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妃嫔见状也都不再出声儿,无非都是为自己的出路担忧着,古来喜欢妃嫔陪葬,若是没有子嗣,那么她们的下场就是陪葬了!
大殿内,众位皇子和阶位高的妃嫔满满当当得跪在病榻前,赵匡跪在最前侧。
神宗气息微奄,但是说话有力:“匡儿,父皇教了你许久的为君之道,你可准没备好了?”
赵匡低首:“父皇,儿臣定不负所望。”对于父皇的教诲一一闪现在脑海中。
神宗欣慰的点头:“你从小聪明又好学,懂得隐蔽锋芒又知明哲保身,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赵匡神情肃穆,但是眼里透露出的是不舍和伤痛,虽说总要迎来这一刻,只有迎来了这一刻自己才能正真掌控江山,但是离开的人是自己的父皇,这种考验还是残忍。
神宗似乎察觉了赵匡的心思,宠溺的笑笑:“高祖名中有‘匡’,不妨给你换一个字。”
高太后也点头:“没错,忌讳还是得避着些的。”
“那就‘煦’字,如何?明君如煦日,愿你做一代明君千古流传。”神宗笑着说着,一面握住了向皇后的手,“皇后,你知我心,接下来就要靠你和幕后辅佐匡儿了。”
向皇后早已眼角含泪,但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她必须坚强,从她称为皇后的一刻起,就要准备好分别。
“你放心,我会的!”皇后点头,不敢再多说下去,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起来。
性格怯懦的几个皇子忍不住哭起来,朝中势力基本定形,就是不知太子会怎么对待他们。
神宗没来得及多嘱咐两句,便撒手人寰了,驾崩的消息一传出,蓄势待发的辽军便在西北发起进攻。赵匡,应该是改了名的赵煦匆匆安排完下葬的事宜就入朝议事。
孟媚歆人虽在家中,却心知此次御辽又会让祖父前去,朝中还有下葬的事,登基的事,还有蔡确党羽清除的事,他应该很忙吧?也难怪,皇帝哪是那么好当的?
孟仙羽早已迫不及待的要人量体裁衣,她的嫁衣定是世上最好的!
“将盖头的边儿上缝上珍珠,用金丝线秀一个鸳鸯戏水图,我的鞋子的底儿要有一层金丝绵,鞋头也要珍珠点缀,嫁衣上除了要用最好的布料以外,还要金丝、珍珠、玛瑙和琉璃,都记住了吗?”盛气凌人的坐在檀木兰花椅,孟仙羽可是威风肆意。
宫里绣房的婆子恰媚的鞠着躬:“哎呦!您放心,这点小事不用您费心,下人们自会办好的!”
孟仙羽还是不放心的查看首饰盒子:“就这些珠宝哪够啊?我的镯子、项链、耳坠、花钿,这些细节都不能忽略了,可清楚了?”
婆子笑着,忙忙点头称是:“小姐说的是!还是您想得周到呢!你可是未来的侧太子妃,进了宫就进封妃嫔的,奴才们怎敢怠慢?”
“嘭!”青玉茶碗被重重砸在紫木桌上。
孟仙羽瞪着婆子发火:“谁说是侧太子妃!什么妃嫔!本小姐就算不是什么太子妃也无所谓,但一定是皇后!”
婆子大惊,一行人慌慌张张跪在地上:“奴婢失口!小姐恕罪啊!”
柳月犹豫着上前,凑到孟仙羽的耳边:“小姐,皇后之名的话现在还不能说,这可是不合规矩的。”
孟仙羽不懈的冷哼,眼里尽是得意之色,殷红的嘴唇勾起轻蔑的笑:“哼,什么规矩不规矩,等我进了宫,我就是规矩!”
柳月表情不明的低头退在一旁,看来小姐是得意过头了,这种主子,跟着指不定哪天就丢了脑袋。
见下人们都被她治理的服服帖帖,孟仙羽满意的啜着茶,眼中尽是得意之色。看来我确实有掌管后宫的本事,孟媚歆,我的好妹妹,我就说过,你是争不过我的,等我当上了太子妃,不久进宫再当上皇后,你给我端茶倒水都不配!
如今孟元前去前线支援,不出一月便平定西北,其余地方的余力也都一一清除,赵煦也就有精力处理其他事务,有了孟元和章敦的帮助,赵煦的地位很快稳固,蔡确的党羽皆被控制。
一个月后,朝堂之上,赵煦正和众臣商议登基事宜,将最后的事情确定下来。
“那么,就依照司仪司选的日子,其他事宜交由章敦来办,你现在可是当朝宰相,事事可要上心。”
章敦喜出望外,几乎是手忙脚乱的跪地叩谢,太子果然没有食言,只要替太子办事,他就可以做一朝宰相。
赵煦傲视文武百官,这江山都由他来扛起了!他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登基大典,鼓乐雷鸣,空前盛大,不仅是皇戚宗亲、文武群臣,就连先帝妃嫔、别国国使都前来观摩。
先帝的儿子们,不论是否殇亡都封爵位。其中在位的,九子赵佖封吴荣穆王,十一子赵佶封凌王,十二子赵俉封燕王,十三子赵似定封楚荣宪王进封影王,十四子赵偲定封越王。
并封孟仙羽由侧太子妃进封正二品昭仪,刘箐清封为正八品红霞帔,孟媚歆封近品女官,负责显谟阁事宜。
并且欲扶起新法,重用范纯仁、吕大防、吕公著等人。
可是高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并不让步。
“皇帝年幼,哀家怎么放心?哀家决定,垂帘听政三年,三年之后,所有权利交由皇帝自己处理。”太皇太后一发话,自然无人敢辩驳。
“皇上,太皇太后的意思可明白得很,咱们得动作快点儿。”章敦私下给赵煦出主意。
赵煦冷笑,即便不说话,眼中的杀意也显而易见。
“太皇太后自先帝重用王安石起,就反对新法,为此不知贬了多少人,如今还想从先帝管到朕这里?”
虽然在登基前做了打点和整顿,但是想要完全掌权并非易事,而向皇后那里,如今的太后,身居后宫,前朝之事不能过多涉足,所以对太皇太后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范纯仁进言:“皇上不必着急着剔除太皇太后的人,此事尚早,减去一些重要的树枝,这棵树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