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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抚摸着额头上的那块淡淡的疤,洛洛轻轻地拉开了床旁的抽屉,拿出一本书,打开书的第一页,一条红丝带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这根丝带,洛洛又想起了曲振西那张已经模糊了的脸,想起了她未开花就夭折了的“初恋”,想起了他为她做的种种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会记得这些?难道自己——

突然朴金赫那张桀骜不训却又玩世不恭的脸浮现在洛洛的脑海里,洛洛真的迷糊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坏,明明喜欢着朴金赫,但为什么还对曲振西念念不忘呢?洛洛头痛欲裂地倒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无法理清自己真正情感的洛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朴金赫,所以,她像鸵鸟一样选择逃避。而最让洛洛无法预料的是若茗竟然告诉她曲振西要来她这个城市了。洛洛呆呆地趴在草坪上,思绪天马行空。突然,一片叶子掉在了洛洛的头上,滑落到了她的胸前。洛洛轻轻地拿起那片叶子,红色的枫叶,写满了思念,洛洛慌忙抬头,却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那片枫树林下,他正含笑看着洛洛,慢慢地向她走进,在她的一步之远处停下。

“怎么?几年未见,不认识我了?”他轻轻地笑道。

洛洛看着他不语,想着他怎么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呵~~”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根棒棒糖,塞在洛洛的手里,说道,“小女孩虽已长大了,还是一如从前的迷糊呀!”

脸红地看了他一眼,洛洛低头看着手中的棒棒糖,糗糗地说道:“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呢!”边说边把糖还给了他。

“怎么?说你是小孩子,你就不吃糖了呀?”他依旧一脸的阳光,“你不最喜欢这种糖吗?快点吃吧!”

洛洛抵挡不住糖的诱惑,厚着脸皮把糖纸慢慢地剥掉,放进嘴里慢慢地舔着。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把一根棒棒糖都吃完。

“你,怎么回来了?”待“消灭”完糖,洛洛才开口问道。

“我念完那边的大学就回来了!”

“哦,这样子啊……”洛洛随口附道。

“汗~~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他真的受不了洛洛的迷糊,忍不住摇头叹息。

“我,我不想知道——”洛洛又开始当鸵鸟了。

“汗~~小女孩终究还是小女孩,好了,不为难你了。”他又从袋中掏出各色各样的棒棒糖,扔在洛洛身旁的草坪上后就离开了。

看着五颜六色的糖静静地躺在草皮上,在阳光的斜照下发出五彩的光芒,这光芒刺痛了洛洛的眼睛:“曲振西!”

“恩?”曲振西停住脚步,转过身等着洛洛的回答。

“你要去哪里?”洛洛急急地问道,生怕他又离开。

曲振西眯起眼睛看了洛洛一会,慢慢地嘴角弯成一道弧,说道:“怎么怕我逃走了不成?我只是要去办理任课证件而已,我们以后多的是机会见面。”

“什么?”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洛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似乎看出了洛洛的心思,曲振西接着说道:“我的大学同学要在这里任教体育,恰巧他的脚弄伤了,无法前来,所以我就替他代几天的课。”

“你是说你要在这所学校当体育老师?”洛洛吃惊道。

“恩,只是暂时的,等他脚伤一好,我就不是了。”曲振西解释道,“那我先走了,你也快去上课吧!”

洛洛听完他的一席话后,一直处于呆楞状态,久久还未回神。

回到教室后,洛洛就看到若茗朝她走来。若茗向洛洛微微一笑,把洛洛拉到教室的角落,开口道:“你见过曲振西了吧?”见洛洛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后,接着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来这儿么?”

见洛洛摇摇头头,若茗补充道:“他是为了你而来。”

“什么?”

“你不用太惊讶了,不是在很久以前,他就向你表白了吗?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心意?”若茗淡淡地说着,“原来在那么久以前,我就已经输了,输给了你。”

“你……”洛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不过你别得意的太早,老天爷不是一直都站在你这边的!”若茗忽的笑了起来,“你别忘了你有一个占有欲级强的男朋友,若是让他知道了你的过去,你说,他会怎么做呢?哈~~”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洛洛也是很了解朴金赫的性格的,若他知道了这事,不光是她自己,就连曲振西也会被殃及到的。

“我能对你怎么样?我要是像以前那样对你,让你的额上也留一个伤疤,不单是你的男朋友,就连曲振西也不会放过我!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她顿时露出邪恶的表情。

洛洛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要你以后行为检点一点,我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的阿赫的!哈哈~~”她忽然止住笑,“当然,你得远离曲振西!”

