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溪一见惊花,脸色煞白的说道:“快走,不用管我。”
暗夜中宫冬雪的的眸子像深远星空中的星子发着光,半个身子隐匿在幽暗中,另一半却紧紧的藏在夏枝溪的身后。林中的微风吹起他披散的长发,犹如鬼魅般的空灵。他面上不见喜怒,视线只是锁在惊花的身上,多日不见,她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于往日。他眷念她一颦一笑,甚至此刻的怒容,都真切的可爱。
“怎么,这么着急的来宫家堡寻仇么?不过,这位道长似乎并没有你以为的那般厉害。”宫冬雪语带嘲讽。
“你放了他!只要你放了他,我束手就擒。”纪惊花此刻全然的冷静下来,她既然敢来宫家堡她也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惊花不要!宫冬雪,是我带她进堡,她根本没有找你寻仇的打算。全是我的主意。”夏枝溪急道,他知道以惊花的性格,她绝对愿意舍了自己也要救了他。
宫冬雪一听顿时冷哼了一声,这一对小夫妻是在他面前生离死别,争先恐后的奔赴黄泉路么?宫冬雪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一分,夏枝溪颈项上的血痕便加深一分。
惊花看得分明,惊呼出声:“宫冬雪,我求你!这一切不过是我仁义庄与你宫家堡之间的恩怨,你放过夏道长。我留在宫家堡,生死由你。”
“哦,你在求我?你不是让我好好的活着,我的命是你的么?”宫冬雪嘴角轻勾。
“我的命是你的,只要你放了他。”
“杀了我,让她走。”
夏枝溪与纪惊花异口同声道,这让宫冬雪面色顿时沉了下去,喝道:“够了。纪惊花,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你为何都不明白?就凭你二人真不是我宫冬雪的对手。”
“我再放过你一次,你赶紧滚,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宫冬雪眉头紧锁,他现在的心情只想一剑杀了夏枝溪。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毕竟夏枝溪身出武当,杀了他是最拙劣的办法。
“惊花,你快走,别管我。”夏枝溪百般懊悔,今日他居然失手落在宫冬雪的手中,
“不行,我不走,要走一起。”惊花倔强道。
夏枝溪一把抓住宫冬雪的剑,剑刃入肉,鲜血斑斑,他冷面道:“惊花,你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走么?!你爹,你林叔叔能甘心么?还有吴叔呢?”
纪惊花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为了她夏枝溪是不怕牺牲的,她咬着嘴唇不想哭出声,心如刀割。
“好!宫冬雪,你若是要杀了他,我绝对将你挫骨扬灰。”纪惊花忍住眼泪狠戾道。
“呵呵,现在可是我在饶你一命,你以为你能威胁的了我。你若再不走,我不敢保证我的剑会不会再深一寸。”宫冬雪笑了。
宫冬雪一说,她顿时血色尽失,她忍着泪步步后退。忽然宫冬雪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直接摔在纪惊花的脚边。
“你是在找这个么?既然你牺牲了一个夏道长,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而且,我期待一个好对手,而不是一个三招都走不下去的手下败将。”宫冬雪面色幽暗,仇恨大概能让她用力的活下去,不是么?
惊花借着月色看着书上的字,顿时一惊,旋即的拾起收好。对夏枝溪道:“等着我!”,夏枝溪朝她点点头。她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纪惊花消失的那一刻,宫冬雪的剑便放了下来,他早已封了夏枝溪的穴,夏枝溪已是他的阶下囚。
“你为何不带她远走高飞,我给过你们机会。”宫冬雪并未看他,他的眼神投射到虚无的黑暗中。
“仁义庄的一切,你以为她能放下么?除了给仁义庄昭雪,杀了你。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好好的活下去。”夏枝溪难以置信的看着宫冬雪,这个男人的举动让他费解。
“哎。我并不想任何人死,只是想要自由做我想做的事罢了。可是你们谁也不懂,就连浅夏与晨曦也不懂。”宫冬雪摇头叹道。他无数次的放过纪惊花,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要守护的美好,可惜她却如此的恨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骨。
“可是你做的一切,都是以身边人的命为代价,你师父,纪惊花的爹,仁义庄的所有人。还有如今的白羽,只要他将来成为你的阻碍,你一样也不会对他留情。”夏枝溪盯着他冷冷道。
宫冬雪沉默良久,才转过头来看着夏枝溪,道:“真没想到,懂我的人居然是你?我真是舍不得杀你。”
“我可以告诉你我接下来的打算,废了你送你回武当,说你夜闯我宫家堡被我擒住。请武当掌门无尘道长还我宫家堡一个公道。”宫冬雪笑的极为动人,他要让夏枝溪在武当身败名裂。
“你!要杀便杀,为何要辱我武当清誉!”夏枝溪怒不可遏,他宫冬雪简直是他命中的克星。他刚刚在房间内未曾料想宫冬雪就在黑暗中默默看着他翻箱倒柜,出其不意的制住他。而今若是被他绑回武当,他真是百口莫辩,先是与邪门外道妖女回山,后是夜袭宫家堡,他只能是武当的叛徒罪人。他难以想象师父被宫冬雪逼着交代的为难,这确实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杀了你并没有什么?但是能让武当颜面扫地倒是件有趣的事情。”宫冬雪笑了,他一把拉住夏枝溪往听雪居而去。
宫锦心仔细核对了这一次招募弟子的名册和详细信息,他向宋海问道:“上次我让你调查的这个人如何?”宫锦心指着其中一个人名道。
“禀大公子,此人确实不是出自飞云堂。”
“他的双亲呢?”
“宁泽县也未查实他的家人,恐怕这信息有误。”
“果然,我看此次入堡的新弟子年纪也不小,且武功根基不弱,怕是来历不明之徒。”宫锦心忧心道。
“哦,对了,我昨晚收到风,说地牢里似乎关了个夜闯宫家堡的狂徒,现在三公子的人正严加看守呢?”宋海说道。
“夜闯宫家堡?他是如何闯过九星阵?”宫锦心质疑道,此人要么是在堡中有内应,要么就是懂得解九星阵的人。
“属下不知。”宋海如实回禀。
“好,你退下吧,继续帮我盯着宫冬雪。”宫锦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