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她拿起电话:“陈东翰,我今晚有空,来接我。”
陈东翰大乐,他借着关之茹给他策划的理由,多次要表示感谢约她吃饭,都被关之茹谢绝,没想到今天她会主动邀约。
傍晚,她走出大厦,习惯性看看对面的墙栏,微顿,今天那道光景冷不丁的又出现在那儿。
德晟正站着墙根等她,看她出来,刚要招手,她身边开过一辆车,陈东翰下车殷勤的给她拉开前车门,她目光傲视一瞥坐进车里,随车而去。
他眨眨眼儿,嘴角狠劲一撇,怎么的这是?这几天她过得还挺愉悦!合着我只是个备胎!
陈东翰开着车对身边的关之茹优雅一笑,极为顺意亲和,某些时候浑然不知的做备胎也是蛮惬意的事。
关之茹回对一抹笑容,眼角从车窗掠过那个人影,看着街景穿梭而过,自得自意:想什么呢!想来就来,想消失就没人影,你以为我是备胎吗!
德晟扔掉烟头,颓气的看着远去的车影。
陈东翰带关之茹来到一个法国餐厅坐落在一个角落位置,柔和的灯光照着,还有轻绵浪漫的音乐声迂回低吟。
各自点了餐,服务生倒满两杯红酒,陈东翰兴致盎然。
“之茹,这儿的法国勃根地炖牛肉口味很正,非常地道,你一定得尝尝。”
关之茹回笑,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细品慢嚼,醇厚的肉香融合着浓浓的勃根地红酒的香郁,充斥了满神经的味觉细胞,她凝顿,想起那盘清爽鲜怡的披露腹心,两种截然不同的味觉体验。
淡淡一句:“还算正宗,只是主菜的口味和饮品都是红酒,略显重叠,倒有些适宜过度,未免添足的感觉。”
陈东翰眨眨眼儿:“怎么……不合口味?要不换别的。”
“不必了,我不太饿。”她回绝。
陈东翰小有失意,开场就不太尽兴,忙找话头转移。
“之茹,最近是不是很忙?别太累着,女人要多休养,养精蓄神才显姿韵。”
“你是说我不够有韵色?”她低头吃着沙拉,垂着眼皮。
“哦不……不是这个意思。”陈东翰急又改口:“我是说你养足精气才能漂亮,哦不,你本来就很漂亮。”暗地里托额头蹙眉,急忙又放下,端持而坐,对她温和的笑。
她垂眼儿吃着沙拉,品论:“这个还行,你选的沙拉酱还不错,芥末青的味道正合适,提神儿。”
陈东翰松懈一笑,可算有个合味的了。
几句捧迎闲聊,陈东翰小心进入主题:“之茹,你不是要新开辟一块登山攀岩运动品项目吗,听说你在找相关供应商,我旗下康健娱乐中心早先专本做体育用品这方面的,多少我还是有些经验的,而且相关配套设施非常健全,都是国际化水准。”
关之茹抬头看他,寻思,这计划只是初始阶段,他怎么会知道?
陈东翰城府一笑:“关董和我聊起过这个意向,他对你可是万加体护,只因为我有相应的涉足体验,关董还是比较信任我的,所以你不必舍近求远,我一定鼎力协作。”
关之茹恍然,原来又是自己的老爸透的信,忽而恼意,不是为别的,就是为关锦赫干涉和掌控的支配权,她厌烦,却又无奈,因为一直来她所有成就离不开关锦赫的帮靠,这是事实。
她茹翼公司属于锦赫集团的分支,从公司开始的成建到第一个订单都是关锦赫替她搞定才有今天的辉光成就,几年来她攒存些经验,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使,登山运动用品的开发就是其中的一个愿望,可关锦赫并不支持,在这方面锦赫集团没有涉及过,是个空白,关锦赫也从没想过要触及,压根儿就看不中,只因为利好前景并不在他的预测范围里,但拗不过关之茹的坚持,他只有行使权力为她找个合适的合作者,而陈东翰正合适。
只当为女儿娱乐消遣,既然这样还不如找个适当的人陪她玩儿,何况陈东翰还真有这方面的阅历,协同合作还可增进感情,再合适不过了。
而关之茹也知道陈东翰涉足过,出于某种顾忌或是鉴于个人能力的体现就是不想直接领受关锦赫的安排,但还是被动的让对方轻易切入缺口,满身不适,找着借口说:“我考察过不少,这方面你的那个康健不算是专业一流水准,我得考虑。”
陈东翰回对:“之茹,你是没涉及过不知其中的繁琐,说实话这项目不大众,取利远景只在一小部分高端客户身上,所以只要精良不需范围,你放心,我可以和国外相关专业机构联系,可以做到从山景选择、装备用品、业余爱好者到专业训练都是一体化标准,我这个合作者会倾心倾力,不为利益只为图你高兴。”
关之茹淡淡一笑,陈东翰满情抒怀说:“之茹,你知道吗,我做这事不为别的,就为你,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想为你尽份力。”从对面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之茹,算你给我次机会,我是真想和你共处一事,齐心合力,用实际行动表白爱意比那些虚词实惠得多,不用我说你都明白。”极具诚恳,目光流情。
关之茹心有微悸,垂下眼帘抽回手,回一句:“你可真会借题发挥。”
“怎么是借题发挥,这是心里话。”陈东翰温情一笑,又说:“关董最近也挺忙碌,那天我们碰面还聊起了邱山的巴道河改措项目,工程颇大,需要我出力责无旁贷。”
关之茹意会:“你和我爸不是挺能沟通的吗,既然对巴道河那么感兴趣,你和他直接去谈好了。”
陈东翰一笑,像是心思被人看透,忙改口:“哦,当然,我只是想为关董出份微薄之力,关董不是喜欢喝茶吗,我特意托人弄了几包狮峰的西湖龙井,每道程序都是当地山区居民手工炒制的,外面根本买不到,哪天我给他送去。”
“够费心的。”她附和,心不在焉。
“应该的。”话锋一转:“之茹,不论你需要什么,我都想给你,何况我能做到。”
“哦?你们男人都这么自信?”她淡笑,漫不经心的转动手里的酒杯。
“别的男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陈东翰气定神闲端起酒杯轻饮一口,自信一笑,忽然说:“之茹,真看不出来你喜欢登山,还想在这方面投资。”
关之茹垂下眼帘沉目。
陈东翰饮尽杯中酒,说:“之茹,我们认识不少时间了,我等你很久了,真心等你告诉我,我们等不等……。”
关之茹沉着心思,像是没细听,抬头打断:“你说什么?”
