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来芳头市已经月余了,此时正随朱才三、姜先生他们查看为难民建造的新村落。新村已初具规模,虽然开工的时间不长,但架不住人多啊!金石出两倍工钱请人建房,无论是难民还是芳头市的原住民,只要干活,就给工钱。有不少妇人也上工地帮忙,每日差不多有上千人干活,自然进度很快。原先计划建房一百二十间,如今差不多已经建好八十余间,金石很满意。不出半月,难民们就能入住,这也了啦他一块心病啊!
金石看了会,便又回到侯府。侯府之中传来“嚯嚯”的呼喝声,那是大柱、龟蛋他们领着全芳头市十二岁以上的半大小子,足有五十多个,在侯府前院的空地上操练武艺。自从那日金石大败曹都头及手下二百乡兵,缴了他们二百支长枪后。大柱、龟蛋就缠着金石,嚷嚷着要练武,说是要保护自己,保卫家人。金石被逼的没有办法,便教了些棍棒功夫与他们。他们便每天领着所有的毛头小子,拿着长枪在侯府练棍法。金石看着也是无奈,他只学过棍法,枪法他也使不出。不过好在枪棒不仅外形相似,招数也有许多共通之处,所不同在于,枪重刺,棍重砸。金石也懒得管他们,让他们凑合着练吧,就当是强身键体罢了。
话说荆洲兵营内,牛角身穿甲胄,正在操练士兵。自上京一道圣旨下到了荆洲兵营,牛角接过圣旨回到休息营帐。两个亲兵迎上帮牛角卸去甲胄。牛角往那大椅上这么一靠,说道:“今日这圣旨来的甚是奇怪,不发于丘元帅,却发于俺,却是何道理啊?”
亲兵小梁说:“牛将军不是在上京禁军**过职,许是有相熟之人尚记得将军威名,因此才举荐的将军。”
牛角略一思量:“有道理,还是你小子机灵。来来来,帮俺分析一下今日这事。”
小梁往前凑了凑。牛角又说:“圣旨上说让俺领一营兵马,前去兴庆府平寿县芳头市擒拿一个贼人。是何人如此大的来头?还是圣旨上写错了?该不是擒拿一帮贼人,写误了。”
另一个亲兵小雷说道:“将军莫说笑了,圣旨可是经过三司六院审核后才发下的,如何会错。说起这芳头市金石啊,我倒是有所耳闻。”
牛角一听,精神一震:“哦,速速说来。”
小雷说:“将军勿急,容我细述。前日我不是刚省亲回来吗,我老家便在兴庆府,因此才听得金石种种传言。”
便从金石在平寿县打了贾公子开始,直说到再擒贾公子,退曹都头。虽然传言不尽其实,却也相差不远。
牛角听完‘哼’了一声,说:“这手段也未必高明,俺在军中五十军士尚近不得身,那金石只欺得那些个护院、家丁、算甚本事。想他于两百乡军之中能擒贾公子,定是出其不备,擒贼先擒王,使那乡兵投鼠忌器。否则,单凭他一人岂能斗过两百兵士,俺老牛自问尚无此能耐。”
小梁忙说道:“传言那能尽信,牛将军大名,军中第一人,谁个不知,哪个不晓,金石算哪根葱、哪瓣蒜,就好比麻绳穿豆腐——不值一提。”
牛角说:“你小子马屁功夫见长啊!俺老牛都起鸡皮疙瘩了。”
小雷说:“将军勿恼,俗话说得好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将军又不姓马。”
牛角说:“哦,我姓牛,那叫牛屁。嘿!戏弄我老牛呢,看不不踹死你们两个浑小子。”
小雷连忙说:“将军勿踢,将军勿踢。听我说一言,将军必有所得。”
牛角说:“快说,休得敷衍。若再耍俺,少不得踹你个十脚八脚。”
小雷道:“我听闻那侯府是金银满库,粮草如山啊!
牛角一楞:“此言果真?”
