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宗又望向陶罐。陶罐拱手道:“那兴元府离京兆府最近,按理说由京兆出兵最为合适。但京兆之中二位守将俱是有勇无谋之辈,做不得帅才。倒是凤翔府钟道将军久历战事,堪当大用。今日之钟家军乃是昔日的西北军,乃微臣之旧部。因此微臣有一想法,鉴于凤翔府只有五万钟家军,想从禁军之中抽调上四军之捧日军五万,联合钟家军五万,合计十万大军,共讨兴元贼患,必势如摧枯拉朽,一举平定金石叛乱。”
微宗道:“好!如此就辛苦枢密院事陶大人跑这一趟了,正月一过,即可发兵兴元府。届时,无须再来向寡人请示。”
陶罐连忙答道:“为皇上效力,乃微臣本分,不辛苦,不辛苦。”
微宗摆摆手道:“退朝”。心中暗想:这帮大臣真是多事,每日都有讲不完的朝政大事。
今上午还约了皮球来蹴鞠,哪有闲工夫听那些个老学究磨叽不清。微宗速速朝后宫行去。
、、、、、、、、、
一个多月过去了。正月已过,北方的天气依然寒冷。金石与齐续光坐在府中一边烤火,一边聊天。齐续光说道:“去年兴元府之人口、财务、钱粮、库藏、均已清点完毕。今年无须向朝廷纳贡,所以所获各物比往年多出一半来,这已经是减免了不少税收之后所得。可想而知,百姓的负担是多重啊!”
金石道:“我大华国本就是天府之国,百姓本应过着富裕平和的日子。只为朝廷腐朽无能,才使我泱泱大国受尽屈辱。所以说,家无明主,只穷一户。国无明君,祸国殃民啊!
齐续光道:“主公说的在理,其实这个道理古亦有云,但凡读书之人皆明此理。可要做起来,又是两回事。民间有谚语说:富不过三代。一国政权也不外如此,三代明君兴,一朝昏君败。哎~~~~~”
金石道:“新老接替,这是世间的定律。朝代轮换,苦的只是当下百姓。每当大时代来临,无不是用百姓之血泪来清洗啊!”
门外轻轻传来三声敲门声,接着有人说道:“禀首领,有紧急军情呈上。”
齐续光打开门将情报取进来,递给金石。金石看完又递给齐续光看,待齐续光看过。金石才问道:“先生可有应对之法?”
齐续光道:“枢密使陶罐亲率五万禁军以过咸阳,距凤翔二百里处,欲与凤翔合兵一处,同征兴元。”看完之后齐续光是哈哈大笑,说道:“好个昏招。”
金石道:“哦,齐先生何出此言?”
齐续光道:“出此谋者,必是一毫不通军事之人。不就近从京兆出兵,倒从凤翔出兵。此乃舍近求远,损己利人之举。”
金石道:“我看其实不然,对方这么做,未必没有原因。我曾记得齐先生说过,凤翔钟道将军乃当世名将,钟家军乃百战之师。如能做出选择,齐先生是愿与钟家军对敌,还是愿与京兆军对敌呢?”
齐续光道:“我确实说过,京兆府二将秦富、秦穷作战虽然勇猛,确实无领军之帅才。如将他们与钟道老将军之间作出选择,无疑后者要难以对付许多。”
金石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陶罐所缺的不是军马,乃是领军之帅才。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凭陶罐那两把刷子,上了战场还不是送菜来的,他必须有钟道将军相助,才敢来浑水摸鱼捞些军功,既是输了也有人当替罪羊。”
齐续光道:“七年前,钟道将军就帮陶罐背过一次黑锅了。如今再来,历史又将重演麽?”
金石道:“那些暂时不关我们之事,目前最主要的该如何化解此次的危机。”
齐续光道:“此时天已黑尽,又起寒风,料那陶罐此时必不会行军。如果此时我们将兴元五千马军派出,连夜赶去,凭马军的速度,明日卯时必可赶到。陶罐绝料不到,有人会在那个时候去劫营。必可出其不意,建功而回。若能趁乱擒得陶罐回营,主公手中岂不又多了个筹码。”
金石道:“好!此计甚妙,来人啊!”
