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丁说道:“那依关二哥所言,我们将以何处作为安身之处呢?”
关月道:“三弟,别人想不到倒也罢了,你怎也如此糊涂啊,兴元府当为首选。”
金石道:“关大哥,此言有何依凭呢?可为我等解说一番?”
关月道:“其一,兴元府乃是离此最近的大府,容易下手。其二,兴元府作为二线补给州府,百姓人口充足,钱粮之物也是丰厚。其三,军士充足,现驻有厢军马步军五万。还能短时召集乡兵五万,合计十万大军。若是由我们掌控,立时可使实力大增。其四,兴元府知州史利贵虽盘踞此地多年,颇不得民心,无民拥戴,只博得一个外号‘势利鬼’。兴元府即使为我们所得,民心不但不乱,反还可为我们所用。其五,兴元府距上京两千五百余里,来往费时。即使朝廷派禁军征讨,我等也有足够的时间应付,有此五点够否?”
牛角实在忍不住了,强插进来说道:“好,有关大哥所言五点,兴元府必为俺们所得啊!”
金石道:“坐下,你这黑厮,只会瞎起哄。不说那兴元府的五万厢军,就是各大势力所养的护院、家丁、门人、闲客、府衙之中的衙役等人,怕你成千上万,这些人全由你摆平?”
牛角勉强挤出个假笑:“哪能啊!俺就是三头六臂也应付不来啊!”
金石说道:“关大哥必定早已胸有成竹吧!还请继续说下去。”
关月道:“要想短时拿下兴元府,这其中有个关键人物。”
牛角见缝插针道:“谁?”
金石瞪了牛角一眼,牛角赶紧闭嘴,左望一下,右望一下。
徐宝丁道:“是步军厢都指挥使呼延豹将军吧?”
关月道:“不错。从上次由兴元府来投我的亲兵卫口中得知,魏言已深得史利贵信任,已升任他为利州路马步军总管一职。由此可见呼延豹定是被排挤了,此时定是郁郁不得志之时,要是我们能取得此人同谋兴元府,大事成矣!”
金石又问道:“待要如何才能赚的呼延豹此人呢?”
关月道:“我本思有两计。第一计简单,乃是挑拨离间计。这第二计嘛,还是我从主公处学的。此计比较阴毒,乃疏不间亲计。一旦使用此计,那呼延豹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不想使用此计。”
金石道:“好,关将军果然有大将之风,侠义心肠。就先用第一计,若不成,再由我来亲使第二计,暂时这么先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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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兴元府,呼延府后门小巷之中。
一挑担小贩高声叫卖:“新鲜的大白菜啰~~~新鲜的大萝卜了~~~”
买菜这小子正是大柱这小子,金石想了半天,大柱乃是不二人选。大柱也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于是就他来了。途径呼延府后面,大柱探头往门里张望。
门里有一个家丁嚷嚷着走过来了:“哎,哎~~~什么人啦!贼头贼脑地,往里面望啥呢?”
大柱朝那家丁说:“卖菜的,新鲜的小菜,才摘下的。”然后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又低声说道:“我有非常重要的机密信函,要交予呼延将军,关乎将军一家人之性命,大意不得。”
那家丁正要出言驱赶,听得大柱如此一说,赶忙改口问道:“信呢?”
