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撒在江面上,碎碎点点的光斑,一艘小船顺江而下,不久便在一个小江滩靠岸。船夫送夏枝溪与惊花下船,指着东边道:“道长,姑娘,你们沿着这江滩往东走,就能到巩县。”
惊花盈盈一笑,便与夏枝溪拜别了船夫往东行去。
“为何不直接到栾城,到了栾城不过十余里?“惊花不解夏枝溪的决定,随船而下是可省力不少不是?
夏枝溪老神在在说道:“船行至栾城尚需三日,若是从巩县骑马至栾城不过一日罢了。且从巩县出发应不会撞到宫家堡一行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惊花便无了言语,这人真会拿人短处。
两人步行不过半日便到了巩县,寻了个干净的小饭馆便暂作歇息。惊花坐下便趴到桌面上,这些日子一路奔波她真是领教了何谓舟车劳顿。夏枝溪看看她不由得摇头,习武之人怎么体力虚弱至此,他这一路走下来连薄汗都未出,还不是因为要迁就她。
“你说宫冬雪他们会不会已到栾城?”
“应该还未,按时日推算他们应是晚我们一到两日。”
“你还真有把握。”
“若你不信也无妨,我们今日便出发去栾城如何?”
惊花一听脸都绿了,忙摆手道:“信你信你。”这一路都是靠他,夏枝溪的推断一向不容置喙,她可实在走不动了,还是乖乖听话即是。
两人吃饱喝足,便叫了店小二结账,惊花怀中掏出锦囊取出二两碎银,一不小心带出一条手绢落到了地上。离店的时候,眼尖的夏枝溪帮她拾起,递给她,道:“这可是你的?”
惊花回头一见手绢,顿露出窘迫之色,忙接过帕子匆匆塞进袖袋,头也不回便往外走去。夏枝溪一呆,她也会害羞。
夏枝溪与惊花在巩县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便骑马出发去了栾城,日落之前便抵达。惊花一进栾城顿觉熟悉亲切起来,这里的街道店家她在熟悉不过,以前仁义庄呆闷了就会偷偷跑来栾城玩耍一番。
她领着夏枝溪进了一家人头攒动的小面馆,夏枝溪看了看店里的桌椅皱了皱眉,桌面油污不说还有绿头小蝇飞来飞去。
“干嘛,嫌脏?这家的面馆可是全城有名的,包你一吃忘不掉。吴叔可喜欢了。。”惊花话音渐渐低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夏枝溪说了句,便挤过人群找了个空桌做了下来。
店里跑堂的是瘦高个的中年男子,他一见惊花就露出亲切的笑容,道:“纪姑娘,来啦。今天还是老规矩?那客人呢?”他笑着打量了一下夏枝溪。看来纪惊花还是这家面店的常客。
“恩,老规矩,他也按吴叔那份点吧。”惊花说道,随手便掏了一粒碎银。
“得嘞。”中年男子高兴的接过银子进了里屋。
不多时,两大碗牛肉面便放在惊花和夏枝溪面前,肉香扑鼻,热气腾腾的遮了眉眼。惊花迫不及待的起筷,好久没有尝上这一口了。肉夹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她发现夏枝溪尽是呆看着,也不起筷。
“怎么,不喜欢嘛?你试试。”惊花努努嘴,这人也太挑剔了吧。
“不是,贫道毕竟是修行之人.”夏枝溪看了看大碗里一片片香气诱人的牛肉。
“哦。。”一路上,惊花可没注意夏枝溪原来只吃素,结果就自作主张的领他来了这牛肉面馆。她二话不说,便把夏枝溪碗里的肉全夹了过来。
“你喝肉汤的事我不会告诉你掌门的,放心吧。”惊花朝夏枝溪眨眨眼。
夏枝溪无奈,不过还是领了惊花的情,把面碗里汤面吃的干净。
两人饱餐一顿,正欲出了店面,便听前面一阵喧闹,马蹄声声,似有什么达官贵人出行。夏枝溪探出头一看,便把惊花拉回店内,寻了个人多处坐了下来。
“怎么了。”
“他们到的比我料想中的快。”
惊花一听,面上一惊,她当然知道夏枝溪所说的他们是谁。夏枝溪背对着门口,挡去了惊花大半个身子,但是惊花还是见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不过她匆匆憋了一眼便赶紧低下头去。
“纪姑娘。”
惊花还在自己的沉思中。
“纪姑娘。”夏枝溪再唤了她一声,她方才回过回过神来。
“此去仁义庄不过十余里,你一人独行应是无碍。枝溪也要与师兄他们会和了。”夏枝溪道。原来他要与她分道扬镳了。
“你要和你师兄会和?你也要去我仁义庄讨个说法么?”惊花顿时生出怒意,原以为他明辨是非出于好意救人于危时,哪知他原来也是早有自己的打算。
“纪姑娘不要误会,我们武当此番前来主要是为了血影门。并非未宫堡主之事。”夏枝溪说明了武当此番前来仁义庄的意图。
“恩,那我就在仁义庄候着你好了。”
“对了,过会贫道先行,姑娘晚点出发。还有你这身模样最好也。”夏枝溪看看惊花,这几日在船上,惊花也穿回了女装。夏枝溪的意思,惊花明白,便点点头。
夏枝溪白皙俊秀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向惊花告别便起身转头出了面馆。看着夏枝溪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惊花的心中有种隐隐的失落感,这几日习惯了他的陪伴,现在又剩下她孤身一人了。她要早点回到仁义庄,早点见到爹才是!
夏枝溪跟着大队人马的后面,不多时便找到了他们落脚的客栈。见到吴昆山的时候,倒是让吴昆山吃了一惊,以为是掌门无尘道长不放心他在仁义庄的表现,对夏枝溪既不耐也不敢造次。夏枝溪也不明说,只说武当此行责任重大,要谨慎行事。
安顿好住房,夏枝溪在客栈的二楼走廊便见到黑袍冷面的宫冬雪端坐于大堂之上,与白发老者鹿老、青城派掌门玄明子议事,站在一旁的是灰衣的宫晨曦。看他举手投足器宇不凡,有种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看来此人绝对是宫家堡的领头人物,夏枝溪暗道,他虽不知宫冬雪的武功如何,但是千山傲雪的名头和上届新秀大赛魁首的名气他还是知道的。
“师兄,宫家堡此番兴师动众能拿到吴奔雷不成?”夏枝溪问向正好出了房门的周云泉。
“我看拿不拿到吴奔雷不是关键,这仁义庄怕是要摊上宫家堡的血案倒是真。”周云泉一路跟着宫冬雪他们赶路而来,多少也看出了宫家堡劳师动众南下的意图。
夏枝溪听完,不由得挑了挑眉,也不知纪惊花是否赶到了仁义庄。纪庄主要早作准备才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