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梦湖》点评
《茵梦湖》讲的故事古今中外都发生了不知多少次,屡见不鲜。没有激烈的感情冲突,淡淡的哀愁,犹如弥漫北海边的轻雾。
只是借助主人公一些并无直接关联的回忆的片断,把他不幸的恋爱经历大致告诉了我们,大异于传统小说的线性结构,倒与快节奏的现代电影的蒙太奇手法有几分近似,然而情感的抒发却既含蓄,又浓烈。
施笃姆怎么能够将小说写得如此富有诗意呢?施笃姆常常写的都是自身经历,《茵梦湖》中的伊丽莎白是他年轻时所热恋过的一个叫贝尔塔的姑娘的化身。其次施笃姆努力实践了在平凡的现实中发掘出诗意的主张,并坚信作家只要有足够的功力,用中、短篇小说这种形式也能创造出“最高的诗意”。施笃姆在艺术上造诣高深,而且精益求精。他语言朴素优美,写景状物生动自然,尤善于以景物烘托气氛,创造意境,常常都做到情景交融,以景寄情。他对夜晚、大海、森林的描写最为出色。他惯于用花木禽鸟作思想感情的象征,如《茵梦湖》用白色的睡莲象征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他并且惯于和善于在故事中嵌进富有北德地方色彩的民歌民谣以及情感炽烈的诗句,如《茵梦湖》中的“依着妈妈的心愿/我另选了位夫婿/从前所爱的一切/如今得统统忘记/我真不愿意”,对小说的主题思想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还增添了诗的气氛。还有施笃姆经常采用回忆倒叙的写法,让主人公面对读者直抒胸臆。
总之,施笃姆不愧为德语文学中独有的所谓诗意现实主义的杰出代表;他的作品的的确确可以称之为诗意小说。在德语中、短篇小说乃至世界中、短篇小说之林中,施笃姆的作品自有其鲜明的个性和特色。
《茵梦湖》的译本数目,过去一般都估计在六七个之间。其实,包括中国的台湾省和香港地区在内,我所知道的译本总数已达二十二种,而且很可能还有遗漏。继郭译之后,紧接着又出了唐性天(1922)、朱锲(1927)、张友松(1930)、孙锡鸿(1932)、王翔(1933)、施瑛(1936)、梁迂春(1940)以及巴金(1943)等的重译本,也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茵梦湖三字很能激起人的联想,很富有诗意,完全符合原著的意趣和格调,也就难怪能经住时间的考验,在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成为了定译,并将随着作品本身而流传下去,虽然,在现实生活里并不真的有一个茵梦湖,但自“五四”以来,它却在我国万千痴情男女的梦中时时漾起涟漪。
施笃姆在小说中所提出的不管是家庭伦理道德问题,还是社会经济政治问题,也正好是我国的现实问题,特别容易为我们的读者所关心和理解。例如他那以反对包办婚姻为主题的《茵梦湖》就正好道出了一代在封建礼教压迫下渴望恋爱自由的青年男女的心声,因此能广为流传,并为他的作品在我国赢得了巨大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