小雷又说:“牛将军你想啊!那侯府原是谁的府邸啊,乃三品大员侯师中的府邸啊。那侯师中在朝三十年,得有多少油水啊?致仕十余年,又是百里有名的大户,十里内皆是其私产。金银满库。粮积如山并非虚言啊!”
原来牛角此人不仅好赌、嗜酒如命。而且不喜喝寡酒,喜有人作陪,与他大声喧哗方才过瘾。故此常常请客,虽然也有人回请,但终归还是牛角请得多,因此每月哪点例钱哪够花消啊。这几年,牛角已是负债累累,不但无法偿还,反而越欠越多。偏偏牛角这人为人刚直,不屑于旁门左道,更不会以强凌弱。这使得牛角一想到此事,便觉得浑身虱痒,奈何却无办法可想,着实令牛角忒不痛快。
听小雷这么一说,不禁心中一动。想到:不如我只身一人前往那芳头市,擒住那金石,既独享了此功,还可问那金石要个千把、两千贯来使使。不、五千贯,不、一万贯,总之,越多越好。还能不被人说闲话,如此岂不痛快!牛角是想越欢喜,直恨不得一步跨去那芳头市。想到这里,揣着圣旨就去了指挥使中军帐,寻那丘元帅去了。
丘元帅刚过而立之年,浓眉方脸,一身正气岸然,正坐在帅案上读孙子兵法。牛角行入军帐,上前抱拳行礼道:“丘元帅,今日末将接到圣旨,要末将前往那平寿县擒拿江洋大盗金石。”
丘元帅闻言抬头看着牛角,放下书卷,说道:“本帅已知晓。”
牛角说:“既如此,末将就此辞别元帅,星夜前往平寿县,擒拿金石。”
丘元帅道:“牛角啊!这兵书上有云: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你如此毛躁,怎做的大事。”
牛角说:“元帅,关于那金石种种,末将已探听得一清二楚,只待俺前去,定可手到擒来。只是这路途稍远,由此前去,怕不下一千五百里。末将算过,骑上好马,不消三日可到那平寿县。花一日捉拿金石,再须三日返回,此事七日可成。不过,还请元帅多允俺三日。与俺消消疲乏,大醉一场才好。”
丘元帅闻言哈哈大笑:“如此说来,你打算一人前去那平寿县不成。”
牛角答道:“正是,末将心想,若是人多,且不说耽误行程,若是被那金石察觉,望风而逃,岂不功亏一篑。如此放走了那金石,俺不是辜负了皇恩浩荡和丘元帅的敦敦教导了嘛。”
丘元帅道:“你少耍贫嘴,对你我是知根知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样吧!我与你一营马军同去,如此方可十拿九稳。”
牛角咧着嘴老大不满:“元帅,你莫看不起人,只擒一江湖小贼,何须如此兴师动众。若是元帅不信俺,末将愿立军令状。”
丘元帅道:“牛角,你如此意气用事,将来必吃大亏啊!本帅也是为你着想,圣旨上言明让你领五百厢军同去,你若不遵,是为抗旨。军中帅令你不遵,是为抗命。如此双罪并罚,该当何罪,你岂有不知之理。”
牛角说:“元帅你莫吓俺,这、这、老牛俺领命就是。”
丘元帅笑道:“牛角,本帅也知你最近闷坏了。但不管你如何折腾,半月之后必须给我回营复命,切记!”
牛角抱应声:“是”便转身出了营帐。
丘元帅面向北方,充满愁容说道:“如今我大好河山已半壁落入金丹国的铁蹄下。国家将亡、辱之民族。社稷将亡、辱之百姓。匹夫将亡、气节不辱啊!”
话说牛角辞别了丘元帅,领一营马军朝平寿县而去。紧赶慢赶,到第四日傍晚才赶到离芳头市相距五十里外的油市镇。牛角叫过马军二位正副营指挥使,一唤王平,一唤廖化。
牛角说:“此地离那芳头市只相距五十里了,今日天色以晚,且在此搭营驻军。直待明日天晓,再赴芳头市捉拿反贼,二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