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出了皇宫高墙,直往中都城南面城门疾奔而来。南门口牛角,秦穷早已待命多时,但听得皇宫处喧闹声起,便奋力夺下城门。城门晨启晡闭,城门关闭之后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夜间城内街道上有巡城兵丁,禁止庶民犯禁闯夜,一些主要街道上还设栅栏阻断交通。城墙上平时不驻扎军队,遇敌军来袭、兵薄京师城下时,方登城守卫。关闭城门,严禁人员出入。城门处内外虽然驻扎有大量的军队,但城门关闭无事时城门内唯有几十名士兵轮守。牛角、秦穷骤然杀出,守门军士仓促间迎敌,又岂是二将对手,不予片刻杀个一干二净,凭二人神力硬将南城门打开来。
自从金石突破练气小圆满之后,短时奔跑间的速度已不输于猎豹,就是连马也是追不上,只是不如马儿持久罢了。
一会间,金石携赵飞燕便到了南门口,见城门以被二人夺得,便对二人喊道:“你们二人还不快跑,最好是分头而逃,逃得一个算一个啊!。”
牛角望着中都皇宫方向,追兵正如火如荼地杀来,不由皱眉道:“主公,敌军众多,且多是马军,我们是逃不过的。不如主公先护着帝姬先行,就由俺与秦二郎堵住这方城门,但能挡得一时算一时。”
秦穷:“主公,牛黑子说的是,为今之计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希望主公能逃出生天,那时却来救我俩啊!”
金石心中一阵梗阻,但此时情形确如二人所说万分危急。眼下当务之急还得以救出飞燕为主,否则就本末倒置,前功尽弃了。不由抱拳道:“既然如此,二位恩情我金石权且记下了。还请二位多保重,危急之刻万万记得明哲保身啊。”
秦穷:“主公,快别说了,追兵要到了,你就快走吧。”
金石放下飞燕,双双给二位鞠了个躬。金石说道:“大恩不言谢!假若大难不死再容我后报。”说完复背上飞燕,往南奔驰而去。
秦穷对着金石离去的背影说道:“这是干什么?大战在即,却搞得我如此伤感,这不是泄我的气么?”
追兵已如涨潮的浪水汹涌而来,牛角怒目相向,一言不发抱着顶城门的圆木向追兵杀去。秦穷拾起地上一支长枪,苦笑一声:“如此紧要的关头却连个称手的兵器也没有,还要随意拿根烂木头去杀敌,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喂喂!牛黑子,你倒是等等,勒脖子还得踹口气不是吗?”说完大叫一声也迎面杀去。不一会,两人就像露头的礁石,被汹涌而来的海水所淹没。
金石带着飞燕原本想先寻一僻静处,待避开追兵后再设法脱身。不由脱离官道,胡乱往一条岔路而行,走着走着却来到一处开阔地,这里水草极丰,茂密的蒿草长得与人齐头高。金石又听见有哗哗的流水声,便循声来到一处小河边。
金石放下飞燕道:“我们在这里人地生疏,又是夜间,更加难以寻到道路。我看此处偏僻,又有深草掩护,估计追兵难以发现,不如就在此处躲藏到天亮,直明日再作计较如何?”
赵飞燕宛如新妇,羞涩道:“飞燕与金郎生死相随,凡事但凭金郎做主。”
金石:“那好,我们今夜蒲草为床,就做一对露水鸳鸯如何。”
赵飞燕:“金郎休要贫嘴,我们如今还身处险境之中,指不定明日还会怎样呢?还是快点歇歇脚吧,你背着飞燕跑了这么远,该累坏了吧?就让飞燕帮你捶捶肩,捏捏脚可好?”
金石:“就你这小身板,还能累着我?算了吧!我看你比我还累呢,还是我来铺好床,也好早点让你歇着。”金石说着便寻一干燥处,挨着挨着踩倒一大片蒿草,再将这些草铺成了个简易睡处。再脱下外衣铺在上面,一张床就算成了。
金石:“好了,燕儿快睡吧!明日少不得还要奔波,得抓紧时间休息休息。”
赵飞燕和衣侧着躺下后说道:“金郎,你也睡吧!”
