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海棠用陌生的眼光望着面前的云梦遥,淡淡道,“可是我感觉跟我拜堂成亲的那个人似乎不是你。”
云梦遥脸上的笑渐渐变得有些僵硬,略有些尴尬地问道:“是吗?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新婚那晚,我注意到我相公的耳垂上有颗很小很小的红痣,”海棠说着把目光转向云梦遥鬓发,继续道,“还有他的头发,比你的要稍微粗黑一些。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地方,我偏偏就注意到了。”
“是吗?”云梦遥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头发耳朵,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海棠,有时候女人太聪明了并不好,尤其猜到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这会让人很难做的。”
“那你会怎样做?”海棠在云梦遥怀中仰起脸,满怀希翼地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云梦遥深情款款地望着怀中的海棠,轻轻抚摸着她那纤弱修长的脖子,黯然道:“如果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女孩,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宠你爱你,以补偿我对你的伤害。不过既然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到我会怎样做。在事业和感情之间,任何成功的男人都会作出合理的选择,哪怕这选择会让人痛苦一生。”
海棠眼中那一丝隐约的希望,转瞬间变成了莫名的悲戚和深深绝望,她仰起头对云梦遥凄然一笑道:“相公,这么说你是要我死了?可惜,你这话是宣判了你自己的死刑,无论你是我丈夫还是我梦遥哥哥,都要为你做过的一切付出血的代价。”
说着海棠一闪身,轻轻巧巧便从云梦遥怀中挣脱出来,跑开几步远,回首对云梦遥嫣然一笑道:“梦遥哥哥,来抓我呀,就像咱们小时候一样,只要你能抓到我,让我做什么都行。”转眼之间,海棠脸上的悲戚已完全隐去,代之以一脸的天真烂漫。云梦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渐渐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发稍悄悄滚落下来,瞬间便**了身上的青衫。
“来呀,梦遥哥哥,方才你不是要拧断我的脖子么?用你那裂金碎石的分筋错骨手,只要你能抓到我,我便是死在你手里也会十分开心的。”海棠脸上那天真烂漫的笑,渐渐变成有些调侃的味道。云梦遥静静立在原地没有挪步,却对海棠温柔一笑道:“糖妹妹,我怎么舍得你那香香的脸颊,表哥已经做了伤害你的事,岂能再让你伤心?我们要能抛开过去所有恩怨,像小时候那样,在一处开满牡丹的世外桃源中长相厮守,那该有多好啊?”
“晚了!”海棠一声轻叹,天真烂漫的笑刹那间变成一脸的悲戚,表情如此急剧的变化,让人不禁生出惊心动魄之感。“我的梦遥哥哥已经死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梦遥哥哥。”
一旁突然传来“嗬嗬”的怪叫声,二人转头望去,却是卫翔正裂着血肉模糊嘴在大笑,由于颌骨已碎,他只能发出那种类似某种怪兽的喘息,但他脸上的表情是那样喜悦,简直是欣喜若狂,眼里更满是幸灾乐祸的神色,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完全变形的脸上,有说不出的诡异恐怖。显然他已看出了二人之间的蹊跷,正为之兴奋莫名。云梦遥却没心情理会他,急忙对海棠分辨道:“我就是你梦遥哥哥,我就是你表哥云梦遥!”
“是吗?”海棠好整以暇地捋捋鬓发,“那跟我拜堂成亲的又是何人?别跟我说那也是你,一个女人若连自己的丈夫都分辩不出来,那简直就不是女人。”
云梦遥脸色更见苍白,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半晌才虚弱地道:“那是云梦泽,是他假扮成我与你拜堂的。”
“骗我爹爹与你结盟,让我爹爹以为有风云堂堂主为人质,这才放心去开封,结果便钻进你设好的陷阱。”海棠说着微微点头,“难怪新郎洞房之夜不敢碰我,原来他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嫂子。只是我不明白,我虽然没见过长大后的你,但我爹爹却是见过的,是什么样的易容术,能骗过我爹爹这个成了精的**湖?”
云梦遥咬着牙不再说话,胸膛急剧起伏,神情异常痛苦。海棠见状也就不再追问,只来回打量着二人自语道:“我该怎样处理你们,虽然我从没杀过人,不过幸好还听说过一些杀人的法子,就让我一样样试过来,想必总有一样管用的。”
“是用面具!人皮面具!”云梦遥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