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吴叔吃完饭送走吴叔,已是戌时。明月高悬,寒风渐起,惊花披了披风立在庭院里发呆。
“惊花姑娘,夜里风大,早些休息吧。莲儿还要去临月间帮帮手了。”莲儿在门廊道。
“恩,去吧。路上小心。”惊花微笑的向莲儿挥手告别,这几日可忙坏了莲儿。
惊花的心中却是一团乱麻,今晚的比试是去还是不去。本是无关紧要的人,不予理会便是,但那日被那小道士奚落让她窝火,再者此人然叫嚣不去是怕输。惊花今日好不容易旗开得胜,心中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不就是比轻功,比就比。
月华之下,竟有一人在空旷练功坪负手而立,也不知站了多久。已进深秋,尚有人有闲情逸致赏月临风,正是邀约比武的夏枝溪。他倒是不着急,一脸平静,看着远处的由小及大的身影,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纪姑娘还是赴约了。”
“废话少说,怎么比。”
“纪姑娘,贫道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恩。”
“你的轻功师从何人?”
“我的一个叔叔,姓吴。”
“哦,这样。”
“怎么比。”惊花对夏枝溪总难平心静气,大抵是眼前这个青年道士永远都是一副老神在在,从容自若的模样,让她恼火。
“惊花姑娘可有看见那个屋顶?”夏枝溪顺手一指,便是宫家堡最高的楼阁,宫云若平日待客议事的主厅。
“自然。”
“看谁先到屋顶便胜出。”
“这个容易,要我让你三步么?”惊花自信满满道。
“纪姑娘真是小瞧贫道了,本派的梯云纵也非如此不济。”夏枝溪也不恼,依旧是笑着的答道。
“那好,屋顶见。”说时间,惊花已一阵风的窜了出去。夏枝溪也提气追了出去。
惊花的幻影无形发挥至十成,果然甩了夏枝溪不下丈余之距。夏枝溪也并不放松,紧追其后。
行至大厅门外,惊花仰头一看,暗道不好,大厅一层超出了惊花跃起高度。她左右旁观,可以从偏厅跃到主厅之上。她转而去到偏厅一跃而起,不费力气已至屋顶。此时,夏枝溪也奔至主厅门外。惊花看他模样,不由得暗笑,看你一筹莫展吧。
哪知这个夏枝溪微微一皱眉,旋即舒展,他稍作停顿,便一跃而起。梯云纵的功夫,夏枝溪早已炉火纯青,想当初武当的玉虚宫的主殿第一层也高过此主厅半丈有余。这高度岂会难住他,不多时他便稳稳立在主厅第一层。他倒是未继续往上攀,而是站在亮处冲着惊花道:“纪姑娘,承让。”转身便往上攀去。
惊花又惊又气,赶紧提气急追了过去。待惊花到达屋顶之时,夏枝溪早已立定顶上,迎风赏月。他道袍翻飞,轮廓被月光披了一层银辉,宛若飞仙。
惊花正欲讥讽几句,却被眼前一片广阔天空,清辉遍地,震惊的失了言语。犹如置身广寒宫,有遗世而独立之感。夏枝溪转头看看惊花,对她这般神态似乎早就了然于心。
“纪姑娘怕是未曾见过这般景致。”
惊花并未回应,她似乎也与这天地星月融为一体。
“世间世事与这浩瀚银河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夏枝溪自言自语道。
“虽然是输给了你,但也是心服口服。还要多谢道长今日让我得见此番景致。”惊花对眼前的夏枝溪生出几分敬意,他并非那个没脸没皮的小道士。
“纪姑娘言重了。不过我倒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何人?”她从小到大也不过认识的是仁义庄的叔叔伯伯们。
“就是教你轻功的吴叔。”夏枝溪倒是正色道。
“吴叔是我爹的好友,大名吴奔雷,我从小便随吴叔习轻功幻影无形。”
“幻影无形.他最擅长何种招式?”夏枝溪追问。
“奔雷掌。”
“奔雷掌,可是一掌便能震断人心脉,留下焦黑的掌印?”
“你如何得知?我未曾见过,但听吴叔说过。”惊花惊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吴叔应该师从我师叔。早年我师叔无垢道长因痴迷练武,盗取武当禁书乾坤秘籍被师祖逐出师门。这幻影无形与奔雷掌武功皆出于此书。师父当年曾与我说起此事,让我务必寻回此书归还武当。”原来夏枝溪是那夜见到惊花的轻功独到,经今日确认,果然让他找到了寻回秘籍的线索。
“哦。还有此事。不过我从未听吴叔提起什么道长。如果吴叔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荐引荐。”惊花道。
“多谢纪姑娘。”夏枝溪感激的抱拳。
“诶,你看那后山似乎有灯火。”惊花纤手一指。
夏枝溪顺势看过去,果然不到后山半腰的位置,有火光点点,似乎从一山洞映照出来。
“这宫家堡的后山似乎是条绝路,并无路径上山。”惊花之前还问过白羽此事。说后山都是他爹闭关的秘境。
“嘘”夏枝溪示意惊花闭嘴,手指了指大厅后方。通过隐隐月光,大厅的后花园处,有一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