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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众势情托,纸鸢浅缘

老者泪眼纵横的看着天河,天河点头表示默认。心想,我爹真厉害!到哪都有人认识她,也不知道这位老伯伯是不是也认识我娘。天河刚开始问,景桓道:“老丈,我们还是先办正经事吧!”老丈听闻立马止住了眼中饱含的泪水。景桓则关心的问起天河的伤势:“天河,你的身上的伤好了吗?”

天河自信道:“我的伤一早就好了,我现在浑身是劲。”景桓大喜,老丈则瞪大了眼睛抓起天河的手说道:“既然云少侠的伤势已好,可否帮帮我们这贫苦的老百姓?”

天河刚要回应他,围观的人又多了起来,一些男男女女开始附和着:“少侠!请你帮帮我们吧,帮我们为民除害吧!”

听到群众的声音如此强烈,妇人也开始跪在了天河的面前苦苦哀求道:“少侠,求你。。求你.。“景桓也忍不住向天河开口道:“天河,你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可否我们这个忙?”

天河挠了挠头,一副茫然的表情看向他,景桓黯然叹气哀愤道:“既然,云少侠不愿帮,那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天河愕然,看来景波波是误会自己了,赶忙解释道:“不,不,不是的,景波波您误会了,你还没有说让我帮什么忙啊?要是做坏事可不行”

景桓恍然大悟,正想向天河解释事情的原由,老者急忙抢过话来道:“让我说,让我说。”他纵横的老脸上皱纹满布,一把白发盘结脑后给人的感觉很亲慈祥。他指了指城墙外的玉华山方向奋然说道,:“玉华山乃钟灵顶秀之地,上面本有一座寺庙,常年香火鼎盛,可谁知三个月前的一个庙会上来了一个妖怪,他把上山的人全都吃了没有一个人生还。”

老者又垂头黯然道:“那次死亡之人几近上千,三个月下来城内孩童失踪近百,商户洛绝。”老者叙说之时,不少围观之人应声痛苦流涕,也许老者口中所说的那些被害的百姓正是他们的亲人吧!重返当日之故论谁都痛苦难安。

尤其是攀附在丈夫上哭泣的女子,当她知道含辛茹苦几十年抚养她长大的母亲因为那次的一场庙会上,说要替她求一卦送子签给她,说她这些年来未能生育,怕是违了神仙的意愿从未拜会过神仙,便要乘此机会好好表明自己诚意,可谁知富饶福祉早已是妖怪盘踞的瘴气凶险之地,她这一去便是再也不回来了。

她想起曾今对母亲说过生孩子的事不必操之过急,该来的总会来的,求神拜佛之事只是众人望尘莫急的心灵依托罢了,母亲的眼疾要急急治好才是,何必再为女儿操心呢?

可是女子执拗不过母亲为了不被乡里乡亲的人贬低自己的女儿,硬是要去求神拜佛才会遭遇了这等祸事,而女子最终心里悔恨万千不能归劝母亲免去此次迫害,依附在丈夫身上痛哭悲悯的唤了一声“母亲”。幸而她的丈夫很爱她,依偎在她耳旁情绪也跟着难过起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继而,老者抬起头来激愤的看着众民,仿佛与众民心意相通般,共同对天河抱以希冀之情,眼神灼灼逼人道:“起先那妖怪只在山上作恶,因此不敢有商户出城,或是骚客异居于此,状况已经十分恶劣。可是现在这妖怪已经肆意在城内作恶,百姓的安全得不到保障,现在人人惶恐不安啊!”说完老者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这畜生真是丧尽天良,惨无人道,死后定入地狱之门灰飞烟灭”

见众人面色惶恐不安,天河油然心里生起一团怒意,势必要除此祸害以免再伤及无辜,磨起拳头道:“老伯伯,这个妖怪这么坏,我一定杀了他,你放心,我这就去玉华山!”

老者一听鼓足了眼睛叹道:“好!云少侠果然快人快意,与你爹一样义薄云天!”众人听后也大为称好,无不向天河投以满怀期望之色。景桓也被天河的决然之意震慑到,心中不免对天河另眼相看。起初,见他只是个未出世事的孩子罢了,现在见他眉宇疏秀,神色自然,眼波清新明朗,浑身散发出一种浩然正气。看来除妖之事定有转机,不过此事万万不可大意,便皱了皱眉头开口道:“天河,你上山一定要小心,这妖怪十分狡猾,不要中了他等的埋伏”

“是啊”老者提醒道“这妖怪最爱善用媚术,你可万万不能上了她的当啊”

“啊!”天河吓的后退了一步。“怎么了?天河”景桓疑惑道

“啊?没,没什么?景波波,我这就上山打妖怪去了”

“好,天河,”景桓说道“万事小心!”