大柱从脑后头发之中取出一卷纸条,递与那家丁。并说道:“呼延将军看过信后,如需回信,请将信送至前面巷口的龙门客栈地字一号房中。明日此时若无回信,便不需再送了,人已离去,切记!说完大柱挑担走了。
家丁见大柱说的煞介其事,也不敢怠慢,急忙往前院去见呼延豹。
呼延豹头束发髻,着一身窄袖护腕青丝长衫。书房就坐取一方丝巾,正在轻拭兵器。呼延豹所用之兵器为三十六节宝塔双鞭,乃熟铜所铸。必须勤拭,否则便生绿锈。
家丁行至门口,轻声说道:“呼延老爷,有人送来书信,说事关将军一家性命攸关之事。”
呼延豹一听,赶紧站起,手一伸道:“拿来。”
家丁忙将纸条递过,又说道:“那送信之人说只在龙门客栈等候一日,过时不候。”
呼延豹一边看信一边应道:“恩”。待将信看完,呼延豹将信往那茶几上一拍。道:“关月那匹夫,自个反便反了去吧。还想拖我下水,甚是可恼。”
一回头再看那信,却见那信背面尚有一行小字。呼延豹拿起一看是:如将此信呈与史知府便待如何?呼延豹心想:若此信真被史利贵或魏言所见,就真个大事不妙了。史利贵心胸狭隘,甚至有些不辨是非。任人唯亲,做事全凭一己之好。若再加上魏言从中作梗,加油添醋。又有金石一伙竭力助成,难保我呼延家不会步徐家之后程啊。想到这,呼延豹不禁是吓出一身冷汗,坐立不安,徘徊不定。难怪,关乎全家性命之事,谁也不敢大意。思来想去,还是史利贵、魏言的人品靠不住啊!相较而言,关月、徐宝丁二人的品行反而受呼延豹的一向推崇,越想心中的天平就越倒向关月这边。呼延豹一掌拍案,终于下定决心。提笔写了回信,约定下月初三这天起事,就是十三日后。因为这天是史利贵的原配发妻五十岁生辰,史利贵又一向畏妻。到时候一定大办特办,凡是兴元府稍有名望的都会前去捧场。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一个是防御松懈,二个正好一网成擒,省却不少功夫。要不怎么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内贼一反,可是灾难性的。
大柱收到信后,连夜赶回插天峰。山上众人阅信后,便于起事之日所行步骤商议了一通,然后按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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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三,宜祭祀、乔迁、红白喜事。
史府之中,史利贵之妻过五十生辰,大宴宾客。兴元府有品阶之大官小吏,豪门商贾、名流高士俱来祝贺,可为空前盛况。午时未到,史府已积聚数百人。收礼执笔呼喝之声不绝、各界名流、官吏、呼朋唤友,招呼应酬。或高声纵论,或低声浅谈,好不热闹。
史利贵坐在后堂,脸上窃笑不止。这场酒宴下来,怕不有几万两银子进账,寻思下次再找个由头,再捞他个几万两,岂不快哉!
话分两头说,金石那边早已零散入城二、三日啦。将史府周遭地形,甚至兴元府大小街道俱已摸个通透。只等今日午时大宴开始,便是他们行动之时,到时与呼延豹里应外合,双管齐下,夺取兴元府。金石、呼延豹、关月、杨再生领一百亲兵卫前去军营,收拢军中将官,镇住军中军士,击杀挑事者,或亲魏言者。史府这边由徐宝丁、鲁大领一百军士堵住前门。牛角、武二领‘小子营’加数十名喽啰堵住后门。
司礼官正大喝一声:“寿宴开始。”
忽然,前大门乱作一团,八个在外迎客的家丁与师爷两爬带滚地往里窜。外面有两名大汉守住门口,大汉身后更是有百十名官兵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两名大汉分别是一个将军,身穿塞镗猊金圈甲,手握钩镰枪。另一位是位胖大和尚,僧衣布鞋,持一柄明晃晃的方便铲。那将军朝门里大声喊道:“府内之人听着,全部安静地呆着别动,敢前来冲撞、夺门者,无论男女老小,杀无赦。”
府内顿时大乱,众人皆抱头乱窜,尤其是那些个丫鬟,老妈子更是高声尖叫。有几个公子哥仗着身边有几个打手在侧,想趁乱冲出府去。
鲁大朝前迈出一步,将将堵住大门正中。大喊一声:“靠近者死。”
那些公子哥无不是有钱有势之后,一向作威作福惯了,岂会把一个和尚的话放在耳中,拥挤着朝大门撞来。鲁大双眼一鼓,使方便铲绕着腰间旋转一圈,朝左一扫,摔出去四、五个,朝右一扫,又甩出去四、五个。大部分当场肚破肠流、死于非命。剩下二个漏网之鱼,也被徐宝丁冲上去一枪一个,扎了个透心凉。这下里面的人如见了鬼般,吓得直往后退。不少人见前门被堵上了,连忙朝后门涌去。到了后院一看,吓得更是鬼叫连连,比前院还惨呢!原来是牛角、武二早就出手无情、痛下杀手。后院里此时怕不躺了二、三十人之多。俱都鲜血横流、脑浆迸裂、死状奇惨。经过一番骚乱之后,府里众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时金石、关月率五百步军前来,将史府团团围住,但凡府中之人,再也插翅难逃了。金石下令搜查史府,着重抓捕两个人,即史利贵与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