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箭塔上持续的军令频频传出。顿时,从梯盾兵的两翼各冲出五千轻骑兵,军士们手中拿的不是长枪,也不是马刀,却是一个个的土陶罐。这些陶罐中装着的全是火油,用布包上之后,再以稀泥封口,待其风干后制成。
这些轻骑兵是奔着后方的重甲步兵‘铁浮图’而去的。奔行到两侧之后,马军军士们奋力将陶罐投向那些‘铁疙瘩’。而重甲步兵方阵首重纪律,没有命令,死也不能移动半步。此时也只有纷纷举起自己的盾牌,来抵挡对方投来的陶罐。陶罐易碎,砸在盾牌上,纷纷破裂,火油飞溅而出。
一万骑兵投完陶罐之后,迅速返回。又有一万骑兵轻装上阵,拿着用布包裹箭头,蘸上火油并已经点着的弓箭,上前将火箭射入重甲步兵方阵之中。
步兵方阵别无他法,也只有用盾牌挡箭。可是盾牌上却沾染上不少火油,箭是挡下来了,盾牌却烧着了,更有的士兵连重铠也燃了。而且势不可挡,越烧越旺。今日本就是个艳阳天,铠甲被晒的滚烫滚烫的,现在火上浇油,军士们也是血肉筋骨皮做的,谁能受得了啊?不幸被火油烧着的,满地打滚,尖声惨叫,但想把火油弄熄灭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没有烧着的,也吓得连连躲闪,被闷在铁罐子中被火烤的滋味,谁想试试谁试去。
严宗望在后方见一向所向无敌的重甲部队遭遇到了从所未有的被动之中,不由心中焦急万分:“重甲部队遭遇不利,火速大军冲杀,上前解救。”
身旁传令兵应诺,迅速用帅旗传下号令。金丹国众军士见帅旗有令,纷纷大吼着朝着前方杀去。十万人的冲杀,那场面自己想去。
这头两千重甲骑兵在梯盾兵与钩镰枪兵、重锤兵的完美配合下,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死伤殆尽。后方的重甲步兵也遭遇火油攻击,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死也不能移动的阵型终于散乱了。其实被烧着的士兵并不是很多,先前投陶罐的骑兵毕竟是从两翼往中间投来,在三千人的方阵之中又能投多远呢?
恐惧的是那些被烧着的人,嚎出那凄厉的叫声,那是地狱发出的声音,即使在这酷热的太阳炙烤下,依然使人如堕冰窖。终于有些重甲步兵军士忍受不了这精神加肉体上折磨,不顾一切回头就往后跑去。有时候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啊!
越来越多的重甲步兵纷纷转头往回跑去,连兵器也不要了,名副其实的丢盔弃甲。正往前冲的金丹国大军,哪料到事情有变,竟与自己一方的重甲步兵撞作一团。那些一心逃命的重甲步军可是不会给别人让路的,遇人撞人,遇马撞马,虽说不一定装得过疾驰中马匹,但马匹也绝难讨到好去。一时,金丹国大军互相冲撞,自乱一团。
齐续光远远观战,前方发生的事情自然难逃法眼。
“好,敌军不战自乱,正是我方进军的大好时机。旗手,下令梯盾军开道,大军随后掩杀,压上。”
金丹国这边,严宗瀚狼狈的驾马而至,翻滚下马,跪地双手朝上一举:“元帅,铁浮屠与拐子马全完了,属下交战不利,请元帅惩处。”
严宗望:“战场上战机千变万化,一时之成败不能定输赢,副帅也是按命行事,怪不得你,本帅也有不可推御的责任,快请起吧!”
身旁一名禁卫首领指着前方喊道:“元帅请看,敌军大军压上了,可是现在的战场好像对我军非常不利啊!”
严宗望果断的说道:“下令鸣金收兵,各部退回太原府,待整军之后再来交战。”
禁卫首领:“元帅,可是两军对杀中,忽然撤军,会对我军造成非常大的伤亡的啊!”