“嗯!”天河重重的点点头,转身向城外走去。天河走后景桓便遣散众人,场上只剩下老者,景桓,薛妇,还有一旁的躺着一具裹尸的推车。

薛妇满怀期望的看着天河离去的背影,然后又看看刚死去的儿子,俯在车旁又悲痛起来,景桓扶起她:“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快些把他安葬了吧。。”

薛妇看着景桓深痛的眼神,悄然流出两行泪心中万分感动不能言语,老者走过来:“哎,唤唤以前最爱吃我种的枇杷。。哎,他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我也来帮帮你吧。”

薛妇咬着嘴唇,眼泪顷刻覆出。

话说天河走出城门,进军玉华山的期间,路过一家铁器铺,天河想起“天河剑”断了,想进去买一把趁手的兵器,但身上的钱只够买一楼箭,因为身上大部分的钱都在菱纱那里。铁器铺的老板很眼光很英明,天河一来便迎头笑脸的向他介绍店铺各种各式的稀有宝剑。

这时,天空中飞来一具纸鸢,飘飘扬扬的悬落在了铁器铺对岸的柳树上。微风吹过,纸鸢斜挂在了树端上后翼浮摆,停在那里不动了。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丛街拐口跑过来,站在树下顿了顿,望着搁浅在树上的纸鸢,眼里泛起一丝波澜。那纸鸢青红着墨,层层叠叠,嘤嘤的在瞪着大眼睛停留在树上,好像在向他求救一般。他知道那是红绫幸苦做出来的,那纸鸢的大眼睛像极了红绫灵动翘楚的双眼,好像正待他的求救一般。

他呆呆的望着它,然后一个快步上去摇起了树桩。短小身躯随着粉嫩的小手一起一伏的来回晃荡,发生“呵,呵”的声音,树就像万年冰柱一般冻结在那里,撼动不得。

这时,街拐角来了一个形色匆匆,惊魂未定的少女,她左顾右盼了后,目标锁定在了那个短小的身影上,提起裙摆面色匆匆的小跑过去,“小少爷,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不然夫人又该责罚红绫了。。“

“可是。。”少年十分想要那个纸鸢,可是红绫那满腹委屈的脸庞让他不得不做出让步。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低下了头。

知道小少爷喜欢她做的这个纸鸢,所以红绫安慰道:“这个纸鸢红绫再做一个就是了,红绫其实还会做很多种款式呢“

真的吗?少年激动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红绫,问道“真的吗?”

“是啊!来,小少爷,我们回去吧。”红绫拉起他的小手:“我们回去一起做,我教你!”

少年认真的点点头:“嗯!”任红绫拉着他的手朝街拐口走去,最后一眼望见那个纸鸢在树上时,它那戚哎的大眼睛看着他,让他的心里像刺一样,可是他不得不回头跟着红绫回去,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让这个可以当他姐姐的小丫头受罚。无奈只好再次收回思绪,强忍心中的难过。

突然,一支木箭奋然离弓穿破空气助力发出一种苍空的鸣笛声,径直飞向柳树,“啪”的一声,陡然间木箭不偏不倚射断了纸鸢上缠附的细柳。随着那股力道柳枝振臂,纸鸢完好无瞬的从树上飘落下来,柳梢上微微一晃,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安静下来。但这一幕正巧却被那个少年看见了,他发现那个纸鸢现在就在柳树下,立即抽掉红菱的手,不顾她在后面追喊,飞快的跑过去捡起它,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就像捡到个宝贝似的幸福的笑了笑。

究竟是谁有这么好的弓法?少年微微愣了愣,寻找射箭的来源处,只听对面的铁铺的伙计说:“少侠,真是好弓法啊!”对着旁边的人树起了大拇指。

那个人傻傻的笑了笑,挠了挠头:“这没什么?平常我用的箭都没有什么声音,但这支箭用起来声音特别的响,使起来的力道要稍稍重一些。”

铁铺伙计轻轻一笑:“这个箭名为鸣镝,射出时箭头会发出响声,给人一种其势磅礴之感!这可是西域秘法构成的箭再加上我陈斧独到的技术改良,我保证用起来一定是如虎添翼!”

“哦~~”

少年站在柳树下呆呆的望着那个背着漂亮弓剑的家伙,竟一时忘记自己是偷偷跑出家的。好在红绫跟了上来,顺了口气劝道:“小少爷,纸鸢我们拿回来了,我们走吧。”

少年被她的话拉回了思绪,他那无波无澜的眼中闪着几许光明让红绫微微一怔。小孩子的心其实很简单的,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就很想要尝试,自从红绫给小少爷做纸鸢之后,从此小少爷对它爱不释手。红绫看了看对面的那个背着大剑的男子,心想小少爷一定是想要那把剑了吧,可是老爷一定不会同意的。红绫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免心中担忧起来。

可是少年并没有如红绫想的一样会撒起娇来。少年什么也没说,微微点了点头,好像下定决心了一般,轻轻道:“走吧!”

