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又道:“那侯键、彭斌二贼是否尚在平寿县城?”
贾公子道:“没有,当日那二人去县衙报了案,立即起身去上京了,说是怕你赶尽杀绝。”
金石说:“好了,我也没什么问的啦。就请侯公子暂时在侯府做客一阵子,待你爹贾县令把那两千两白银送来,你便变成鸟人飞了,那也是你的本事。”
金石押着侯公子回到侯府后,招来大柱说:“大柱,去找条铁索来,就把贾公子栓在这前府大殿的柱子上。我把贾公子交给你看管,就要他跑了,就把你卖了,抵那两千两银子。”
大柱吓得头一缩,说道:“金大哥,你就是把我剐零的卖,也不值两千两啊!”
“你知道就好,还不快去。”
过了一会儿,大柱把那手铐、脚镣、颈环、枷锁‘哐啷哐啷’往地上一扔。贾公子吓得都快哭了:“这,这,用不了这么多吧!”
金石眉头一皱道:“大柱,你从哪找来这么些玩意?”
大柱说:“金大哥,你是不知道。这侯府有一间地牢,里面的家伙什哪叫一个齐全,我就随便找了几样。”
金石说:“这侯府的水还真深啊!既然都拿来了,就给贾公子用上吧。”
话说那曹都头带着两百乡兵回到了平寿县衙,见到了贾县令。贾县令见曹都头和那一帮兵丁俱都灰头土脸,一副残兵败将的模样。心中已有个大概,问道:“我儿为何没回来?”
曹都头便将整个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贾县令听完,舒了口气:“没料到那金石竟如此了得,独斗二百乡兵而不败,真乃奇人也。幸好他并未起杀心,若不然你们能回来几人就不得而知了。明日清早你便带人前去把公子赎回来。这次去,切莫再与他争斗了。待我写表上书朝廷,由朝廷出面去理会此事。哎、、、、、、非我不尽力,实在是力不从心啊!曹都头,你带兵士都下去休息吧。”
如今已入盛夏,又是一个艳阳天,万里无云。可贾公子却如霜打的茄子,焉头巴脑被栓在柱子上已经一整日了。刚开始还大声叫喊着,要吃的、要喝的、要出恭、、、、、、等到龟蛋狠狠地踹了他一顿,他才老实多了。不老实不行啊!鞋底子印现在还在脸上呢,还没办法檫,手绑着呢。最可气的还被那小子训了一顿,龟蛋说:“你这贾公子,才饿了不到一天,就鬼喊鬼叫的。我们逃难的时候,三、四天不吃也是常有的事。你若再不老实,打你五十杀威棒。”贾公子郁闷啊!你一个十二、三岁的臭小子也来教训本公子。本公子是难民吗?还打本公子杀威棒。贾公子心想:不知道你小子从哪里胡乱听来,就用在本公子身上。哎、、、、、、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啊!
贾公子正在胡思乱想呢,忽然瞄见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端着一盆水,正要从身旁经过。贾公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娘子,你这是在干吗呢?”
小丫头站住,用清脆的声音说道:“给我奶奶倒洗脚水呢。”
贾公子又道:“小娘子,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一天未吃东西了,求你给我找点吃的来,好不好啊!”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想,又眨眨眼睛说:“不行,大柱哥和龟蛋哥说了,谁也不许拿东西给你吃。”
贾公子见来软的不行,便想来硬的。双眼一鼓,故做凶狠的样子。说道:“你要不给我找吃的来,我就把你给吃喽!”
小丫头吓得把那盆水‘哗’全倒在贾公子的脸上了。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大虫吃人啦!”
金石正在后院一块大石头上打坐。大柱急冲冲地跑过来说:“金石大哥,官兵又来了,还是上次那拨人。”
金石睁开眼睛说:“我出去看看,你们守住门,要是他们冲上来,你们便将门栓上。”
大柱点头应道:“我省得。”
金石便走出了候府大门,见来的果然是曹都头和他手下的二百乡兵。曹都头骑马在前,身后还跟着一辆四轮马车,马车后就是二百乡兵排成长龙。金石握棍上前说道:“曹都头,银子可带来了。”
曹都头一拱手,说道:“两千两银子就在车上,我家公子何在?”