严宗望:“非常时刻,壮士当断腕,不能因小失大,火速退军。”
“当当当当、、、、、、、、”
撤兵令起,金丹国军士比往前冲要快得多的速度往回跑。
呼延豹:“左军师你看,敌军撤军了,我们是不是随后追杀啊?”
齐续光:“敌军全是骑兵,又个个箭术了得,追之无益,不如不追。”
徐宝丁:“金丹国大军朝着延安府雄赳赳的开来,交战不到一个时辰,又灰溜溜地退回去了,我训练多时的钩镰枪兵还没派上用场呢?”
齐续光:“金丹国既然已经对‘西北王’的地盘打主意了,必定贼心不死,还会再来的,以后还有机会的。”
金丹国大军退去之后,一打扫战场。关中军死伤八九千众,金丹国大军则留下了近两万具尸体。更重要的是金丹国自诩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重甲骑兵‘拐子马’与重甲步兵‘铁浮屠’几乎殆尽,幸存的重甲步军不足一千名,至此这支部队番号已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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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守将吕奉先接到金石的命令之后,连夜点起两万马军一路往东而来。因为有着丘元帅交于的‘虎符’所以东来畅行无阻,无需几日便秘密潜行到了真定府与信德府间的这一段,相机已伏,随时打击,烧毁金丹国的运粮队。
而驻守在信德府的严宗弼也是头疼不已,具逃回来的军士禀报,劫粮的是一支两万人的马军,如果想剿灭他们的话,去的人少了,不能断根,去的人多了,前方大名府可是有着丘飞元帅所率领的十二万大军在彼,弄不好就得偷鸡不成蚀把米。思来想去,十五万大军大能断粮啊!
于是,严宗弼弃了信德府,领十五万大军开拔去了真定府驻守。这下,再往北就是金丹国的地盘了,就不怕敌军在玩什么断粮道的把戏了。
几日后,丘飞听闻严宗弼不战自退,已经退至真定府去的消息,大喜不已。赶紧率本部十万大军前去占领信德府,国土,国土,寸土必争,不管怎么说,距离赶走金丹国的大军又前进了一步不是吗。
金石自然也的跟着去啊,本就为打败金丹国大军而来。于是辞别了‘大舅哥’康王赵构,率手下众人也随军出发了。
行至半路,前军来报,有一支人数为两万左右的军队挡在前路,并说是西北王大人的手下。
金石对丘飞说道:“元帅,是的。他们就是我的部下,这次断金丹国大军的粮道,就是他们所为。”
丘飞:“哦,那本帅得见见这些大功臣罗,不知是哪位将军领的军啊?”
金石:“是潼关守将吕奉先。”
丘飞:“哦,是他。”
金石:“怎么丘元帅与吕奉先是旧识么?”
丘飞:“旧识谈不上,不过,本帅身为大华国一路元帅,军中将帅多有耳闻罢了。听闻吕奉先其人高傲无比,以旧时汉室小温侯吕布之名自居,在我国更有‘军中第一将’之称,倒是闻其名,未见人矣!”
“丘元帅可是在说在下。”来人高头大马,怒甲鲜袍,一身金光湛湛,不是吕奉先还有何人。
丘飞看看身边的金石道:“这位就是传言中的‘大华第一将’吕奉先吕老弟吗?”
吕奉先:“不必与我称兄道弟,在下与丘元帅不是一方阵营之人。”
丘飞:“这、、、、、、”
吕奉先见金石不但不以君臣之礼相见,反而无视金石,更是出言相讥丘飞元帅,金石目视这一切保持默言。可吕奉先不但不见好就收,反而咄咄逼人:“西北王,听说你这次闯下好大的名头。‘不败神王’好威风的名号,现在天下只知有你金石,却早已忘记我这个‘第一将’了,我不服,我要向你挑战,敢应战吗?”
金石没表态,却气坏了身后的赵龙。他眼中最是不能容沙子,驱马上得前来,指着吕奉先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吕二狗,你就是这样做一名部下的吗?我看你这‘大华第一将’的名号一定也是个浪得虚名,可曾问过天下英雄?一个像狗一样的东西根本就配不上这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