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烟一大早就被血影请到青云居,她并不懂这个白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听说她有关于宫冬雪的重要秘密告诉她,她也就欣然前往。按照白浅夏的意思,只准她一人前来,墨竹被留在了临月间。
“白姑娘色艺双绝,难道是三公子的红颜知己?”柳飞烟问道,这个问题她自从上次斗琴后就耿耿于怀,也派墨竹私下打听过也未得出个所以然。
“呵呵呵。”白浅夏忍不住轻笑起来,柳美人难道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与她一样。
“冬雪公子是我结拜的义兄,当年他未入宫家堡之前我们便以兄妹相称了。”白浅夏道。
“原来如此,白姑娘今日是有何要事?”柳飞烟顿时放下了之前的警戒之心。
“柳姑娘,你知道我二哥是个怎样的男子?”白浅夏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呵呵,他是怎样的男子,难道白姑娘不比我清楚。”柳飞烟心中有些隐约的怒气。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他心目中又是怎样的?”白浅夏这一句倒是让柳飞烟失了言语,她为曾细思量,但见宫冬雪最近的态度,她不信她对于他而言无足轻重。
“白姑娘,你今天这番话到底是何用意?”柳飞烟怒道,她有什么资格来论断她与宫冬雪的事。
“二哥打算把你送给李镜颜,今晚就入王爷府。”白浅夏巧笑妍妍道,她要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彻底明白真相。
“你。你骗人!”柳飞烟闻言一阵眩晕,她不信,不信宫冬雪会如此待她。
“不信你可以问她,她可是今晚陪你入府的人。”白浅夏纤手一指,指向血影。血影也被白浅夏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震惊当场,只得默默的点头。
柳飞烟美目顿时泪花涌现,然后便问道一阵花香,一阵眩晕袭来她便陷入一片黑暗中。在旁的血影也闻到一阵花香,身子也软了下来,昏睡过去。白浅夏走过去逐一查探二人,方才举手拍了拍掌。纪惊花与唐英儿方从内室中走了出来。
“你为何要告诉她真相,也许她不会那么痛苦。”唐英儿低头俯下看了看那张绝美的泪痕犹在的脸庞。
“她一日不知真相痛苦就加深一分。二哥并未真心待她。”白浅夏冷冷道,她的双眸却看着纪惊花。
“这药效能持续多长。”纪惊花问向白浅夏,她丝毫未觉察白浅夏的异样。
“这个是特制的迷香,可以昏睡一日一夜。待他们醒来,我们早已出堡。”白浅夏道。
“甚好,剩下的就全看英儿的了。”
“你扮柳飞烟,我扮这个丫头。”唐英儿正在查看血影的容貌特征,转头笑嘻嘻的答道。
酉时将至,纪惊花与唐英儿打扮妥当,在一旁的白浅夏看得目不转睛,英儿正是生的一双巧手,如今二人在前她竟看不出破绽。虽说稍加留意也还是能分辨出不同,但宫冬雪也不过是护送这一路,应当看不出什么端倪。
青云居的下人向白浅夏禀报,三公子派的马车已到青云居门口。纪惊花与唐英儿一并挽着手准备出门,忽听白浅夏道:“惊花姑娘,英儿姑娘,万事小心。”
“待我们走后你就出堡,去寻白羽。不管我们成功与否,都不要来宁王府寻我们。”惊花郑重道,白浅夏只好拧眉点了点头。
夜色朦胧中,那个熟悉挺拔的身影立在马车旁,依旧是玉树临风的模样。他倨傲而立,夜幕下看不清他的神情。纪惊花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胸口,强做镇定,一步一步走到马车前,身后的唐英儿也强做冷淡随行。
“柳姑娘,今日小王爷请姑娘赴宴,想必冬儿都与姑娘说过。”宫冬雪仔细端详着惊花的脸,倒不是他起疑,他只是未料想柳飞烟竟然如此柔顺。
惊花只是嗯了一声,怕他发现端倪不敢抬眼看他,便越过他直上马车。唐英儿正欲跟上,宫冬雪一挥手,说道:“你跟在后面。”他示意了马车后面的骏马。唐英儿无奈只能点点头,她转身之时,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已进马车的惊花。
宫冬雪并未上马,而是径直也上了马车。纪惊花陡然见他进来,顿时浑身紧绷了起来,手心也冒出汗。宫冬雪便在她身旁坐下,然后说了声“出发”。马车夫便放下门帘,赶车出堡了。
跟在马车后的唐英儿见宫冬雪也进了马车心急如焚,但又不能泄露半分不妥,随行的尚有几名宫家堡弟子。
一路上马车颠簸,纪惊花缩着手脚一动不动,她未曾想至栾城树林一别她居然还会与他共乘一车。如今她有机会一举杀了他不是?不过她并无把握,而且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一旦未得手,她将万劫不复。惊花正在思虑之间,忽而一只手忽然覆盖在他纤手上,惊花吓得迅速抽回了手,双眼直视他。
马车壁灯柔和的光辉映照着他俊美的脸愈来愈靠近,纪惊花呼吸急促起来,她想起一年前那个主动献吻的月夜。她开始后悔她这次的计划,她更痛恨自己居然还对这个眼前不共戴天的仇人有这样的悸动。幸而她脸上带着薄薄的一层人皮面具,那些细微的情绪并未表现出来。
“没想到你会答应。我以为你会痛骂我。”宫冬雪抬眼道,他眸中深情款款,这样的眼神,任何一个女子怕是都会沉溺其中,愿为他赴汤蹈火。
“不会。只是个宴会而已。”惊花轻声道,她试图学着柳飞烟的娇柔。
“不仅仅是赴宴听琴。我。本不想你去,可是。。”宫冬雪懊恼的低下头,他的手再次伸向惊花的柔夷,紧紧的握住。纪惊花顿时脸色发白,几度欲抽离却被他大力的握住不放松。
“你。会恨我么?我有我的苦衷。”宫冬雪再次抬眸看向纪惊花,眼神中全是纠结与矛盾,面露痛苦之色。
“不。会。”惊花只好答道,为何他要送柳飞烟这一程,她此刻再清楚不过。以柳飞烟对宫冬雪的心,他如今的柔情攻势必然能攻陷柳飞烟最后抗拒的意志。
“若是你不去,小王爷是不会放过宫家堡。为何你不敢看我的眼睛,难道你不相信我了么?”宫冬雪忽而双臂搂住纪惊花,他离她如此之近,他呼出的热气都喷到惊花的脸上。惊花本能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的钳制住。
“你先放开我。”惊花道。
“只是这一次。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珍惜你。”他忽而将纪惊花搂住怀中,他的味道和气息忽而将纪惊花笼罩住,她仿佛回到宫家堡中那些幸福快乐的过去,仿佛她还是那个期待爱情倚着门巧笑嫣然的少女,仿佛她与宫冬雪之间并未发生过那些撕心裂肺的杀戮与仇恨。纪惊花,他对着的人是柳飞烟,而不是你!纪惊花几乎为自己刚刚的动摇而羞愤难当。
她狠狠的推开宫冬雪道:“我不需要!就当这次我帮了你,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干。”柳飞烟,今日的一切相信他日你会感谢我,否则你必然万劫不复,终生难逃他的魔掌,惊花暗道。
惊花如此一说,宫冬雪也颇为颓唐,他未料到今日的柳飞烟竟然软硬不吃,他是高估了柳飞烟对自己的心意不成?
“若是你愿意,我会娶你。”宫冬雪说完这句,也便冷着脸坐在马车中。纪惊花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却各怀心思,这一路的行程像是有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