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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羽的心事

告别了胖掌柜,惊花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眼华灯笼罩中的福至客栈,掌柜杨石跑堂杨二在客栈门口恭送白羽惊花一行人。胖掌柜依旧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杨二客气而拘谨的向惊花挥了挥手,不过月余的功夫,去了宫家堡的王姑娘再也不是他们能随意嬉笑逗乐的白衣少女了,而是宫家堡主的贵宾,三公子的娇客。

惊花有些失落的转过头,随后翻身上马。她舍不得福至客栈是因为她喜欢那种随意无拘束的气氛,没有主仆之分没有高低之分,像个大家庭一般其乐融融。这种气氛仁义庄有,福至客栈有,但是宫家堡似乎并没有,虽然宫叔叔疼爱,白羽哥哥怜爱,还有冬雪晨曦哥哥的温柔照顾,她还是看得出似乎宫家堡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些她都无法打开的心结。

“惊花妹妹想什么呢?还是被那个婢女吓到了么?”白羽并行与惊花身边,关切的问道。

惊花被白羽此般一问方才回过神来,展颜一笑,道:“那个姐姐的小玩笑,哪能吓到我,白羽哥哥。”

“这种伤人之举哪是小玩笑!一个婢女且如此狠毒,还不知主子该是如何!”白羽并未被柳飞烟的美貌迷得六神无主,他的心中只有那个从未小视他真正看得见他的惊花。

骑行于前的冬雪和白羽倒是听到了白羽的言语,晨曦看了一眼冬雪道:“也是,美则美矣,但可惜是个辣手美人。”

冬雪并不做声,他当然知道晨曦说的是江湖第一美柳飞烟。

“三哥,你不会没看出来,那个墨竹可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婢女吧。”晨曦可不相信他一向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三哥没看穿柳飞烟的把戏。

“江南柳家在江湖素来霸道,也难怪她骄横自傲了。”冬雪直视前方,语气平淡。宫冬雪自然知道若没有柳飞烟的指使,墨竹岂是那种无事生非的婢女。

“恩,这美貌也让英雄难过美人关咯。”晨曦嬉笑道。

冬雪无奈的转头道:“江南柳家的厉害,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晨曦却不理他,嘻笑着赶马加速窜了出去。冬雪也挥鞭追了上去。

惊花见冬雪和晨曦两人忽而驾马加速而去,不解问:“白羽哥哥,冬雪哥哥他们怎么也不等等我们。”

“三哥估计还要赶回去处理事务。”白羽嘴上道,但心中却是暗喜。三哥冬雪在,惊花的心思都不在他这。此番回程终于是他和惊花独处的机会了。

月上枝头,秋凉如水。白羽与惊花骑马慢行于小道间,冬雪和晨曦早已远去无踪。惊花却并不似往日般活泼欢快的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前路。借着月色,白羽看到月下的惊花有着不同平日的姣美恬静,不由得看的有些发痴。他内心涌动着一种快乐,自从娘亲走后他再也没有的那种温暖和幸福,此刻又将他包围。如果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又该多好,白羽想到。

惊花却想着客栈中遇见的那个骄傲美貌叫做柳飞烟的女孩子,看她目光一直追随冬雪哥哥,旁的人看都未看的几眼,大概是喜欢冬雪哥哥吧。最恼人的是冬雪哥哥对这个柳姑娘也是礼遇有加。

“惊花妹妹喜欢宫家堡嘛?”白羽微笑的问。

惊花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白羽的笑脸,忙道“喜欢呢。叔叔哥哥对我都很好。”白羽哥哥应该不会看出她的心思吧。

“惊花妹妹有没有想过一直呆在宫家堡呢?”白羽的笑意更浓。

“恩,一直?我是打算大赛结束就回庄了,毕竟我爹都好久没见我。”提起爹,惊花有点眼眶泛红,她第一次离开爹这么久。可这次也只有吴叔来,爹也不来,完全没有想着小花儿。

惊花的一句让白羽顿时黯然,白羽沉默了。

“白羽哥哥,你怎么了。”惊花有些觉察白羽的变化。

“自从娘亲走后,唯有跟惊花妹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觉得真正的快乐。”白羽凝视着惊花,这个单纯善良,带给他温暖的女孩子难道还不懂他的心。

惊花呆呆的看着白羽哥哥,她看到白羽眼眸中闪动的光芒,但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她不知道白羽哥哥要说什么,或者说她压根就不想知道。

“我真希望你能一直留在宫家堡,我知道这是我的私心。这几年娘亲走后,我都不会笑了,这段时日,每每看到你的笑容我才会从内心里笑出来。”白羽继续说着,他说的动情。

惊花看着白羽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忽然感受到白羽哥哥那种强烈的炽热的情感将她包围,她忽然也明白了白羽哥哥这段时日对她的细致体贴,关怀备至并不仅仅是大哥哥的温柔好客。而是有些特别的感情,这种感情和爹、吴叔叔、宫叔叔对她的感情不同。就像那个柳飞烟对于冬雪哥哥的那种,世界仅存他一人,目光只为一人流转的感情,是喜欢!

惊花明白时却显得慌乱,她不敢再凝视白羽哥哥如火的目光,转而视线低垂。她只觉得嗓子发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羽哥哥不是还有宫叔叔嘛,还有冬雪、晨曦哥哥他们呀。”惊花故作淡定的接话,她害怕白羽哥哥还会说出什么话,让她措手不及。

“呵呵,我爹的心中只有他的宫家堡,只有他的修道炼丹,只有他的得意弟子。”白羽脱口而出,语气怆然。他本应引以为傲的爹却是他内心最大得痛。

“你知道吗!娘亲病重,他还坚持闭关,他明明可以,明明可以用内力和丹药续我娘的命!但是他没有,他闭关两年,对娘亲的病不闻不问!在他闭关期间,娘亲便撒手人寰!他也只是让大师兄给娘亲草草置办了丧事!他不悔不痛!连眼泪都未见一滴。至于我这个儿子,呵呵,他还不如他弟子的一半上心。几个师兄也没把我放在眼里!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娘亲的孤儿,是他无用的儿子!呵呵。”白羽神情激动地道出他一直憋在心中的话,他无人倾诉,他更无人告慰。此刻他只想对眼前这个他唯一信任的女孩子说出他心中最深的伤痕。

小道边的树林影影憧憧,偶有鸟啼划破夜色,但马上归于寂静。白羽的这番话,更像一把刀划破了惊花宁静美好的世界,她心中那个慈祥的宫叔叔却是白羽哥哥口中不堪的父亲,一贯温柔有礼的白羽哥哥却背负着这么多得痛楚。她只觉得难受,她不希望白羽哥哥继续受苦,但也不相信宫叔叔会有这般冷血无情。

“白羽哥哥,我。。这。。”惊花词穷,她甚至都找不出合适的话安慰眼前的白羽哥哥,宫白羽的世界对于她而言太沉重了。

白羽看到惊花的表情才后悔刚刚的冲动,他本该是向惊花表达爱慕之情,但是却向他心中最纯真的惊花妹妹展露了他心底最不为人知的幽暗。而惊花却明显的被他吓到了,她知道了这样子的他,还能接受他嘛?他心中一紧。

“惊花妹妹,时辰也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堡吧。”白羽说罢便抽马往前赶去,惊花也快马加鞭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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