说罢一挥手,上来四个小兵。从那车上弄下来一口大箱子,把那箱子往前抬了几步,打开箱盖,又退到后面去了。金石上前朝那箱里瞄了一眼,果然满满全是银锭子。
金石朝门里说了声:“大柱,把贾公子带出来吧。”
侯府大门开了,大柱、龟蛋还有另两个半大小子,押着贾公子朝金石行来。那贾公子披头散发、双目无神、一身脏熙熙地还湿漉漉的。哪还象个公子哥,倒象个落魄已久的乞丐。
金石朝大柱一使眼色,大柱四人便舍了贾公子。上前把那箱子盖上,抬了回来。贾公子则朝曹都头行去。
曹都头见大功告成,便说:“我家县令说了,上次的事只是例行公事,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大侠宽怀大量,不在记恨才好。”
金石说:“以前的事就算作罢,倘若下次再来犯我。事不过三,我可不再棍下留情了,好自为知吧!”
曹都头对着金石一拱手,扶过贾公子上了马车,便缓缓离去。
上京文德殿内,大华国微宗皇帝正与众大臣早朝议事。微宗皇帝身着绛纱袍,下着纱裙及蔽膝也用绛色。颈项下垂白罗方心曲领一个,腰束金玉大带,足穿白袜黑舄,另挂佩绶。高坐于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左文右武,分作两列站立。
微宗皇帝道:“众位爱卿,可有事上奏?”
那文官序列站出一人,手持玉板,躬身说道:“启禀吾皇,微臣有事上奏。”
微宗一看,原来是枢密院使陶罐。便说:“陶爱卿有何事上奏,说来。”
陶罐言道:“我朝三品通议大夫侯师中,致仕家中十余年。前不久,在府中遭强人所害,已经殒命。强人至今仍强占侯府,霸其田产。”
微宗惊讶道:“哦,竟有此事。可是当地又出反民?府衙为何不出兵缉盗啊?”
陶罐说:“皇上勿惊!并非反民,只一江洋大盗,名唤金石,为祸一方而已。当地平寿县县令贾仁德,日前曾派县衙乡兵二百前去捉拿此贼。谁知竟无功而返,皆因此贼武艺非凡,纵有百十人亦非此人对手。”
微宗与满朝文武皆抽了口冷气。此时,开分府尹钟泽出班道:“此人既有如此本事,可为将才。如今金丹国对我大华虎视眈眈,步步紧逼。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微臣主张招安此人。”
陶罐说:“皇上,万不可如此啊!此贼杀害朝廷重臣,公然对抗官府,罔顾王法,与反贼无异。若行此招安,岂不助长歪风邪气,我朝又将何以治民?”
微宗沉思道:“这、、、、、、”
此时又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班来,却是当朝太师菜农。菜太师言道:“微臣与那侯师中同朝共事二十余年,堪称莫逆。未曾想老友晚年却遭此劫难,微臣心有戚戚。恳请皇上扬天威,镇妖邪,捉拿此逆贼,以显我皇威浩荡。”
此时,太尉皮球出班道:“启禀皇上,只此区区一名强人,何必遣大军前往,太过于兴师动众矣。”
微宗问道:“皮太尉有何主意,不妨言来。”
皮球言道:“臣自保举一人,只需三、五百军士随行。谅此贼背插双翅也在劫难逃。”
微宗道:“爱卿所荐何人?”
皮球言道:“此人名唤牛角,汝洲鲁山人。身高九尺,力大无穷,善使双锏,有万夫不当之勇。先前曾在禁军步兵司任都虞侯之时,乃军中第一人,无人可敌。现在荆湖南路丘飞帐下任马步军副总管,遣此人前去定保无虞。”
微宗言道:“准,即刻下旨荆湖南路厢军指挥使丘飞处,着牛角领一营厢军,火速前往平寿县捉拿大盗金石,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