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年血战血刀门一战,纪连城已经安于仁义庄多年,当年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这二十余年里,走的走,死的死,仁义庄只剩下当年追随纪连城的十余人。仁义庄年复一年的凋零,早已不复当年第一庄的盛名。
其实,纪连城并未将仁义庄的盛名放在心上,当年他纪家富甲一方,而他根本无心继承家业,年幼便喜欢习武结交江湖人士。年少时有幸拜在当年武林高手孟知门下习得青莲掌法与剑法,从此扬名江湖。当年血刀门肆虐武林,武林各大门派皆采取息事宁人的隐忍之态,而彼时纪连城血气方刚,因其爱妻之父惨死于血刀门之下,便招募武林豪杰血战血刀门。当年参与血战的不下七十余人,血刀门虽是满门被屠,但活着出血刀门的也不过二十余人。这二十余人后皆随纪连城归隐纪家庄,因纪连城舍身取义替天行道之举,江湖众多青年豪杰纷纷投奔于他,故纪家庄也慢慢被人传称为仁义庄。仁义庄最初几年颇为风光,纪连城豪气干云,千金一掷,仁义庄因在江湖行侠仗义之举得了不少美名。但纪连城的爱妻慕容瑶却得了绝症,在惊花不足一岁便撒手人寰。自此,纪连城便一蹶不振,无心打理仁义庄,而纪连城也早已没有当年的雄风,早早的白了双鬓,满目沧桑。
赵梅当年是为数不多当年追随纪连城的女侠,她性情坚忍刚直,对纪连城敬重有加,慕容瑶离世对纪连城的打击只有她最清楚不过。这些年,她也代替慕容瑶照顾惊花多年,早已视惊花为己出。惊花此番去宫家堡,她也了解纪连城的心意,因惊花从小贪玩不喜习武,加上天性纯真善良,并不适合接手仁义庄。纪连城为惊花寻个好夫家,保惊花一世安宁幸福。只不过,这一切是否能顺遂人愿却未得知。
这一天仁义庄的清晨与平日并无不同,纪连城在院里练了一遍青莲掌法,出了一身薄汗。他刚进聚贤厅,张伯便进来汇报,说门外有一大队人马在仁义庄门口求见。纪连城面色一滞,仁义庄多年已无贵客盈门了。来的都是至交好友,也都低调从简。
“可有知是何来历?”纪连城沉吟道。
“庄主,我问过,他们只答是宫家堡与武林各派。但并未见宫堡主,宫堡主我还是认识的。”张伯困惑道。
张伯此语一出,纪连城顿时震惊,怎么云若兄并未任何书信知会?而随同有武林各派,又是何情况?不容纪连城多想,他便唤人传来赵梅、林祖阳、萧平三人。
宫冬雪一行人面目肃然站在仁义庄门口,站在人群前的自然是鹿老与玄明子,而宫冬雪、宫晨曦则站在二人身后,武林其他门派各个代表皆在宫冬雪他们身后。仁义庄的门缓缓打开,迎出门的是粗布衣衫但器宇轩昂的纪连城,身后是赵林萧三人。
“各位,远道前来仁义庄有失远迎。鹿老,玄掌门。快请快请。”纪连城一见德高望重的鹿老与玄明子,自然不敢怠慢,迎了他们一行人入庄。鹿老与玄明子二人并未领纪连城的情,一脸冷淡的随着纪连城进了仁义庄。
宫晨曦却四处观察了一番,对宫冬雪小声道:“看纪连城这模样,纪惊花应是还未到仁义庄。”
“恩。”宫冬雪点头道。
到了聚贤厅,众人一一落座,纪连城命人给众人上茶。语音刚落,玄明子便按捺不住,道:“不必了,纪庄主,今天我们来也不是喝茶的。”
听玄明子的语气不善,纪连城依旧面色未变,谦和笑道:“今日能劳烦鹿老玄掌门大驾,必也不是小事。”
“何止是小事!纪庄主难道不知近日武林发生的大事?”鹿老插道。
“纪某人多年不问武林之事,难免耳目闭塞。”
“宫云若宫堡主与你的交情非同一般,难道你也毫不上心?”
“云若怎么了?”
“近日宫堡主在宫家堡遇害。凶手尚逍遥法外。”
“什么!?云若他。。!”纪连城顿时如五雷轰顶般,面色骤变。怎么可能!云若被害了?!多年的好友好久未见,而今得到的消息却是如此噩耗!!
“是的,纪庄主,师父前些日子在堡内被人谋害,也是因为此事也与仁义庄有关。”发话的是宫冬雪,他语气沉抑,面露悲痛之情。
纪连城尚沉浸在宫云若的死讯中,但听到云若之死与仁义庄有关,他强抑制了心头的震惊悲伤,他重振了面色,冷静道:“此话怎讲?”
“宫堡主可是死于奔雷掌下。”鹿老冷冷的道。
奔雷掌三字一出,再如重锤袭来,就连在一旁的赵、林、萧三人均难以置信的模样。奔雷掌!吴奔雷!不可能,不可能是吴奔雷。
“天下掌法何其之多,为何断定是奔雷掌?”
“纪连城,当年我青城派的孽徒何充不是被吴奔雷缉拿归案?最后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给我青城派留了个全尸。当年何充身上的掌印老夫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玄明子当初断定奔雷掌也并非仅仅听信江湖传闻。
纪连城半晌无语,此事若无绝对把握,众人也不会能千里迢迢前来仁义庄问罪。
“纪庄主,吴奔雷现在何处?”鹿老问道。
“呵呵,敢情各位是来我仁义庄要人了?”纪连城的抑制不住怒意的冷笑道。
鹿老和玄明子冷着脸未说话,宫冬雪起身道:“纪庄主,此事与虽与吴奔雷有关。但庄主与师父是多年的挚交好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不过这其中缘由怕还是要由吴奔雷才能说清楚道明白。”
“吴奔雷并不在我仁义庄,惊花与吴奔雷至今未归,难道不在你宫家堡?此刻却是来我仁义庄要人是何道理?”纪连城道。
“吴奔雷在师父遇害前便失踪,纪姑娘已是在我们来仁义庄之前便离堡了。”宫冬雪道。
“惊花是回仁义庄了么?”纪连城惊道,宫云若遇害,那惊花。。
“应是了。纪姑娘若不是寻吴奔雷就是回仁义庄了。”宫冬雪回道。
“呵呵,我爱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仁义庄必不会饶过你们。”纪连城恨道,他担心吴奔雷已为疑凶,惊花怕是也凶多吉少。
“纪庄主你就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且交出吴奔雷再说。”玄明子也不客气,宫冬雪已是礼让有加,纪连城反倒反咬一口。
“玄掌门,鹿老,今天在座各位,我纪连城对天发誓,吴奔雷并未回仁义庄,并不在庄内!在座若是不信,可以自行搜查。”纪连城道。
“既然纪庄主都说道此份上,我们姑且信之。不过,吴奔雷毕竟是贵庄的人。这个。。”鹿老缓缓道。
“各位放心,如果此事真为吴奔雷所为,我纪连城自会给宫家堡一个交代!”纪连城一拍桌面,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