“我是说……。”
没等陈东翰的话吐噜干净,关之茹的电话响起,陈东翰颓气,又给打断了。
关之茹看电话,是德晟,微愣,急忙起身拐到一边侧墙处。
故意让铃声响了几个来回才接起。
“怎么的,有事吗?”
“呵,咱这关系没事也得问候一声才对路呀!”电话里那声音慵懒嬉逗。
“少废话,我忙着呢。”她要挂的架势。
他忙制止:“诶……还没说完呢,那什么,最近几天我挺忙的,也没顾得联系……。”
她冷着声音打断:“你忙不忙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忙着呢。”
“呵呵,这语气有点儿弦外之意,不会在置气吧?一定是想我了!”
她骂:“少啰嗦,恬不知耻。”又要挂断,听见电话里说:“诶,别挂,就唠一会儿,要不我今晚忒无聊,真的。”
她真就没挂,听着。
餐桌旁陈东翰向侧墙方向望望,关之茹正露出半个身子背对着他说个没完。
电话里德晟懒怠的瞎聊:“诶,咱玩个游戏,我给你讲段猜猜看,你要是猜中了我甘愿为你服伺一天,你要是猜不中那哪天你得听我使唤,行不?”
她说:“耍什么滑头,就知道你窝着不地道的心眼儿。”
他笑:“这么了解我!呵呵,你是怕输呀还是怕挑战智商不敢呀?”
她说:“滚一边去,没兴趣和你嚼舌。”
“那太遗憾了,其实就是两只鸟的故事,再简单不过了,你听着啊,有两只鸟站在电线上,本来相安无事,可雄鸟亲了一下雌鸟,结果一下都暴毙死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拿着电话想,没想明白,妥协问:“怎么回事?”
他答:“因为它们分别站在火线和零线上了。”
她恍然。
他又说:“我再问你,两只鸟分别站在火线和零线上,雄鸟亲了一下雌鸟,结果就双双暴毙而死,为什么?”
她恼气:“费什么话,你不刚说过吗,不就是电死的吗!”
他笑:“为什么会电死?”
她答:“因为接吻了。”
他又问:“接吻就会电死吗?嗯?呵呵,告你,前提是它们舌吻了,明白吗?”
她笑:“讨厌,这不都一个道理吗。”
他说:“绝对不是,告你,先决条件有两个,第一只有站在同一条线的轨道上才能接吻,第二如果不属于同一个轨道上就要保持距离,切忌口舌相吸的亲密举动,否则后果很严重,明白吗!”
她屑语:“无聊,什么猜猜看,没意思。”
他笑:“本来就没意思,这不是没话和你找话说嘛,要不聊什么,我说什么你都顶,不过你输了,哪天听我使唤,记住了。”
她眨眼儿,才意识自己上套了,骂:“滚边子去,别煞有介事,故弄玄虚油滑取巧,不过是个何足道哉的鸟事,无赖。”
他咯咯乐:“鸟事,有意思,无赖不是我专利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又说:“咱俩人一定是在同一条线上,干了鸟事也是安全如初,一点事没有,你说呢,是不是,嗯?”
她不假思索回一句:“又没舌吻。”说完后悔,脸绯红。
他赶紧一句:“那下回我深点儿,你别再咬我了,嗯?”
她支吾憋语,说不出话,已是满脸潮热。
远处陈东翰看看时间,无聊的手指敲桌,什么电话这么长时间。
半天关之茹回到座位,面色红晕,陈东翰问:“有事呀?这么长。”
她答:“没事,一个无聊的话唠。”
这顿饭陈东翰颇觉兴味索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情趣效果,把关之茹送回住处,殷勤的拉开车门,关之茹下车要走,陈东翰看看时间说:“还早,不请我喝杯咖啡吗!”
关之茹笑对:“有点儿累,想早点儿休息。”
“好吧,改天见。”高雅的贴身上前,搂住关之茹的腰,想做一个礼节性的吻别,当那个嘴就要贴近她的唇时,她忽然下意识蹦出火线零线的鸟事,不经意头侧向一边,陈东翰凝顿片刻,不失绅士风度的只拥抱了一下。
她回眸一笑,走进大门。
陈东翰站在夜色里,半晌坐进车,失意无趣的打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