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宫白羽告知宫锦心之后,这两天他坐立难安,按大师兄叮嘱如果纪惊花说所言不虚的话白羽就要小心身边人,宫冬雪必然不会不提防他。他想到白浅夏,她也是刚入堡不久,且也是由宫冬雪送到他身边。旋即他又否定了,白浅夏那般柔弱,我见犹怜,怎么会与杀人不眨眼的血影门有关。
宫白羽正在发神之际,房门被人推开,抬头一看他脸露惊愕之色。旋即冷了脸,并不看来人。
“白羽公子。”白浅夏眉头微蹙,神色略显慌乱。
“既然白姑娘都离开了,何必还回来看我这个废人。”白羽心中有些些喜悦,但他依旧刻意装出一副冷淡的模样。
“白羽公子,现在浅夏也不能与你细说,你赶紧离开宫家堡!越快越好!”白浅夏语气急促,眼中皆是焦虑之色。
“什么意思?我为何要离开宫家堡?你也不必与我私奔,我说了可以给你名分。”白羽并未会过意,还沉浸在与白浅夏的美好将来。
“哎,白羽公子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若是你不走怕是有人要对你不利。你赶紧出堡,再也不要回来。”白浅夏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男子怎么单纯若孩子,全然不知自己亦是命悬一线。
“是为何?是谁要对我不利?”白羽纳闷道。
宫白羽如此一问,白浅夏反倒为难的咬住下唇。白羽见白浅夏这番神色,顿时有所醒悟。难道。。他所推测的都是真的。如果说宫家堡有人要对他不利,只有一个人,三哥。
他顿时面色发白,掌心皆是微汗。如何是好?如果真是三哥要了他的性命,他是决计逃不掉的。
白浅夏见他呆愣不语,着急道:“我送你出堡,现在就走。”白浅夏欲扶起宫白羽。
“等等,你送我去大师兄那。”白羽声音有微微发抖,他此刻只想到依靠的人就是宫锦心。
“此事不能惊动任何人,若是宫锦心知道了,你我皆出不了堡。”宫锦心万一知道,惊动宫冬雪,宫白羽必然逃出无望。
“大师兄,信得过。白姑娘多谢你!”宫白羽感激的看着白浅夏。
白浅夏的双眸中顿时含泪,当她听说了血影的要执行的计划,顿时心惊胆战。那个双眸温柔如水看着他的清秀少年,那个微笑如春风般的白羽就要在她生命中永远的消失。从小到大,她学会的是谋取,是剥夺,是杀戮,第一次她想要去保护,保护那个对她而言特别的人。
宫白羽随白浅夏离开前,特意拿了一把秀雅的宝剑。他见白浅夏略带诧异,他面色一黯道:“这是我爹送我的成人礼。”
白羽虽是拜托了拐杖,但还是步行缓慢,白浅夏却焦急不已。她担心血影回来见到白羽不在就麻烦了。她便架住白羽的胳膊,运起轻功,快步向锦绣居而去。白羽顿时心生诧异,看起来弱质纤纤的浅夏居然轻功不俗。
到了锦绣居,宫锦心先是见到宫白羽先是一愣,在见到白浅夏又是一疑。这是刮得什么风?
