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堡
宫家堡的地牢在西面竹林的不远处,原本是用来关押违反堡规的弟子,鲜少有堡外的仇敌。一则是宫家堡在江湖颇具威望,其次宫家堡的九星阵本就易守难攻。此时夏枝溪正是被关押在此处,铁锁反锁住夏枝溪的双手,关在铁牢之中。
地牢处墙壁四周终日点着油灯,火光映在夏枝溪脸上昏昧不明,此时的他倒是一脸平静。这已是关押在此的第三日,他记得宫家堡的弟子一日送他两顿饭,只有在用饭的时候,他的双手才被解开。可惜他被宫冬雪封住了穴道,功力不足一层,否则怎么会解决不掉一个送饭的宫家堡弟子。
忽听铁锁啷当,有人打开了牢门,他抬头看正是一身黑缎软袍的宫冬雪,束发博冠,面目冷峻。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宫冬雪,看来他今日前来怕是要废了他的功夫,夏枝溪冷哼一声脸转向一旁。
宫冬雪看了看四周,扫视了夏枝溪一番。看来这位夏道长可并没有被宫家堡的囚禁得磨灭了志气,他倒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让宫冬雪心中不甘。
“三公子,需要小人对他用刑么?”在一旁看守的宫家堡弟子道。
“恩,亲手来比较有意思,你们在门口守候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必进来。”宫冬雪道。
宫家堡数名弟子按宫冬雪的命令退下待命,宫冬雪这才转头对夏枝溪道:“得罪道长了,宫家堡待客不周,勿怪勿怪。”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哼,何必装腔作势,要动手便动手,无须多费口舌。”夏枝溪眼都不抬。
“道长,你若是识趣,冬雪绝对不会亏待你。”
“识趣?什么识趣?”
“夏道长也是本此新秀大赛出类拔萃的好手,何必与纪惊花那丫头瞎胡闹,不如加入我宫家堡,与我共创大业。”宫冬雪的脸上有了笑容。
夏枝溪沉默了半响,忽而仰头大笑起来。宫冬雪眉头一皱,转而神色恢复正常道:“道长,聪明人都要懂得看势,以道长如此剔透之人,应是明白何为暗何为明。”
夏枝溪嗤笑道:“你以为我武当都是贪生怕死贪名逐利之人?明暗,枝溪不知,正邪不两立枝溪倒是清楚的狠。”
宫冬雪一语不发,面色难看了不少。
“你为何一再放过惊花,却让她恨你之心不死?”夏枝溪忽而问出一句。
宫冬雪抬头看了他半晌,才回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是可以,我也不想毁了仁义庄。纪姑娘本与冬雪无仇无怨。”
“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你比我懂?”夏枝溪在这一点上看不透宫冬雪。倒不是他希望宫冬雪对惊花痛下杀手而是以他对宫冬雪的判断,他绝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那是我的事情。”宫冬雪低垂眼眸。
夏枝溪看着宫冬雪的神色顿时了然于心,同为男子,对与己无关的女子心怀眷顾,无非是情有所衷罢了。
“呵呵,想不到狠辣如你居然也会钟情惊花。”夏枝溪笑了
宫冬雪没有回应,面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这个夏枝溪年纪尚轻却轻而易举就窥破了他。
“以你今日的功力要将强留惊花于身边易如反掌。”夏枝溪此时反倒双目有神的盯着宫冬雪,这个毫无威胁的情敌。
“我三番四次给你机会带她远走高飞,你倒是希望我将她留在宫家堡?”宫冬雪困惑道,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纪惊花爱慕之情绝不会少。
“我带走的了她的人带不走她的心,她的心中除了仇恨容不下其他。”夏枝溪有些失神,他想起前日跟惊花告白时他的回应。
“既然她不能爱我,恨我也是不错,你说是不是?”宫冬雪看着夏枝溪,脸上顿时露出嘲讽的神情。
“她若是能放下仇恨,随你远走高飞,人生倒是会顺遂的多。”
“若是她执意要报仇雪恨,我也自然奉陪到底。她恨我又如何?天下恨我的已不少,将来只会更多。”宫冬雪自顾自的说着,仿佛面对的夏枝溪不是他的阶下囚,而是他似乎面对的是可以一诉衷肠的故友。
“你给她青莲秘籍,又给了她打败你的希望!你以为她能放下?”夏枝溪不解,宫冬雪好不容易倒手的秘籍居然拱手送个惊花。
“呵呵,诛人不过诛心,我会让她知道她的复仇只会是个闹剧,她将来一定会死心。”宫冬雪嘴角轻勾,他似乎期待那一日。
“你就这么小瞧纪连城?一时或是不能胜你,未必一世!”夏枝溪道。
显然眼前的夏枝溪并不了解宫冬雪的打算,他反倒轻笑出声说道:“我既然看过这本书怎会不细究其中的破绽?她突破十层境界又如何?”
“你!!”夏枝溪被宫冬雪气的脸色发白!以惊花的性格必是下足功夫苦练青莲秘籍,而她从未考虑过这一切竟是宫冬雪刻意的成全!
“夏道长,不必这番神色。不管纪惊花他日如何,那也是我与纪惊花的事情。至于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罢了。”
“这几日,若是纪惊花敢来再犯,我会当着她的面废了你的武功,断了你的舌,折了你的手,让你怀恨终生却有口难言。再将你与她交于武当处置。”宫冬雪笑道。他不想承认他也会妒忌,既然他得不到的幸福,自然也要人陪他痛苦。
“你还真是歹毒之极!宫堡主如此深明大义之人怎么会教出你这狼心狗肺之人。”夏枝溪不寒而栗的骂道。
“我歹毒?我可不及我师父的十分之一,那个伪君子!你们哪里见过他的真面目!”宫冬雪怒道。
“宫堡主的死也是你一手策划是么?根本就不是吴奔雷而是他师弟苍辛是也不是?”夏枝溪追问道,今日他知道在宫冬雪的眼中他与死人无异,他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不错,你们居然也查出来了?我真是小瞧你们了。”
“苍辛是血影门门主么?”夏枝溪再次试探问道?如此推测,血影门的幕后黑手最有可能的就是消失已久的苍辛。
听完这一句,宫冬雪仿佛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自顾自的笑起来,夏枝溪冷眼旁观他得意之极的模样。
“告诉你也无妨,血影门的门主一直都是我。宫家堡能有今日的成就可是少不了血影门的助力。”宫冬雪面带倨傲的说道。
夏枝溪顿时血色褪尽,他对宫冬雪的判断太轻率了,眼前这个面容绝美的黑衣男子犹如来自无间地狱最邪恶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