“我哪有不检点?况且我和曲振西只是朋友而已。”洛洛愤愤然道。

“哼,反正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若不想你的阿赫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的话,就记住我今天讲的话,否则你就看着办吧!”一说完若茗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位子,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和同学们谈笑风生。

看着若茗那虚伪的一面,洛洛的厌恶感和好强油然而生。她不能就这么被她要挟了,虽然有时候的曲振西会让她心动,但在她的心里,只有朴金赫才是他喜欢的人,或是最爱的人。如果她现在受若茗的要挟,不就说明她心虚了吗?如果在不久的将来朴金赫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看待她呢?他会听她的解释吗?答案谁也不知道,洛洛也不想冒这个险,所以她决定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亲自告诉他。

操场上。

朴金赫和曲振西正在进行激烈的篮球赛。等到洛洛赶到那,就见到这副场面。原本洛洛是去找朴金赫告诉他真相的,可是这会,他却和曲振西“打”得不可开交。

“阿赫——”

“砰——”曲振西的一个三分球因为手不自然的一抖没有如他所愿进篮,反而给了朴金赫的一记反攻。随着球进入篮筐,曲振西淡笑道:“你赢了!”

朴金赫用手抹掉额上的汗,微喘道:“不,你没有输,那不算!”

看了洛洛一眼后,曲振西不禁莞尔:“我输的不是比赛,你知道的。”

朴金赫顿时明白过来,他捡起地上的篮球,把它扔给曲振西后,二话不说就拉着洛洛离开了,但他眼里的笑意泄露了他的心思。

“阿赫,你们刚刚……”

“比赛。”简短的语言就如同他以前的性格一样。

“其实,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洛洛想起自己找他的目的。

“我都知道了。”他一如往常的口气让洛洛听不出他的情绪。

“你知道了?”洛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都不生气?”

闻言,朴金赫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低头看着洛洛,语气多了几分认真:“那都过去了。而且,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现在都解决了,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洛洛听了他的话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操场上只剩下曲振西一个人还在拼命地打着篮球,好似正在发泄着自身的不快与无奈。

忽然,在篮筐的旁边多了一抹纤细的身影。“你明明还喜欢着她!为什么把她让给了朴金赫?”

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曲振西气喘地靠在篮架上坐在了地上,待气息慢慢平缓了些,他才说道:“你听过‘飞鸟和游鱼’的故事吗?”

“什么?”若茗不明白地问道。

“传说有一只飞鸟,当它爱上游鱼,一切便有了结局,痛苦的等待换不来水中的呼吸,骄傲的翅膀如何化作梦中的鳍。飞鸟不停地在水上徘徊哭泣,希望老天悲悯出现奇迹……一天天时间过去飞鸟不曾放弃,悲悲戚戚感天动地……终有一天耗进力气坠落水中,远处传来上帝重重的叹息:给你翅膀是为了让你翱翔在蓝天里,给你力量是为了让你冲破困难的阻击,认识游鱼是为了让你体念爱的神奇。可是啊,你何苦把它当成今生的唯一,要知道不可能的爱,到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曲振西喘了口气后平静地说道,“我和她就像是飞鸟和游鱼一样,终究是无法在一起的。”

若茗一直以为曲振西是骄傲的,却不知他也有现在这么脆弱的一面,她走进他的身边,在他前面蹲了下来:“我和你何尝不也像飞鸟和游鱼般无奈吗?”

曲振西一抬头就望见了若茗含泪的双眼,他心里顿时一惊:“你怎么——”

“一直以来,我的目光就只绕着你转,容不下别人~~明知道你不喜欢我,心里只有那个丫头,可是我就是说服不了自己放弃你~~当我知道你要来这所学校任教时,我竟然不顾父母的反对,硬是转到了这里,为的只是能见到你,可是……”若茗漂亮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曲振西听了她的一席话后,不禁被她深深地打动了,他抬起手,用指间轻轻地擦去她的泪珠。见若茗惊讶地抬头看他,他只是温柔地一笑,说道:“虽然现在我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影子,但是我会尽力去忘记她,你会等我吗?”

“你是说……”若茗的眼泪又不住地流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你不愿意吗?”曲振西边擦去她的泪边问道。

“不,当然不是~~”

见若茗着急的样子,曲振西不禁微微一笑,他扶着若茗站了起来。“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若茗看着他,幸福地点了点头。

月光静静地撒在大地上,为这一刻的柔美划下了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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