“大师兄,白姑娘说我可能有危险,让我速速出堡。”白羽焦灼的望着宫锦心道。
“白姑娘?”宫锦心一听先是疑惑的看向白浅夏,他要先搞清楚来龙去脉,让白羽离堡确实不是某人的阴谋诡计。
“我也没有办法解释那么多,只能告诉你们,你与白羽现在皆是眼中钉,不是今天便是明天他们就要对你们下手。”白浅夏正色道,她不管宫锦心信不信,她此时也是冒这一回险。
宫锦心见白浅夏的神色,以他多年的经验,他相信白浅夏所言不虚。如此一来,看来一切被纪惊花言中。而今的发展却是他预料过最坏的方向。
他沉吟片刻,来回踱了几步。白羽见宫锦心并不发言,不由得着急道:“大师兄,要不,我们赶紧一起走。”
宫锦心抬头,整了整面色,用平缓的语调说道:“白羽,今日你就随宋海出堡。”
“那你呢?”白羽追问道。
“我自有办法。”
“去哪?”白羽心中想说的是躲到哪才能躲过三哥。
宫锦心并未接话,他只是扫了眼白浅夏,白羽并不明所以,白浅夏却看得分明。显然宫锦心并不信任她。
“到时你就知道了。你二人且在此处等我。”宫锦心丢下这句话,便下了楼去遣人命宋海过来。
“浅夏,与我一起走吧。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今日救了我,自己怕是也难脱身。”白羽忧心道。
这个傻瓜,这个时候还在担心他,白浅夏无奈的一笑,道:“白羽,只要你安全了,我就安心了。放心,我不会有事。”
“不行,我要保护你,你要跟我一起走。”白羽像个任性的孩子,抓住白浅夏的柔夷。
白浅夏轻轻拨开他的手,幽幽说道:“我并不像你想的那般柔弱,若是你知道真正的我怕恨我都来不及。”她的脸上挂着一丝凄凉的微笑。
“我不管真正的你是怎样,我只相信此刻站在我眼前的你!”白羽道,他再次抓住浅夏的手。
白浅夏双目泪光盈盈,盯着白羽看了好久,今日一别,不知道是不是诀别之时。不论他日如何残酷,但这一刻,白浅夏的内心却是甜美而温柔。
“白羽,离堡后。”宫锦心推门进来,一眼看见白羽握住白浅夏的手,顿时了然于心。白浅夏面色泛红的赶紧抽回了手,站在一旁。
“离堡后,不论发生何事绝不要再管宫家堡的事务,也不要复仇,远走高飞隐居避世,宫家堡的今日绝对不是你能一手扭转过来的。记住师兄的话!”宫锦心面露严肃的嘱咐道,他自然也是见到白羽手中那把佩剑。
“白姑娘,要安排你与白羽一起走么?”宫锦心转而对白浅夏道。
“不必,多谢宫先生。我既走不了也不能走。”白浅夏道。
宫锦心看着眼前这个纤柔绝美的女子看来并不简单,既然她能通风报信,她自有她的办法瞒过宫冬雪。
“那锦心还有一事相求,白姑娘。”
宫锦心此语一出,白浅夏倒是一怔,只听宫锦心道:“白姑娘,我需要你替我拖上半日,到了今日日落之时,白羽就能安全了。”
“大师兄,不行,不能让浅夏冒这个险。要走一起走,浅夏,还有你。都要跟我一起走。”白羽执拗起来,大师兄不仅不安排浅夏与他一同出堡还要让她帮忙隐瞒,那浅夏。。
“白羽,宫先生说的极是!你不要再任性。我与你的缘分到此为止,望珍重。”白浅夏泪盈于睫,但面露决绝之色。
宫锦心也沉默不语,片刻他才道:“白羽,我不能随你出堡。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从今以后你记住你是宫家堡唯一的后人,将来一定要将你爹的追云剑法传给你的子孙后代!不要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心血。”他眼中似有泪光。
“浅夏,大师兄,你们!!为什么不一起离堡!你们不走我也不走。”白羽几近哭腔。
宫锦心向白浅夏使了个眼色,白浅夏顿时了然,从背后点了白羽的睡穴。以白羽的性子,他根本不会理解宫锦心与白浅夏的处境。
正在此时,宋海推门进来。一见白浅夏与晕倒的白羽,先是一怔,便跪拜宫锦心。宫锦心走过去跟他耳语了几句,他频频点头。便从白浅夏手中接过昏睡过去的白羽。
临行前,宫锦心将一封信签交于宋海,道:“帮我将此信交给杨石。”
宋海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又被宫锦心叫住:“送了白羽之后,你便不必回宫家堡。也不要回家乡,远走他方去吧。记得从今以后远避宫家堡。”
“大公子,你呢?”宋海一听顿时急了,他几欲转身跪下,被宫锦心拦住。
“我自有去处。珍重。”宫锦心拍了拍宋海的肩头,跟了他数十年,今日一别,恐怕他日难再相逢。宋海方才含泪,出了房门。
“宫先生,大仁大义,浅夏佩服!”白浅夏对宫锦心并不熟知,而今一见,方知宫锦心待白羽是真心实意。
“锦心不敢,白姑娘才是至情至性!今日之事还要拜托姑娘了。”宫锦心拱手道。白浅夏点点头便离去。
送走了白羽与白浅夏,宫锦心才坐了下来,双手撑住膝盖,他环视了四周。他何其眷念宫家堡的一草一木,他犹然记得自己年少时随师父游历江河湖海之时的快意,他也记得白羽小时那白嫩趣致的模样。如今他也是不惑之年,真是时光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