寒淡定的用手压了下来,“坐好。”

瞬息之间,舒影只见着一个黑影忽闪而过,黑影消失后,司寒的手上竟然出现了一大袋东西,香气萦绕入鼻,一向爱吃的舒影立刻闻出来了,袋子里面全是那条街上的小吃。

方才两人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司寒自然看见了舒影的馋嘴模样,于是他打了个手势,吩咐手下将大街上的零食小吃全部买了来,送到塔顶。

舒影接过司寒递来的大袋子,里面有煎饼果子,有蜜饯,有香喷喷的烤鸭……舒影塞了两个蜜饯到口中,含糊不清地开口道:“刚才那人的轻功好厉害,他是玉家人吗?”

“嗯,玉家人以神秘著称,轻功自然出神入化,不过你是少有能看到他们身形的人。”司寒淡淡的说道,语气中不乏对舒影的赞赏。

“你之前说的,今晚要和我说什么?”司寒接过舒影递来的蜜饯,浅尝了一口,甜味顿时布满了整个口腔,他没想到舒影会喜欢那么甜的东西。

“你是不是把心之泪送给哥哥做贺礼了?”舒影问道。

司寒点点头。

“之前没有和你说,我和舒奕在小时候也得到了同样的一对玉坠,只是当时在北山的时候,我认为还没有必要告诉你。”舒影说道。

司寒沉顿了片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你们怎么得到的?”

“太后大寿上,太后赏赐的。”

“太后……”司寒陷入了沉思,眼睛中闪烁着恨意和杀意,他之所以要送这样一对玉坠给舒岑,还特意提醒他里面是玉家的物品,就是为了从舒相处找到线索,司寒知道,舒岑与当初紫金园一事,一定脱不了干系。

“我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在报仇中迷失了方向,我一旦告诉你和太后有关,你就会将恨意转移到太后身上去,不是吗?”舒影皱眉道。

“所以你就瞒着我?直到现在不能再瞒了?”司寒冷不丁的回道。现在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两对一模一样的玉坠都到了舒家的手上,一对是太后所赐,舒家以为是真的,却不曾知道玉坠的来处,一对是司寒所赠,司寒相赠的必定是玉家真品,那么舒岑又会发觉些什么,又会做出些什么呢?

看见司寒眼中的一丝不满,舒影无奈道:“我不知道你会将玉坠送到舒岑的手上,而不告知我……”

“复仇之事,没有必要每个行动都让你参与进来。”司寒面色阴沉,舒影却已被司寒刚才的那句话勾出怒火。

“那么你曾经答应过我,不牵扯到相府的!现在把玉坠交到了舒岑手中,你这是想怎么样?”舒影的语气中带着些责备。

司寒避开舒影的眼神,说道:“多年前他们参与了那件事,多年后就必定会牵扯进来。”

司寒淡漠的神情背后,却是没有说出的言语,他没有告诉舒影,他这么做是想让舒家尽早的做出选择,要么选择助他,要么,选择置身事外,不再参与其中。

倘若舒岑选择了前者,那么司寒必定会倾尽所有,保舒家的周全,倘若舒岑选择了后者,那么在之后司寒进行大动作时,舒家会因此避开伤害。司寒没有再等下去的耐心,他的一系列动作会接踵而至,让人无法招架。

这些,司寒都未向舒影说出口,只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舒影叹息一口,冷静下来,轻声说道:“抱歉!”

司寒对上舒影的眼睛,此时舒影的眼睛无比纯净,让人看得出来她严重的真诚。

舒影接着说道:“我知道舒家和你母亲的死脱不开关系,他们到最后也必定会牵扯进来,所以,我没有理由责怪你。”

“我答应你的,不会改变。只是……”司寒开口道。

舒影接着他的话,说道:“只是最后水落石出了,舒家人有错在先,你会选择你的方式处理他们,但是我也会选择保护我该保护的人。”

舒影的这句话,无疑是在告知司寒,倘若真相被无情的揭露,两人为了自己的责任不得不站到对立面的时候,舒影会毫不犹豫的站到司寒的对立面去。

“嗯。”司寒点点头,话题偏向另一个方向,“下面该有动作的,就是姚贵妃了。姚家势力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弱,不仅有跨越商政两界的姚家家主在,还有一个人。”

“谁?”看见司寒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气息,舒影疑惑道。

“你别忘了,太后也姓姚。”

司寒这么一说,舒影才反应过来,太后也姓姚。在她心里一直都将太后作为皇上的母亲来看,但事实却不是如此,太后不是司徇的母亲,而是先帝宠爱的最后一名妃子,当今姚贵妃的姑姑。

而姚家的辈分又不如世人所常见的那样,辈分之间的年龄相差较大,在姚家,太后尽管是姚贵妃的姑姑,但她也只比姚贵妃大了不足十岁。

就这样,舒影一直忽略了太后与姚家的关系,忘记了太后与太子亲近的原因。

“你还是准备从太后身上下手?”舒影问道。

“是,也不是。”司寒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舒影挥去脑中杂乱的思绪,站起身来,张开双手拥抱着塔尖的风,“离兹的和亲公主就要到了吧,听说她是离兹皇帝的爱女,并且是独女。”

“我还听说,她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司寒磁性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充满着魅惑。

舒影未敢回头,方才司寒的声音蛊惑力实在太大,大的让她不敢直视那声音的主人。“司徇已经不再年轻了,况且在这种情况下,姚贵妃一旦缠上他,也不会让他再娶个别国的公主做妃子,他或许会将离兹的公主和亲给某个皇子。”

舒影大胆的猜测,其用意昭昭,不过就是想告知司寒,让他把握住机会。奈何司寒即使听出了她的用意,却装起了傻来。

“或许太子需要娶个亲来压压惊。”

舒影甩了一个白眼过去,不再说下去了,即使说下去,司寒一样会装傻到底的。

翌日,舒影懒懒的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帷,发现门外的太阳已经强烈刺眼了,朱锦进门来替舒影洗漱,整理好衣衫后,朱锦便带着舒影往宁冰蓉的住处去了。

出乎意料的,舒岑竟然也在,舒岑与宁冰蓉两人坐在桌案边上下棋,看上去两人十分的投入,舒影默默的走到了外面,在秋千上坐了下来。

等到宁臻出来唤舒影进去的时候,舒影才起身走了进去。

“娘,爹。”舒影唤道。至于为什么舒影肯叫舒岑“爹”了,只是因为宁冰蓉的要求而已。

宁冰蓉温婉的笑着,说道:“坐下用膳吧。”

舒影点了点头,便在宁冰蓉身边坐了下来,这似乎是第一次,一家三口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舒影却显得有些拘束了,早早的扒完了碗里的米饭,说道:“我吃饱了,先走了。”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些什么,明明这样的场景很美好,但舒影却无法习惯,难道她已经习惯了舒岑的冷落,而习惯不了他的热络了?

“再过两日离兹公主就要到了,皇上传旨让你也去赴宴。”

“为什么?”虽然她很想去看看,昨晚司寒说的那个美貌如花的公主长什么样,但她还是问道。

“皇家秋猎你与三皇子获胜了,你不知道吗?皇上说要在那天表彰你们。”舒岑说道。

舒影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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