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杨再生枪花朵朵,或刺或扫,硬是凭一己之力清出一条丈余宽的通道来,无一合之将,挡者披靡。关月的青龙偃月刀也不含糊,左劈右砍,上下翻飞。不过一时三刻已经率领五千部下杀出重围,朝西面突围而去。
陶罐骑着马在军营外面转了一圈,见无人追赶,便在军营一侧等候。只待声平浪尽,估摸着劫营之军已经离去了,方才慢悠悠返回中军帐来。
陶罐大声喊道:“杨直、林中二将何在?”
一会间,从人群中急急跑过来二将,双双半跪在陶罐跟前,抱拳道:“大人受惊!末将来迟,请恕罪。”
陶罐哼道:“杨直、林中你们二人。一为禁军都指挥使,一为团练使兼禁军枪棒教头。却玩忽职守,怎让敌军劫了营寨。此时赞不追究,待有一日班师回朝后再做理论。希望各位以后能戴罪立功,这样某家才好在皇上面前替你们求情开脱,你们二人好自为之吧。”
杨直道:“多谢大人不予追究,我们必定尽心尽力辅佐大人平定兴元之乱。”
陶罐道:“起来吧,你们二人赶紧清点军士,统计伤亡,查看粮草、马匹有无损失。查清楚了速来告知某家,这些还要某家来教你们不成。”
二人应声“诺”起身而去。直过去近半个时辰,二人方才来报。军中粮草、兵器、马匹俱都无损。只是先前炸营之中,军士死了二千,伤八千。陶罐听完汇报,气的咬牙切齿。敌军是啥模样都不知道,己方就莫名其妙损失了四分之一军士,这仗打得可真窝囊。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伤,如今两条腿肿的都胖了一圈,里面的皮都黑的发紫,行路还使不上劲,一落地便双腿发颤。
这时,侯健不知从哪里跑出来道:“表哥,你怎么受伤了?”
陶罐道:“没事,被马蹬了一后腿。还好表弟你没事,某家正担心你呢。”
侯健说:“表哥,刚刚是什么人来劫得营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禁军都敢动。”
陶罐说:“从着装来看,绝不是金丹国或东冬国军士所为,应该是地方厢军。而这一带还有谁敢这么做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了。”
侯建探着头说道:“表哥的意思是那金石所为?”
陶罐看着这个表弟心里直叹气,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走鸡斗狗全是行家。一到正事上,就象那绣花枕头一包草。
侯健见陶罐只盯着他不吱声,还自作聪明地说:“表哥,你放心。虽然你受伤行动有所不便,不是还有表弟我吗,我一定替表哥管好这摊子烂事儿,表哥你就放心休养吧!”
陶罐心想:孙子兵法上都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好嘛!到你这成这摊子烂事儿了。口中却说:“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那就辛苦表弟你了。”
于是,陶罐整顿完军队,又继续朝凤翔府开去。又行将两日,距凤翔府尚有三十里处,钟道率一千马军在此等候。只见那钟道老将军虽然已过知天命之年,但仍一身戎装。且鬓发不白、精神烁烁,端坐马上,腰挺背直,双眼鹰视狼顾。见陶罐军缓缓行来,钟老将军打马迎去。前方开路马军纷纷避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钟道行至陶罐马车前,翻身下马,抱拳道:“陶大人,别来无恙啊!”
陶罐掀开马车帘子,露出一张脸来:“钟老将军依然健硕,不减当年雄风啊!”
钟道说:“陶大人过奖了,全是仰仗大人之福,钟道我才有今时今日呐。”
陶罐笑容一僵,复笑道:“难道钟老将军还对当年之事心怀介意吗?”
钟道说:“不敢、不敢。陶大人贵为当朝二品枢密院事,现又任钦差之职,又是皇上跟前红极发紫的人物,老夫我哪敢记恨大人那!”
