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飞花见她眉目淡雅,举止从容,虽说不上美艳绝伦,却有一种风情入骨的妩媚,看模样既不像卖笑的姑娘,也不像迎客的老鸨。铁飞花脸上露出一丝调侃:“从来只知青楼是女人卖笑,男人花钱,还没听说过女人也会花钱请客。”
红衣女子淡然一笑:“公子误会了,妾身不是卖艺的姑娘,而是这儿的老板。贱姓云,小字依依。”
红烛轻摇,酒已半酣。馨雅小筑一间雅致精美的绣房中,云依依桃红上脸,衣衫半解,媚眼如丝地打量着铁、柳二人。铁飞花还能镇定,柳儿已有些手足无措。云依依见状浅浅一笑:“二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不知二位公子怎么称呼?”
铁飞花忙指向柳儿:“我姓花,她姓柳。”
云依依举杯娇笑道:“原来是花公子与柳公子,一听两位公子的姓,就跟妾身很是有缘呢。就不知两位公子今日怎么会来我这馨雅小筑?”
铁飞花忙指柳儿:“我这个兄弟从未来过青楼,所以带他来开开眼界”!
云依依媚眼如丝地靠上铁飞花肩头,乘着酒兴在她耳边悄声道:“可惜妾身对不解风情的雏儿不感兴趣,倒是花公子,很让妾身动心呢。”
铁飞花忙躲开云依依的手:“姑娘误会了,今日小生只是陪客,我这位兄弟才是正主儿。”
云依依轻轻一笑,冲门外拍拍手。一名丫鬟应声而入。云依依指指柳儿:“带这位柳公子下去,挑个红姑娘好好伺候。别忘了给柳公子封个大红包,人家可是第一回呢。”
柳儿大急,忙望向铁飞花:“小••••••公子••••••”
见柳儿手足无措的模样,云依依不由咯咯一笑:“柳公子放心去吧,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温柔体贴,不会把你给吃了的。”
见小姐并没有制止,柳儿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丫鬟出门。待她一走,云依依越发大胆起来,恍若半醉般靠上铁飞花肩头,在她耳边浅笑道:“花公子,你恐怕不是寻常寻芳客吧?”
铁飞花淡然一笑:“云姑娘恐怕也不是普通老板娘吧?”
云依依面色微变:“哦,何以见得?”
铁飞花托起云依依下颌,对着她那娇媚的眼眸调侃道:“像云姑娘这般绝**子,若没有点背景和靠山,要在这花街柳巷讨生活,岂不早让人给吃了?”
云依依格格一笑,挡开铁飞花的手:“公子果然目光如炬!你说得不错,妾身的靠山就是淮扬帮风凌云风帮主。整个秦淮河上,有一半的花船可都属于淮扬帮。”
“难怪姑娘如此托大,轻易便让陌生男子进门,难道不怕遇上强人?”
“白是官,黑是贼。这世道混淆黑白,官也是贼,贼可通官。所以,要想在秦淮河活得滋润,无论官还是贼,可都要有交情。”
铁飞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如此,想必这秦淮河上,没有云姑娘不认识的人了?”
云依依笑着托起铁飞花下颌:“只除了你花公子。”
铁飞花盯着她问道:“如此说来,想必你也一定认识少如姑娘了?”
云依依面色微变:“什么少如?我这儿只有如花、如嫣,就没什么少如。”说着起身要走,却被铁飞花一把扣住了手腕。云依依手腕一翻,灵蛇般脱出了铁飞花掌握,跟着绣花鞋从裙下悄然飞起,直奔铁飞花**。面上笑颜依旧,脚下却阴狠无比。
只可惜她遇上了铁飞花,悄然偷袭的撩阴脚不仅踢在了空处,还被铁飞花趁势抓在了手中。却见对方握着自己盈盈三寸的绣花鞋调笑道:“云姑娘这金莲勾勾男人还可以,想踢人恐怕就差远了。”
云依依面色大变:“你究竟是什么人?”
铁飞花淡然一笑:“一个贼,还是跟云姑娘没有交情的贼。”
“你究竟想干什么?”
“告诉我少如姑娘在哪里?”
“什么老如少如,姑奶奶全不知道。”云依依话音刚落,就见对方脱下了自己绣花鞋,跟着足心涌泉穴奇痒难忍,却是被对方内力逼了进来,不由浑身一软摔倒在地,边喘息边忍不住笑道:“哈哈••••••我真不知道什么少如,你、你就是痒死我也是这话。哎唷••••••要不你找淮扬帮风帮主问问,秦淮河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人。”
“他在哪里?”铁飞花总算收回了几分内力。
“就在河上那条花船之上。”云依依往窗外一指,在铁飞花痒刑之下,她已不敢有半点反抗。
铁飞花放开云依依,正要转身出门,却又眼珠一转,笑道:“云姑娘如此合作,小生也不好意思空手离开。就把你那些不义之财分点出来花花。本公子最近在秦淮河上花了不少银子,所以,只好羊毛出在羊身上了。”既然自称是贼,当然不能放过劫财的机会,她不想让对方猜到自己的真正身份。
云依依揉着脚站起身来,无奈从隐秘处拿出两锭元宝扔给铁飞花。经过方才的交手,她知道自己武功跟对方差得太远,根本无力反抗。不过她不甘心让这小子就这样安然离开,便故意敞开衣襟娇笑道:“公子既然是贼,难道没有发觉这儿除了银子,还有更值得一劫的东西吗?”
铁飞花心中暗骂不要脸,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本公子虽然是贼,却不是采花贼,云姑娘的风情本公子只有下回领教了。”说着顺手点倒云依依,这才开门而出。
楼下大厅中,几个姑娘正缠着柳儿要她打茶围。柳儿手足无措尴尬万分,见铁飞花出来,她总算松了口气,忙推开围着的粉头来到铁飞花跟前,悄声问:“怎样?”
“有点眉目了。”铁飞花轻轻一笑,不顾几个姑娘的纠缠,带着柳儿匆匆离去。二人刚一离开,楼上就传来丫鬟的惊呼:“不好了!云姑娘被人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