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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我依然活跃在那个孤立的人群中,依然是晴伦教在班里横行。我觉得刺激,看看那些好学生敬畏的眼神,看他们胆怯地窝藏的自己的身体,我感到了一股从未感觉过的伟大。我甚至说,我要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
畅宛撒娇地晃着我的胳膊:“云作,我要入晴伦教,加我一个吧。”
“呵呵,好啊。不过,你要先交入会费,给每位长老上贡十块吧。”
“敲诈!哎呀,你就加我一个吧。还是垣斐然推荐的我呢!我一定会为晴伦教做贡献!”
“那好吧,你先写入教申请书吧,我看看写得深不深刻。然后决定是否批准。”
“这么麻烦?那好吧。我去写。”
一会儿,畅宛的申请书传过来了。我看了看,果然是好学生,写得入教动机一条比一条教条。我对畅宛说:“不行,你的这个太循规蹈矩,晴伦教没这么多的条条杠杠。重写。”
“云作,好云作,还要重写?您饶了我吧,”
“不行,咱们晴伦教的人都要谦虚谨慎!回去赶快写吧!”
“啊?真麻烦。”
“云作,算了,你就让畅宛入教吧。”我一看,是垣斐然帮她说情。垣斐然是我在四班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碍于面子,我同意了。畅宛欢天喜地。后来我拉着垣斐然说,我对畅宛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是给班委一个下马威,让她入了晴伦教不要再有班委的身份。垣斐然点点头。
“云作,我应该担任什么职务?”畅宛问。
“你?职务?呵呵,太看得起你了吧,你先当一段时间的小兵再说!”
“啊?我听说劲风堂还有一个副堂主的空缺,是不是让我过去?”
“想得美!没门儿!”
畅宛入教后,事端不断,她总是先戳弄别人,等着别人开始反击了,她又跑到班里大喊有人欺侮晴伦教教徒。我当众跟畅宛说过不要挑起事端,否则,久而久之,晴伦教会渐渐失去人心,无立足之地。她每次听得特恭敬,一转脸就忘。
这次,她单枪匹马挑衅“三K党”。她扬言晴伦教灭“三K党”用不了三分钟。“三K党”恼羞成怒扣住了她,并要教主来赔礼道歉。我想,大不了说两句软话,放了畅宛算没事。
我估计晟雎还在记恨着上次的“豪华N人飙”,他说:“知道你们晴伦教讲义气,你要是想带走畅宛,你必须立刻解散晴伦教!”然后畅宛不知疲惫地看着我喊:“教主,救救我啊!”
“解散晴伦教?呵呵。”我转身进班,召集晴伦教所有英勇善战之士:“今天‘三K党’扣了我们的教徒,怎么办?”
众教徒犹如恶狼扑食,疯一般压制住对方。三十秒后,最顽强的晟雎投降。
我拍拍晟雎的肩膀:“其实,我们不是真的和你们作对。以后什么事也没有了,反正‘三K党’也被灭了。”
晟雎算是能屈能伸,笑着说:“是是是。”
可能最得意的是畅宛。我走过去:“畅宛,鉴于你入教的不长,却给晴伦教惹了太多的祸端,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晴伦教的教徒。我给你特殊待遇,晴伦教的兄弟,从今天开始,不会对你过街喊打的!”
“我错了,我会好好在晴伦教表现的!”
“你没错,我错了行不行?你以后就不再是晴伦教的人了。后会无期!”
“云作,我错了,求你了!”畅宛玩笑地晃着我的手。
“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哼!晴伦教的地痞无赖!其实我早就看清了你们罪恶的本质,不要我算了,我另谋高就。”畅宛看着没什么事的样子,依旧春风满面,好像她这类的好学生天生不会忧愁叹息。
我朝大家耸耸肩:“我们当了回东郭先生,救了条白眼狼!”
这就是畅宛在晴伦教的发展史,半路夭折。
我还是会和扶蓉每天课间的某一个时间段内碰面。这段时间,我看着她的头发一天天长长,觉得她一天天长大。我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小幸福。
开学也快一个半月了,我也基本恢复到了初三的懒散状态。又想到了暑假里那段揪心的日子,想起了我信誓旦旦要努力学习的誓言,我觉得我是个骗子,先骗了父母,后骗了自己。这种自责像是一块大石头在我脖子上放着,每每想起,我都会稍加努力。我此时开始完全痛恨我初中时留下的弊症。初中时,没有学习方法,不懂学习态度,不知道什么是持之以恒,以至于我现在一盘散沙。
在一中上高中基本没老师看管,原因是学生太优秀,老师太放心。学生有问题去办公室找老师,除此之外基本上见不着老师。我就难得见老师一面。
高中的八门课程想学好是不容易的,更何况像我这样的。我初中时有个惯性思维:管他的,反正我智商高,不还有总复习嘛,我一努力,成绩自然上去!
可真的到了初三总复习的时候,我是一点都听不进去了。
除语文外,我的其他科目全军覆没。可歌可泣!包括最忠睐我的化学。此外,我还发掘了我上课睡觉的潜能。上课铃一响,我就开始进入睡眠状态,下课铃一落,我精神抖擞。多神奇!
快期中考试了。上高中的第一次考试。我不知道我能混成什么样子。我在最后关头看数学书,做数学题,心里好歹是个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