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上前的位置十分巧妙,刚好挡在了卫翔和云梦泽中间,完全挡住了云梦泽的视线和出手的线路。卫翔不需海棠提醒,也完全懂得利用这个机会。从他掏出暗器到挥手而发时,云梦泽都毫无所觉,直到暗器从海棠的腋下飞射而出,直奔云梦泽咽喉时,他才霍然惊觉,忙挥剑格挡,勉强撩开了奔向自己咽喉的那枚飞镖,却再无法抵挡跟踪而来的一剑。这一剑也是从海棠腋下穿出,角度刁钻,迅疾如电,如毒蛇出洞般直奔云梦泽咽喉。他一声轻喝,想跃起躲闪,可惜出剑的是卫翔,再加猝然而发,占尽一切先机,这一剑刹那间便没入了云梦泽胸膛。海棠只觉得腋下有股阴风拂过,卫翔已矮身从自己身旁闪出,一剑便刺入了云梦泽胸膛。
“啊!”喷出的鲜血惊得海棠一声尖叫,吓得她忙转开头,却又忍不住斜眼望向那边。只见卫翔不等云梦泽惨叫出声,左手已闪电般扣住了他的咽喉,右手长剑则钉住他握剑的右臂,死死把他的手臂钉在墙上。云梦泽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便一下子软了下来,脸上鼻涕眼里交泗而下。他勉力把垂死的目光转向海棠,那眼中的爱慕、依恋、伤心和绝望,让海棠心中不由一痛。
“好悬!”卫翔一声轻叹,右手收剑,左手一松,云梦泽便“咕咚”一声软倒在地。在他的身上擦净剑上的血迹,卫翔这才收剑回过头来,只见海棠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卫翔过去一看,只见她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竟像是被方才的情形吓晕了过去。卫翔不由轻蔑地撇撇嘴,然后一掐其人中,海棠这才浑身一个激灵醒来,刚一睁眼便“嘤咛”一声钻入卫翔怀中,浑身筛糠一般簌簌发抖。
“好了好了,没事了。”卫翔收起脸上的嘲讽之色,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卫翔才低声道,“我这就把尸体弄到外面埋了,这屋里的血迹你处理干净,千万别露出什么破绽。咱们所谋之事,云梦遥一回来便要进行,不然他找不到他的兄弟,很快就会起疑心的。”
海棠惊惶失措地点点头,半晌才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心口嘀咕道:“吓死我了,等这事完了,我再不要做什么霹雳社老大了,我要远远离开洛阳,永远也不回来了。”
“你一定会如意的。”卫翔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放开海棠,过去把云梦泽的尸体扛在肩上,对海棠摆摆手后,这才悄悄从窗口掠了出去。等他一走,海棠便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镇定自若地捋捋鬓发,稍稍环顾了一下地上和墙上的血迹,便立刻从箱笼中翻出一条锦被,撕开被面抽出里面的棉花,然后跪在地上仔细地擦拭起来。做这一切的时候,她都异常冷静自如,不多时墙上和地上的血迹俱被擦净,海棠这才直起腰来,抹抹满脸香汗,把沾满血迹的棉花用一个袋子装好,这才开门去招呼纤纤。
纤纤很快就来了,进门后疑惑地四下望望,奇怪地问:“云公子呢,我照你的吩咐把他约来,怎么一直没见到他出去呀?”
“不该你知道的你千万别问,这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不然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卖到窑子里做**,听到没有?”海棠恶狠狠地瞪着纤纤低声喝道。纤纤还第一次见到小姐这般模样,不禁吓得张大了嘴,呆呆地点了点头。海棠这才稍稍放缓了些语气吩咐,“把这包东西拿到厨下去烧了,然后再打桶水回来,把这屋子好好打扫一下,我觉着这屋子里有一股子霉味,熏得我完全睡不着觉。”
“有吗?”纤纤疑惑地翕翕鼻翼,却只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不过她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满心疑惑地默默拿起那个大袋子,幸好它还不是很重。只见小姐此刻已坐到妆台前,边顾自对镜梳理着略显散乱的鬓发,边懒懒地吩咐道:“快去吧,你云姑爷很快就要回来,我可不想他一回来便闻到这股子霉味儿。”
“哎。”纤纤小声答应着悄悄出门而去,一路上都在想,小姐自从嫁人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再不是以前那种无话不谈的姐妹,看来以后得陪着十二分的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