从门外跑进来一亲兵卫,上前道:“首领有何吩咐?”
金石道:“速传关月、杨再生二位将军来此。”
“诺”亲兵卫跑了出去。
、、、、、、、、、、、、、、
话说陶罐率五万禁军,经过一个月的行军。已越过咸阳,距凤翔只剩二百里,于野外结成圆环阵安帐搭营。帅帐置于最里间,马军结环置于中间,步军结环置于外间。层层环绕,是为圆环阵。中军帐中烧着一盆炭火,烤的四周暖烘烘的。陶罐身披防寒斗篷,正偎火取暖。对面还坐着一人,这人正是陶罐的表弟,侯府的二公子侯健是也。侯健本被三司使皮太尉任命为西京武库副藏使,这次陶罐出征,利用手中便利向皇上请旨,封侯健为正四品监军使,将他带了出来。
侯健说:“表哥,这次我们一定要抓住那金石,替我父亲大人报仇雪恨呐!”
陶罐说:“表弟尽管放心,那钟道乃是一员名将,手下也是大名鼎鼎的钟家军。如今又加上某家从禁军之中,挑选出最精锐的上四军之‘捧日军’,擒拿金石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侯健道:“不知这次表哥立功返京,皇上又会封你做什么官职呢?”
陶罐道:“某家本是一内侍,官再大也无法封妻荫子。倒是表弟你还需争口气,如今侯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了。还望你莫在游手好闲,流连于勾栏瓦舍之中,正正紧紧成个家,也好将姨父家香火传承下去。”
侯健说:“是,是,表哥教训的是,我一定痛改前非。”
陶罐道:“好了,天也不早了。你也回帐休息,明晨还需早行军,莫误了正事。”于是二人各自回帐睡觉去了。
寅时刚过,卯时初分。天刚露一丝鱼白,圆环阵外传来一阵骚乱声,马蹄声震得地面颤动。陶罐披一件连衣猩红斗篷钻出营帐来看,只见兵营中已乱作一团,喧闹声大起,军士到处乱窜。见陶罐走出营帐,立即有几名亲兵卫迎了上来。
陶罐大声喊道:“出什么事了?”
有一亲兵卫牵过一匹马走了过来,答道:“禀大人,是有人劫营来了,还不知是哪方军队。大人您就骑上马快跑吧!免得在乱军之中被踏死。”
陶罐一听,顿时就慌了神。手扶马鞍正准备上马,另一边不知是哪个冒失鬼慌慌张张地撞了一下马。马儿忽然受惊,前蹄扬起,长嘶一声就欲跑开。陶罐心中一急,慌乱之中却只扯住马尾巴,马儿更惊,一个‘白马蹬蹄’“啪”的一声把个陶罐踹出去丈把远,陶罐捂着一双大腿跪在地上只喊“哎呦”。那亲兵卫手疾眼快,一把抄住马儿缰绳,硬是将马拉住了。厮杀声越来越近了,亲兵卫赶忙把马牵过来,顶着陶罐屁股,硬是把他顶上了马。陶罐勉强将马控制住,打马离开不足十息间。兴元马军已经杀到,关月、杨再生率众马军直奔中军帐杀将而来。
其实早在一个时辰前二人率众军士便已赶到营外,关月命众军士原地休息一会,恢复一下体力。待见天色不早了,便绕道至圆环阵西面。打算由西面杀入,东面杀出,顺便将中军帐挑了,然后可一路朝东而去,直奔兴元而去,整个计划就是如此。整个行动必须快速,不能停留过久,若是一但被五万军士团团围住,那这五千马军势必危矣!能不能擒住中军主帅全看运气。也该那陶罐命不该绝,被他早一步逃脱了。杨再兴策马冲至中军帐前,丈长点钢枪一扎一挑,把个中军帐整个儿甩飞出去,只是其中不见人影。
关月道:“杨将军,此地不宜久留,速速从东面杀出,其余的就不要管了。”
杨再生应声“诺”,挺枪又朝前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