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小时候太~坏了。我妈说,我要不是上山下乡再教育,肯定就进局子了。不是下窑背砖就是上山打石板的料。”他摇着头说,脸上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哈哈,那就局子里多个小流氓,州里少个好州长了。”我一伸舌头哈哈大笑。大家都跟着哄笑起来,他却一脸满不在乎得不以为忤。
但是他后面的一席话却让我茫然了。
他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一个敏感的话题:“现在老百姓一个劲的骂贪官。有一次去一个乡,和老乡聊天,他们就骂,说那个乡长如何如何坏。”
他模仿着老乡浓重民族口音的汉语:“诶~,他刚来的时候嘛,羊也没有、牛也没有、马也没有,他和洋冈子(老婆)两个都瘦瘦的,穿一个旧涤卡衣服,就一个尕巴郎子胖胖的。住公社院子一个尕尕儿~~的房子,可怜得很~~!现在你再去看看!”
他把手 划了个大大的圈,接着学:“大巴依一样了。庄园一样的院子,马也有了、牛也有了,一大~~~群羊。他和洋冈子都养得肥肥~儿的了,穿的毛料子!两个巴郎子在乌鲁木齐上学!一会儿要这个呢,一会儿要那个呢,一会儿叫我们帮他干活呢。啥都是我们!”把老乡们愤愤不平的样子学得惟妙惟肖。
“我说,那我把他撤了,给你们换一个好乡长!”他有点哭笑不得的问我们:“你猜他们说什么?!”我和黄总大眼瞪小眼看着他,心想老乡们如果是赞同的话他绝不会是这表情。哈拜却摇头叹了口气,憨厚的脸上奇怪地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他们居然不让换!我问他们为啥,”他又学着老乡的口气:“诶~~,千万~~千万不能换。我们好~不容易把这头瘦狼喂肥了,他再馋也吃不动多少了。你一换,万一又~~来一头瘦瘦~~的狼,我们还得从头喂。那我们不是死掉了吗?!”他说着学老乡哭丧着脸把手一摊脸朝天一翻白眼,夸张滑稽的表情惹得我们哈哈大笑。故事就着大家一杯杯的酒说完了,哈拜又跑到小卖部抱了几瓶酒上来,开始了新一轮酒战。
“妈的,这些狗日的贪官不治不行!叫他们把***都败坏成什么了!”他说着自己端起一大杯酒“咣叽!”一口就喝了下去。
哈拜忙给他斟满,又端起自己的酒杯道:“周州长!你是条汉子!我佩服你!***就是不能叫这样的坏人败坏掉!我敬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