金石走到飞燕一侧盘腿坐下:“睡吧!我就这样打坐,效果比睡觉还要好些。”说完闭上眼睛,慢慢入定去了。
赵飞燕闪动明亮的大眼睛盯着金石的脸上只看得入神,许是真累了。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太大,现在虽然处境不妙,但有爱人在身边反而放松了下来。所谓有了爱情即使喝凉水也是幸福的,终于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话说金丹国四太子严宗弼在狼主府中气的暴跳如雷,摔坏了十来个茶杯,几把茶壶,甚至连心爱唐三彩也摔了。指着几个焉头巴脑的将领气的手直哆嗦,并大声咆哮道:“饭桶,全是饭桶。出动了皇宫中所有禁军,并调动四方戍城部队,仍旧被贼人跑脱了,不说他还带着个娇滴滴的女人。就说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来了多少人马你们都不知道,你说你们除了吃饭,还能干点别的吗?”
下方的几位将领虽然被骂的狗血淋头,但也只好受着,哪敢回嘴啊。倒是旁边作管家打扮的曹远国近前说道:“主子,我有线索了。”
严宗弼:“哦!快快说来。”
曹远国躬身揖道:“昨晚除了夜闯皇宫之人外,还有两人在宫外做内应,已经被禁军擒获了,现已关入天牢待审。奴才今早已去看过了,这二人我都认识。”
严宗弼:“哦,到底是何方神圣?”
曹远国:“奴才先前任咸阳太守之时,对于大华的各名臣,领军大将多有注意。此二人在大华俱都名声不浅,一个曾经是荆湖南路邱飞元帅帐下副总管牛角,一个是原京兆府统兵副元帅秦穷。都是武力非凡的当世名将,只是后来却被反贼金石收服了,一心一意跟着金石造反。”
严宗弼作思考状:“这么说,来劫赵飞燕的莫非就是那个所谓的‘西北王’金石咯。”
曹远国:“八九不离十。”
严宗弼来回踱了两个来回,自言自语道:“如果是他的话,只要活捉他,再加以劝降。有他作为内应相助的话,大华国还不是手到擒来。只要扫除了大华这个最大的障碍,如此我金丹国不是很快就可以澄清八方,一统天下了。”然后看着曹远国说道:“曹管家,你说是吗?”
曹远国赶紧附和道:“是是,狼主雄心大略,必可扫清六合,横扫八方。”
严宗弼指着那几名将领道:“传我号令,所有军队全部出动,无乱如何一定要给我活捉金石与赵飞燕。”
几名将领躬身应是。严宗弼大袖一挥:“还不快去,误了本太子的大事,教你们个个人头落地。”几人匆匆离去。
严宗弼又仰头自语道:“只要得此二人,本太子就江山,美人都有了。你们南朝人说的真是太好了: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可兼得,鱼与熊掌皆得也。本太子是爱江山也爱美人啊!赵飞燕啊赵飞燕!你迟早逃不出本太子的手掌心的。”
曹远国此时出声打断了严宗弼的遐想:“主子,那昨晚擒住的二人又将作何处置?”
严宗弼:“此二人既是金石的人,又是知名的将领,那就不可杀。但是也不能放,应当尽力把他们争取过来,为金丹国,为本太子效力。”
曹远国:“是是,奴才知道了。太子处事英明果断,真是太有远见了。”
严宗弼:“曹管事,你做的不错。在南朝作为内应多年,为我金丹国取得不少有用的讯息。上次又将大华国公主给本太子给掳来了,这次又是你第一时间发现金石来劫公主,真是功劳不小啊!你说我赏你点什么好呢?”
曹远国:“自幼蒙主人不弃,收作奴才,又赐予富贵多年。奴才为主子办事,不敢居功,只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主人之恩。”
严宗弼:“好个忠心的奴才,现在本太子也不知道该赏你点什么。不过你放心,将来我金丹国一统天下之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曹远国:“主人能有此心,奴才感激不尽。唯有尽心尽力,肝脑涂地的为主人办事,以报主人栽培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