陶罐假笑道:“往事莫要再提,本官此次乃是奉皇上圣旨,前来兴元平息叛乱一事。还望钟老将军能尽弃前嫌,鼎力相助才是啊!”说完拿出一卷圣旨来,朗声读到:“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凤翔府知州兼军事钟道接旨。”
钟道闻言赶紧下跪,伏于地上。陶罐见钟道跪下了,满意滴贼笑了一下,继续读到:“反贼金石,不识天数。欲以一鱼之能,倾一海之阔,实乃可笑至极。钦命枢密院事陶罐领禁军之捧日军五万,合凤翔府钟家军五万,共发十万天兵。着陶罐为剿匪军总管,钟道为剿匪军副总管,侯健为监军使,火速剿灭金石同党、复我兴元,壮吾皇威!不得有误,钦此!
陶罐读完圣旨后又将圣旨收回,然后说道:“钟将军可听明白?可以起身了。”
钟道站起来说道:“末将谨遵圣命,愿倾力相助陶大人,平复兴元府叛乱。”
陶罐指着侯健道:“这位是某家表弟侯健,也是皇上亲封的剿匪军监军使。这次前来途中,被金石一党所偷袭,被劫了营寨。使得某家双腿受伤,不利于行动。因此,此次出兵就由钟道将军与某家表弟同去如何?”
钟道看了看侯健,对陶罐抱拳道:“愿遵陶大人安排。”
陶罐又说:“钟将军呐!某家表弟名为监军使,但对于军事甚不熟悉,还请老将军多多出力啊。某家在上京时曾竭力在皇上面前推崇将军,某家心想,以将军威震西北多年,些许蟊贼,当不使将军堕了威名吧?”
钟道说:“以捧日军之精锐,与我钟家军之威名。败兴元视如割草,擒金石如同捉鳖。陶大人尽管放心,老夫绝不使大人失望。”
陶罐大笑:“好,好,如此咱们且行军至凤翔府后再作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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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府衙大堂。金石居上座,众将官分列两旁而坐。齐续光、关月、杨再生等人俱在。
金石说道:“昨日接到密探来报,陶罐那厮领军已入凤翔府,估摸着这一、二日大军就该朝兴元府开来了。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寻众位前来商议一下如何应付陶罐大军。
关月道:“禀主公,我已收到消息。就在那****与杨再生将军劫营之时,陶罐那厮被马踢了,据说无法站立。因此属下估计此次陶罐军来犯,陶罐并不会前来了。”
牛角道:“别说陶罐那厮被马踢了,就是没被马蹄。依俺看来,那厮也必找别的借口开脱,肯定不会随军出发,那厮怕死在军中可是人人皆知的事。”
金石道:“哦~~若少了陶罐那草包,情况倒是对我们大大不利啊。”
齐续光道:“听闻此次陶罐之表弟作为监军使前来,侯健此人以前闻所未闻,不知是何路数?不知主公对此人有几分了解?”
金石道:“侯健此人早在芳头市时,便于我有过交集。据我所知,不过一纨绔、花花公子而已,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酒囊饭袋。”
齐续光笑道:“既如此,我们大家还有什么可担忧的。有此酒囊饭袋在,必强过陶罐十倍。陶罐虽然不谙军事,也曾率领过西北军,期间更是打过几次战。那侯健充其量不过一摆设罢了,若以计相图,此人必成我们大助。”
金石道:“齐先生言之有理,但不知要如何才能将这废物利用上呢?”
齐续光站起身来,来到金石案前。案上摆有一副沙盘,沙盘上是按照西北几府的地形架设。齐续光伸手往沙盘上一指,说道:“凤翔府距离兴元府四百四十余里,行军且需四、五日方至。其间距兴元府一百二十里处有一道峡谷,名‘天剑峡谷’此谷长只一里多路,却奇窄无比。宽十五步至二十步之间,乃是最好伏击之地,又是两府之间必经之路。否则改道而行,路程又需多出一百多里,且路多泥泞,极不利于行军。我们可在此谷左右两峰上设下伏军,等待陶罐军进入峡谷后。马上以巨石、滚木、柴禾、火药、硫磺等物投入峡谷两端,截断前军,将入谷之军无论大鱼还是小虾统统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