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卫翔突然发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猎人陷阱的狐狸,却还不知道是怎么掉进来的,尤其那些牛筋绳,自己是亲眼看着海棠捆扎,全都是死结,即便云梦遥武功未失,也决不可能把它们尽数震断。只见云梦遥拔掉腿上的燕羽镖,一拐一拐地逼过来,用幽寒冷定的目光盯着他冷冷地道:“你想知道?很简单,等你尝够我的分筋错骨手之后,我自然会慢慢告诉你。”说着云梦遥已扣住了他的左手,只听“喀嚓”声中,卫翔的左臂已被对方一寸寸地折断。
当卫翔双腿最后也被折断后,云梦遥这才把他放倒在方才自己坐过的太师椅上,俯视着他的脸淡淡地问:“现在,你该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了?”
“为••••••什么?”肉体上巨大的痛苦,使卫翔的声音嘶哑得不类人声。云梦遥尚未回答,只见海棠已飞身扑入云梦遥怀中,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才回头对卫翔吃吃笑道:“梦遥哥哥不仅是我的相公,更是我从小就迷恋的情人,我岂会背叛他?你给我的唐门熏香,他一回来我便交给了他,也把你的计谋告诉了他,他这才与我一起定下这引你上钩的计策。可笑你还痴心妄想我会背叛我的梦遥哥哥,让你有机可趁。”
云梦遥脸上泛起一丝难得的温柔,轻拥着海棠的纤腰,以胜利者的姿态对卫翔淡淡道:“大概你还不懂,女人一旦真正爱上一个男子,一生一世都不会变心的。”
“可是••••••”卫翔本能地觉着这中间还有什么不对劲,但却不知是出在哪里?不等他问下去,海棠已打断道:“可是什么?从你回来向我禀报父亲被杀的噩耗时,我就知道你在说谎!”
见卫翔一脸疑惑,海棠便回忆道:“你当时说是北六省绿林盟主凌啸天不甘心霹雳社与风云堂合并,威胁到北六省绿林道的安危,所以在爹爹与风云堂结盟之后,在你们离开开封回洛阳的路上设伏杀了爹爹。你这短短几句话,不仅十分肯定地指出了凶手,还交代了他们的动机,甚至连他们的计谋也顺便提到。试想一个刚刚捡了条命狼狈逃回来的幸存者,哪有这么清晰的条理思路?哪就敢肯定对方是谁,动机为何?就像是你参与了对方的计谋一样。”
卫翔正要分辩,海棠却抬手打断他道:“还有,你说爹爹是为保你逃回报信才力战而死,这又是说谎!大违我爹爹处世的原则,他在世时就常常告诫我说:在江湖上生存,首先最要紧的是自己的性命,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亲娘老子、儿女兄弟都可以放弃,你可以为他们复仇,为他们吃苦受罪,却不可以为他们而送命,那是愚蠢!试想生死存亡关头,爹爹连亲娘老子都可以放弃,你又不是他亲儿子,他岂会为保你逃命力战而亡?这不是愚蠢的谎言是什么?跟着我故意要解散霹雳社,又是你最先跳出来反对,试想谁会不要白花花的几万两银子,却要为一个死了的老大去拼命?除非他想谋夺更大的利益!本来以你智计百出的头脑,完全可以编个更好的谎言把我骗过,可惜你从来就没重视过一个养在深闺中的柔弱女子,不想在这上面浪费你的智慧。大约你对我外表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对我的头脑。”
海棠话音一停,房中一时寂静异常,就连云梦遥都在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起怀中这个美艳娇弱的女子。半晌,才听卫翔涩声道:“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你认定我跟义父的死有关,于是才与云梦遥设下这陷阱引我上钩。那些牛筋想必也是事先煮熟了的,就为骗我自动现身,桌上的那壶凉茶也必定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可笑我还把它当成解药抢着喝了下去,弄得武功尽失也不自知。卫翔啊卫翔,忽视一个女人的智慧,你死得不冤啊!”
说到这卫翔顿了顿,一咬牙道:“不错,秋老虎确是死在我手里,能亲手杀了这个大仇人,也不枉我多年来认贼作父,鞍前马后讨他欢心,为他卖命,我死而无憾!不过以你的聪明,难道就没想过靠我一人之力根本杀不了你爹爹吗?难道你还不知道谁才是杀害你爹爹真正的元凶?他••••••”
“你的话太多了!”云梦遥话音未落,已一拳击在卫翔下颚,顿时把他的下颌骨击得粉碎。卫翔嘴里涌出大团大团的鲜血碎骨,痛得“呜呜”直叫,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表哥你••••••”海棠骇然望着云梦遥,睁大双眼一时说不出话来。云梦遥歉然对海棠笑道:“对不起,知道他临死前要像疯狗一样诬陷我,所以忍不住让他闭嘴。糖妹妹你想想,你爹爹出事时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周围有霹雳社众多高手监视着,我哪有分身之术?风云堂没有我,岂能策划这样大一次行动?又岂能对付得了你爹爹威震天下的霸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