这时的天河大概还不知道因为他刚刚救了一个纸鸢,会有一个小家伙因此而喜欢上了习武,而天河也成了小家伙心目中的崇拜的对象。而小家伙也一定不知道,天河射下那支箭只是为了练练手而已,为什么会要射它?因为他看见那只纸糊的小东西呆呆的!因此想起了青鸾峰的小母猪。如果他知道这支箭很贵的话他一定不会去射那支箭,不只是他身上的钱不够,而且菱纱过说,“生活要拮据一点,知不知道暴殄天物的同时,还有多少困难群众因为吃不上饭的而饿肚子的”

不过菱纱只是让他不要那么浪费而已,绝对不是他现在想的那样而是该花钱的地方也一定要花才对。

他又挑选了半天,才发现这里的兵器一个比一个贵,没办法只好将身上的钱买来三支鸣镝,当然还有友情价,铁铺老板说,“那支射出去的箭就当送给你了!”

最后天河还是很满意的买下了三支“鸣镝”向玉华山出发了。

出城后,宽阔的大路越走越窄,最后只有一条荒芜的小路,上山的路土壤越来越少。不过一路上烧纸钱和摆在路边的祭祀的东西到不少,可见玉华山上的寺庙以前很是火热。

现在正值午后,太阳骄阳似火,他抬了抬手遮住阳光,看见被烟雾弥漫绵延不绝的山脉当中一个突兀的山峰高高耸起。说来也奇怪建个寺庙为什么要建的那么老高而且是在那片密闭的深林里。

看着曲延的小路天河快速的向前走,回想起那个老伯伯说,这里有两个妖怪分别是一男一女,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这跟男的打起来顺手,而且一定会很用力的打。但是女的?还会媚术?媚术是什么啊?也不知道那两个妖怪厉不厉害,要是联起手来怎么办?菱纱不再身边。。“天河用力的晃了晃头“不行,菱纱不再身边也要打起精神来,一个人去打坏蛋,打不过也要打。两个打不过那就一个一个来!”他又摸了摸身后的“鸣镝”故意忽略身后的“望舒”,道:“一支箭一个,还剩下一个呢!”

“我要快点打完妖怪回去,一会菱纱找不着我一定会很担心的”说完,天河加快了脚速。

忽然,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转身一看,顿了顿停在那里,肃穆的看向离自己有十步之遥,背着把大剑的景阳。

景阳看见天河停了下来,累的迈不动步子喘着粗气道:“痴汉,哦不”他又改口叫“天河,”预想说什么的,然后因为上山的路实在太艰辛走的太急,怕自己追不上他所以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也不顾身后爹爹阻止的声音。他累的俯下腰来,喘着粗气。

看着一身是汗的景阳,天河走过来,疑惑道:“景阳?你怎么来了”

他缓了缓口气“我听说你要过来除妖,所以我跟了过来,你要去玉华山我要和你一起去!”

天河低下头冥思了一会,权衡之下摇了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他一听到天河的拒绝,俊脸变得紧张起来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因为玉华山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喂!”他插起要腰来“你想一个人当大英雄?!”

“啊!不是,不是!我没想当什么大英雄”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去,难道你怕我技不如人,打不过妖怪?!”

“嗯”天河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喂!你!”他特别气天河干嘛那么直白啊,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哼了一声,吼道:“你不是武功高强吗?你不会保护我啊?”

说完也不顾天河的回话,绕过他打探的眼神,径直向前走去。他哼着小曲迈着悠闲的步子,尽量保持镇定,不能让后面的人看出什么毛病。只要他装成一副坦然不怕死的样子,他应该会带自己上山吧。

就这样想着,走开几步,突然山间吹起一股森森冷风,将两排的树吹的飒飒作响,把这树上原有的蝉鸣声掩盖住了。现在身在山间密林处的景阳觉得身后吹起一阵刺骨冷风,怂了怂后颈,隐约间看到前方的密丛处闪过一道光影,不过是一个猴子罢了,它从树下的捡起一个果实,前仰后翻的绕过密丛,攀爬到树上尾巴微微一翘便没了影却是让景阳神色惊变,发现身后没有动静,景阳觉得不妙,转过身来竟看到天河英俊的脸庞下,眉头一拧,投以灼人视线的目光。

景阳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摆起架势:“喂!你干嘛不走啊!”

天河别开他的视线,认真道:“我不会带你走的!”

“喂!”

“好吧,山上的路曲折别弯,水池别浦众多,如果没有人带你上山,你是很容易在山间迷路的!”景阳一副无奈兼好言相告的表情冲他喊道。

不管他怎么说,天河都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目光沉着的看着对方,然后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带你去的,我会自己找路走的”

“你!”他突然背转过身,不再顾及他会不会跟来,摆好坚决的态度向上山的方向走去“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上山”说完,他便加快速度大步向玉华山走去。

天河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跟随景阳的步伐,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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