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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的一些人,在考试考砸后一蹶不振,终日郁郁寡欢。何必呢?压力不一定要来自脸上,难道只有让大家看到你被压出的额头皱纹才知道你最近有压力,像个忧郁的学生?生活是快乐与无奈交织形成的,这似乎就是生活的真谛,有幸被我提早发现了,于是撇去无奈,更乐观地去面对生活。
我这一年的情感生活来得太突然,好像情感世界忽然风雨如晦,忽然彩霞满天。在此之前,我的情感世界是段极夜。初恋应该是刻骨铭心的,但对于秦璎,除了莫名的别扭就没有别的想法了。秦璎依然是那么漂亮,听说楼上的一个班的班草正对她穷追不舍。也好,我衷心地希望她能快乐,能有一个比我会爱护她的人。
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扶蓉了。扶蓉对我的吸引力似乎也淡了。什么事都随缘吧。兴许扶蓉只是个插曲,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可我总是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如果她能不知不觉地在我的印象里消失,那无疑是皆大欢喜。
那种不可思议的师生恋的感觉失衡了扶蓉在我心中的分量。缑瑜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像个姐姐,与其说是师生恋不如说是姐弟恋。
霁林自从入“道”以来春风得意。据他说,当大哥的感觉真爽。前段时间霁林也栽过一次。那日霁林带着十数人去惹事。在一间出租民房外惊天动地地跺门。房东一看来者不善就报了警。霁林说他原先是真的低估了警察力量。警察不仅来得很快,而且不带打警笛的,跟电视上一行动轰轰烈烈的警笛声完全不一样!等他看见警察时已经来不及跑了。于是霁林和三个小头目被带到了派出所。虽然霁林的家长和班主任把霁林从监护室里领出来了,可还是被学校记大过一次。再记一次,霁林就要被劝退了。之后霁林逢人便自豪地说他是坐过警车的人。能认识霁林是我这辈子都不后悔的事,尽管他在别人眼中就是个流氓,但是,我却拿他当我最好的兄弟看待,因为我一直觉得霁林的本质和他表现出来的东西应该有天壤之别!
东韧在省城一中也很老实,没有拈花惹草。因为那地方没有足够的诱惑力逼他就范。没事做了,那就学习吧,东韧说他的成绩正稳步上升。
几乎每天晚自习前我都和缑瑜一起出去吃饭。我俩肩并肩走的时候我真有种恋爱的感觉。
垣斐然前几天跟我讲了句很现实的话:想找个女朋友。
隗杰在失恋后重整旗鼓,化悲痛为动力,找了个初三的女孩当女友。初三就在我们楼下,很多的高中失志青年都近水楼台捞了一把,弄得初三的男孩个个满腹牢骚。现在的男孩都喜欢小女生。隗杰说,管他的,好歹是个处女,大点的就是人家的了。
想起了霁林,曾经的霁林和现在的隗杰一样天天寻找新的目标。进而,我追忆起初中的幸福生活。我觉得现在的高中生活像是闻一多笔下的死水,无可奈何时不如交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
我多想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相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来填埋我暗恋扶蓉的这场闹剧。
我在校门口遇见扶蓉,她拢起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但原先短发的她对我来说仍记忆犹新。
我边走边回味着扶蓉的每一个表情。有点傻傻的兴奋。抬头看见缑瑜,喊了声老师好。
“乐什么呢?”
“哦,呵呵,没什么,看你长得比以前更震惊党和人民了,把你圈在动物园我去卖票肯定成!”
“欠揍,死去吧你!”缑瑜追了我几步,终因速度劣势而打人未遂。
课堂上我托着下巴在想,爱情到底算什么呢?我曾经给隗杰说过我喜欢扶蓉也和他说过我和东韧。隗杰说:顾什么面子啊,喜欢她就直说嘛!这种事是不能光看面子的,得看有没有实力了。玉不琢,不成器,朋友妻,不客气!
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像隗杰说的那样豁达,但至少是一种安慰。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句话,深有感触:友情是一泓清泉,不要把爱情投进去搅浑它。针对扶蓉来循规蹈矩的理解友情是清泉我肯定是不甘心的。我反复衡量是和东韧的友情重要还是和扶蓉的爱情重要,大伤脑筋。
垣斐然看上的那个女孩只对垣斐然说了一句话,其实我不喜欢你,搞得他身心憔悴。在感慨为什么女孩都喜欢说这句话的同时我也教育垣斐然:“唉,哥哥跟你说,女人的脾气你永远摸不透,就好比你去厕所撒尿时搞不清楚液体溅起时的轨迹一样。虽然比喻欠稳妥,但你能意会就好了。”
日子就像是珠峰上的一块石子,滚下山坡之时就是生命启动之日,日子不断加速,在眼帘瞬间消失,觉得太快了。但你又确实张望不到这石子轨迹的尽头,感觉遥遥无期。
人生也是有条轨迹的,但这轨迹是不确定的,时刻改变。也许前一秒还是单调递增趋势,后一秒就成单调递减了。我明白要想在人生路上一帆风顺,不能只计划自己明天是什么样,而是必须使自己的生命函数在(0,+∞)为增函数,于是要做好目前的每一件事,一步一个台阶。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谁又能告诉我怎样可以让我的理论与实际达到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一种空虚掠过心头,还有无助的迷茫。
还有谁和我一起迷茫?
畅宛批评我: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辞强说愁。
我挺轻蔑地扫了一眼手舞足蹈的畅宛:“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余为布衣,参差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