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你说,我自小易通天命,怎的,就是看不透自己的命数呢?……”她似喃喃自语,我看到她身体有些抖得厉害,于是我也蹲在她旁边,轻轻地抱着她:“没事了,弥音最厉害呢。事情总会变得嘛……”
我不晓得离夜与弥音过去的种种,只知道那日弥音哭了许久,第二日便又恢复往常大大咧咧的性格,依旧是欢欢乐乐不辞劳苦的工作着,我亦不好旁观,于是撸起袖子四处瞎忙活起来。
云歌尘望着我们眼里一片清冷,我颇为不喜他们一个个都这样看着我,于是回之亦是一片淡然无波。
干净宽敞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天是阴沉沉的一片,一名身穿蓝衣宽袍墨发有些散乱的男子步履蹒跚的走着,边走边举起酒坛子仰脖就往嘴里灌,醉醺醺的,好不狼狈。
一白衣书生缓缓朝他走来,那蓝衣男子也不理会,继续喝着酒与他擦肩而过。
那白衣书生一把拉住他,他毛躁的一拂袖,步子不稳的往后栽了去。蓝衣男子坐在青石铺成的地上,懒懒地撑着身子仰头望着白衣书生:“呵呵,师哥呢,百年不曾相见,你倒是变得越发的颠倒众生呢……”
“还是不及你貌美……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一个可怜的醉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白衣书生淡淡道。
“你滚开!我的事,不要你管!”那人样貌着实妖孽了些,寻起酒坛子爬起来继续往前醉醺醺的离去。
白衣书生眸光一片寒意……
“呵,一介妖王,竟为一女子情痴如此,上仙身为他的师哥,不想却也这般冷然。”云歌尘立在那白衣男子的身后,望着蓝衣男子的背影神色戏虐道。
“天下间,你不是无所不知吗?”白衣男子反问后转身离去。
云歌尘面色有些僵硬,随即又立刻恢复温婉的样子,心里默然思量着什么。
言长卿,你果真是一眼都不愿看我,却将自己的玉坠送与一个资质尚浅的小妖……
在人间待久了,那些繁琐的日常起居也渐渐开始习惯了,只是今夜不知为何竟一夜无眠。看着睡得十分酣甜的弥音,我捻了一缕头发在她鼻端清扫着,她颇为不耐烦的抡起拳头就招呼了过来,我连忙躲了开来,回头望去,她依旧睡得格外香甜。
无趣的我只得郁卒的朝屋外走,今夜夜色甚好,我站在小院儿抬头看见漆黑的夜里挂着一轮孤月,甚为寂寥。
乎而听得声声丝竹之音,颇令人心旷神怡。我举目望去,见那人一袭白衣随意而坐在屋顶瓦楞之间,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轻拨音弦,夜里徐徐晚风吹起那一尘不染的白衣,缓缓轻飘着,好不风姿绰约。
我竟也鬼使神差的轻点足尖一跃而起。彼时却停了丝竹悦耳之音,我愣然片刻,笑意吟吟的望着他道:“兄台好风流!”
他抬头看着我,狭长的凤眸渐渐眯起,却望而不语。
我这般一说好似显得我尤为不矜持,于是我又道:“我是说你的琴音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