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花就这么束手束脚的跟着莲儿去了大厅,大厅门关着。里面隐约人声,好像是宫叔叔的声音。惊花敲敲门。开门的是宫锦心,宫锦心先是一呆,然后招牌的微笑请进惊花。
大厅坐了不少人,惊花首先看到得便是端坐的宫冬雪,依旧俊美如昔,依旧着黑袍。她见到宫冬雪看着她眼中眸光闪耀,却神色淡定。
“小花儿来了。来,来,你看谁来了。”宫云若过来引惊花入席,惊花一抬头就看到了左侧宾客席中的大汉。目露精光,面有短须,身形壮硕的端坐席中。此时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惊花。
惊花“呀”的一声,赶紧躲到宫云若的身后。这不是她看守人,不,保护神,吴叔叔嘛。就知道有这一天,就知道会被他赶上。她偷溜的事情,爹一定不会轻易原谅她。看吴叔叔面目严肃的坐在那就知道了。不过,惊花还是纳闷,吴叔叔来的还是比较晚。以吴叔叔追踪的技巧和轻功,望京城的时候,吴叔就应该揪出她来了。
“这小花儿还躲呢,没事,我都给你吴叔说了,你这不是前天才入堡嘛。”宫云若打着圆场,吴奔雷的倔劲他是领教过的,万一吴奔雷代替纪连城执行家法。这小花儿可受不了。
惊花对宫云若投以感激的眼神,宫叔叔就是言而有信!吴奔雷只是眼瞪着惊花,面无表情的对惊花作了个来的手势,整个大厅顿时无声,气氛凝重。不论是宫云若,冬雪,白羽,锦心还是晨曦,都不发一言。这是他仁义庄的家事,不管是宫云若多不舍,白羽多不愿,还是他冬雪多有把握拦住他的奔雷手。宫家堡都不能插手,这是江湖规矩。
惊花只能不情不愿,一步一移的过去。多日的快活,今日就要一日偿还了。算了,也情愿了。惊花走到吴奔雷面前闭了眼。过了良久,也不见动静,惊花偷偷睁眼,只见到吴叔的手只盖下来,“哎呀!”惊花惊呼,众人心提到嗓子眼。只见吴奔雷轻弹了一下惊花的额头,然后就手按在惊花的肩头,只道:“淘气丫头!贪玩了这么多天!”
惊花睁眼,看来吴叔的惩罚也就是如此而已,马上转忧为喜。还是孩子心性,马上展露出初见亲人的亲昵与娇憨。看得堂上众人不仅莞尔。纪惊花这样的女孩子,谁又舍得真心惩罚她。
“我就是早点到了嘛,吴叔就不要生气啦。爹他没生气吧。”惊花揽着吴奔雷的胳臂撒着娇。
“恩,老爷能不生气嘛?”吴奔雷随口一句,马上如乌云盖顶,惊花又露出沮丧之情。
“好啦,好啦。小花儿不也是安然无恙到我宫家堡,纪连城那边我去说。孩子,哪有不贪玩!”宫云若对吴奔雷说道。
“宫堡主费心。”吴奔雷转身对宫云若道,宫堡主出面,老爷应该不会再追究。何况此次他没有当日内追回惊花,而是暗中保护多日,也是老爷授意。
一时间皆大欢喜,宫云若为吴奔雷接风,安排了宴席。席间谈笑风声,特别是惊花,终于有自家人在,更加欢欣雀跃。宫云若也是兴起,与吴奔雷豪饮几巡。就连宫锦心都是自堡主夫人病逝后初次见堡主如此开怀。冬雪在席间,只是默默喝酒,看着双颊酡红的惊花还要陪吴奔雷豪饮的模样,只是微笑摇头。这个绝美的女孩子对男人豪无戒防之心,如孩子般纯净透明的心,像阳光般的温暖和煦。
晨曦也陪宫锦心喝了不少,只说大师兄好酒量,好久不曾这么痛快。一向谨慎的宫锦心见云若之状,也受感染,露出真性情与小师弟对饮。白羽却是席间最冷静的人,他并未多饮,坐在惊花旁边对她细加照顾,看她都红了脸颊,以茶水换了她杯中酒。哪知惊花还闹着说,还没喝够,让白羽头疼不已。
散席后,吴叔白羽送惊花回别院。锦心护送云若回卧房。晨曦随冬雪漫步回屋,晨曦深知无论多少酒都不能乱冬雪的性。万艳阁喝醉了艳寂红袖等一半姑娘,冬雪也是面色不改,眼神晶亮。宫晨曦今日却是喝的兴致高了,一路上对他一向敬仰的三师兄多了很多话。说起小时的事,武功的事,絮絮叨叨。而冬雪只是不发一言,默默随行。
“师兄,你说这纪连城把女儿送到宫家堡是何用意。难不成也要打算参加新秀大会不成。他仁义庄这么多年从未出席,这次难道要让这个纪姑娘崭露头角。”一路的夜风也吹散了宫晨曦不少的酒气。
“未必,仁义庄一向不屑于在江湖争名夺誉。何况惊花的武功并非上乘。”冬雪对于纪连城的心意略有所知,但以晨曦的性格,他并未打算说破。
“纪老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吴奔雷看起来也不过是个草莽之人,师父为何如此器重他。一个小丫头也看不住,还要堡主求情。真是窝囊。”宫晨曦的舌头还是有些打结,三师兄如果不打算讲的事情他就只能闭嘴了。
“你太小瞧奔雷手了,以他的功力追踪一个女娃,轻而易举,此番迟迟没露面,必然是有缘故。”冬雪深知吴奔雷的来历,他岂是晨曦口中的泛泛之辈。当年闻名江湖的奔雷手多少凶徒都闻风丧胆。不过奔雷手归隐江湖也离奇,也勿怪向晨曦这样的江湖晚辈未知他的厉害。
“哦,奔雷夺命手就是他么?”宫晨曦略有冷汗冒出,他是不知其人但闻其名的,闻名江湖的奔雷夺命手本是捕头出身,但以对被通缉的江湖草莽出手狠辣而闻名。但凡被他盯上的罪人,无人可逃。皆被断其经脉,且被其断头交官。
“就是他。”宫冬雪眉头微皱,这样的人物,一旦与之为敌,谁都不会好受。
宫晨曦却一时半会难以将刚才桌上豪放牛饮的壮汉与辣手夺命的铺头联系在一起,且看他对惊花的慈爱宠溺完全难以想象他的断头赏金之举,此时他的酒已经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