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姑娘可有好些?”自那日夜探后山一别,夏枝溪这是第一次见到纪惊花,她清瘦了许多,眉目间也有了忧思。
“多谢关心。已无碍。”惊花语气疏离冷淡,他与她谈不上什么熟络,不过是共担一个秘密的缘分。
“也不知这血影门宵小是如何混进宫家堡,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行凶。”夏枝溪道。
“血影门向来神出鬼没,此次多得英儿妹妹及时救我。”惊花道。
“唐姑娘?”
“恩,是她帮我解了血影门的毒。”
“看来是你替了她遭此一劫。”夏枝溪道,血影门虽说与血刀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至今未对仁义庄有不利。此番,皆因唐门得了血影门的毒药,怀璧其罪惹得血影门欲除之后快,怕这宫家堡的唐英儿也是难逃一劫。再看这唐英儿竟与纪姑娘同住,惊花受伤与这唐英儿应是脱不了关系。
惊花不语,但暗自惊诧,还以为他消息灵通。
但见夏枝溪默默一笑,那日虽说在大会上听闻纪庄主爱女遇袭,他确实寝食难安,担心纪姑娘的伤势。不过今日一见,他倒是放下心来,眼前的惊花依旧是心无城府,喜怒形于色的模样更觉得颇为趣致。这个世间,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人并不多。
“纪姑娘,贫道送来的清毒之药需一日两次服用,虽说唐姑娘已帮你解毒,但脏腑之内怕有余毒。此药能化百毒。”夏枝溪轻言细语,眸光如水。
“多谢道长好意。”惊花一时不敢接夏枝溪的眸光,这个俊秀道士的眸光仿佛能洞穿人心。
“至于那夜后山之事。”夏枝溪一句话未说完便被惊花接过话头。
“放心,我未对任何人提起。”难怪他好心送药,原来是担心她长舌泄了密,太小瞧她了。
“那就好,纪姑娘可安心养身,药若是用完了,知会贫道便是。”夏枝溪嘴角噙笑,广袖一挥便起身告辞。
夏枝溪走后,莲儿便把白羽比试受伤之事告诉惊花,惊花惊诧不已,欲挣扎下床去探望白羽,硬是被唐英儿拦了下来。惊花无奈,只得遣莲儿时刻打听白羽的消息。唐英儿也提起惊花昏迷之中,白羽曾带了人参来看他,为料想这几日功夫他就出了意外。
惊花听完更是泪眼盈盈,说道:“白羽哥哥温柔谦和,就算是擂台比试绝不会对人下狠手,为何对手下此毒手伤他?”
唐英儿幽幽道:“江湖险恶,人心更险。”她忽而想起远方的爹娘师兄他们,是不是也遭了血影门的毒手。
“惊花姐姐,刚刚夏道长送来的是武当出名的灵药清风玉露丸,有此药,姐姐应是不过几日便恢复如昔了。我本应多待几日待你痊愈之后再回川,但我心中实在放心不下爹爹娘亲他们。我打算明日就出发回川了。”英儿的面上皆是担忧之色,惊花本想挽留几句,但忽而想到若是换做自己是英儿,爹爹娘亲危在旦夕,她岂能有片刻安心?
便旋即道:“英儿妹妹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怎能只身上路,血影门不是正要寻你?你独身上路我放心不下。”
“姐姐放心,我自会乔装一番,若是让我在这宫家堡做笼中鸟,保得了一时的安全,保不了一世。何况,若是爹爹娘亲有事,我又岂能独活?”英儿有清泪留下,她才管不了自己的安危,她就算是死也要与爹娘死在一起。
“英儿,不要胡说。你爹娘又有几个血影门人能对付得了!”惊花语气坚定,虽说只是安慰之语,但此时在英儿听来,却是熨贴无比。
“英儿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拦你。我也打算痊愈之后便回仁义庄,若是你有任何用得上姐姐的地方,一定告知我。虽说我仁义庄不是武林名门大派,但是出手相助是不在话下的!”惊花道。
“恩!谢谢姐姐。”英儿揽住惊花的胳膊,泪痕犹在。惊花的手轻抚上英儿的脸上,她心疼这个妹妹要独自面对艰难险阻,未知的前路。
次日清晨,天边霞光初放。唐英儿便早早的出门,先去告别了惊花,才随宫锦心出了宫家堡。宫云若本想派几名弟子随同唐英儿入川,但英儿坚持要独自上路,说人多势众反而引人注目,宫云若也便不坚持,送了唐英儿马匹盘缠,命宫锦心亲自送出宫家堡。一身男装的唐英儿英气十足,由宫锦心领出了九星阵,便挥手辞别了宫锦心。唐英儿独自踏上了回川的路,她心中既激动又惴惴不安,没有了师兄的陪伴她只能鼓起勇气独闯江湖,但她的心中更多的是挂念与心焦,一想到爹娘,她便快马加鞭一骑绝尘而去。
送走了英儿,惊花向莲儿问起吴叔。那日醒后她见了吴叔一面便再也不见吴叔,这可不像平时放心不下小花儿的吴叔。结果莲儿回说已经好几日没见吴叔了,连吴叔院内伺候的丫头也说不曾见他回去。
惊花大惊,难道吴叔先行回庄?不可能,吴叔绝对不会留她一人而归。一时间她惊慌失措,让莲儿扶她去找吴叔。莲儿赶紧安抚她,直道将此事禀于大公子宫锦心,看他能不能寻到吴叔,惊花也只能点点头,但心中隐约不安,吴叔绝对不是这样不告而别的人。
血影门
“见过门主。”浑厚的男声,来的魁梧汉子正是木堂的青影。
台上的木椅上端坐着一个男子,隔着他与青影的是一层轻纱,影影绰绰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可都准备好了?”那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
“禀门主,属下已做好万全准备。”木堂青影低垂着头跪于堂下。
“明天你就可以动手了,务必一击必中。”
“毕竟你等这一天也等了很多年。”轻纱后的声音说道。
“是!门主。”青影缓缓的抬起头,他眼中的渐渐燃起了怒火,他等这一天确实等了很多年,他能活到今日便是为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