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州城外夫子家中,夫子正在讲课,下面各色的孩童青年甚至中年人也是一句话一句话的跟着夫子念,夫子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脸上挂着夫子那招牌式的得意笑容,让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哎,九曲黄河啊,怎么乱成这个样子了!”夫子念着念着就发这么一句莫名的感慨,下面的人早已习以为常,这次是那学足夫子的样子,全都默契的背过一只手,另一只手摸着自己下巴,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夫子的山羊胡子,有的还摇了一下头同时接了句:“哎,九曲黄河啊,怎么乱成这个样子!”
那正在发感慨的夫子猛的又被那下面齐声的模仿吓了一大跳,似乎才想起来自己正在上课,下面的人正跟着他念着文章,一下子又被噎到了,连忙跑出去,准备喝点茶水顺顺喉。下面的人都是笑弯了腰。
“夫子要注意形象啊,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乎,成何体统乎?”一个青年书生大笑着,用那夫子曾经教育过他的话在把夫子背后狂喊着,众人更是轰笑一片,有些小的孩童还夸张的笑的抱着肚子打滚。
好一会夫子大概是喝完茶了润了喉才从那外面回来,这时的夫子又摆出那夫子应有的气度,只是下面的学子们并不去理会,见到夫子回来,都是笑的更欢了,夫子连忙干咳几声试图让底下的大小学子不再笑下去。
“夫子曰‘夫子也抓狂啊!”下面也不知哪一位怪叫一声,把夫子上次那句口头禅又搬了出来,听的夫子之翻白眼,胡子一吹,把那戒尺拿了出来,“啪。”的一声朝着那桌子上就是使劲一敲,下面的笑声这才止住。
夫子这才又是捋下胡子:“夫子曰‘不可说,不可说!”下面又想笑,只是看了看夫子手中的那把戒尺还是忍了回去。
昆仑山上,一个衣着破烂的道童终于已经被冻醒,地上都是遍布森冷的白雪,他也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少天了,浑身哆嗦着,额头上带着一个看起来象是九字的疤痕,眼中都是茫然之色,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躺了这么久。
这小小的道童慢慢的站了起来,才感到身子的僵直和浑身的酸痛,直接又是摔在了地上,道童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白雪,孤独的情绪添满了心头,一慌神就开始坐在雪地上哇哇大哭起来,看起来比起几岁大小的孩子都不如,只知道哭。
很快他就不哭了,高山的气候很是寒冷,刚刚哭出来的眼泪一会就冻成了冰,模样傻呵呵的孩童脸上挂着冰碴,连忙用手去弄,只是手也早已经冻的僵直,没有什么知觉,这道童就傻傻的呆在那里,惶恐,无助,迷茫,最后只能发呆。
他也只能发呆,好一会这傻傻的孩童似乎想起自己是那昆仑派的道童,又是连滚带爬朝着那昆仑派爬去,只是他只是个道童也找不到被昆仑洞天阵法掩盖的具体位置,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位置,只能再次大哭起来,和上次一样泪水滴落又被冻住了。
惶恐道童什么也不顾了,拼命的朝着山下就是连滚带爬的朝下滚着,嘴里发着那六神无主毫无意义的刺耳叫声,看起来象是疯了一样拼命朝山下滚着,好在这是雪山,要不早被磕死了。昆仑山的上层都是被万年不化的积雪覆盖着,这道童也是本能的朝着那山下温暖的地方跑着,就象滚雪球一样,速度还不慢,一路发着毫无意义的叫声响撤方圆内。
昆仑山上积雪的面积也不知到有多大,傻傻的道童就是那么一直朝下滚着,开始时刺耳的叫声还很响亮,后来就变成毫无意义的呻吟声了,奇怪的是道童身上却是并不沾上雪地上丝毫雪花,除了身体僵直外也无什么损伤,最后连无意义的呻吟声都消失了,看道童的样子已经昏了过去,身子只是以惯性向下滚去,而道童的额头上那道九字的疤痕这时也发着幽幽的淡黄色的光,道童下山势头终于被一块巨石拦住向下滚落的身形,巨大的冲力下道童也无什么损伤,仍是在昏迷。
山上那片白雪地带已经消失不见,四周都是那茂密的树林,气温变的也是很温和了,道童额头上那的淡黄色的“九。”字淡淡的光也开始变的暗淡,一点一点的慢慢隐去,最后变成平常模样。
兮华还是如一只蝴蝶般的在飞舞,穿着彩色的长裙,一路上那些不争气的师弟师妹她一个也没找到,甚至连一点气息都没有,兮华苦闷的走着,气的她那张小嘴又是掘了起来。
气呼呼的她刚刚进了关内中原地带,还没等她去好好的游玩一下,就被眼前天水一片的黄色惊的半晌,黄河大水不知何时已经该道,数股支流甚至还逆流而上,滔滔黄河水已经淹没了这里曾经的一切,中原地区大部分都被庞大水势曼延,看起来竟然还有向那洛阳进军的样子,滔滔大水也不知淹死了多少人,水面上到处都是飘着那乱七八糟的各种动物的尸体,还有那苦难村民的尸体,连房屋中的锅瓦瓢盆也都飘动着,一直缠绵着,也不知有多广。
兮华呆呆的看着滔滔之黄河水,下山来的那兴致也消失了,看着这连绵不知多少里天水一片黄色,和水面漂浮着无数看着触目惊心的惨状,心中已经完全是震撼。从未下过山的兮华不知道人间惨剧,只是见过之后就再也不想见了。
兮华实在看不得这种情形,升空而去,这次不是飘着走了,驾起一道剑光急速而去,再也不想去看这路上的什么景致和人文了。
兮华朝着长安的方向急速而去,越往西去,地势越高,那逆流的黄河水也上不去,路上可见大批的难民流离失所的走着。兮华架着金色剑光急速而过,只是刚刚过去某个地方后,却突然又是折了回来,一道剑光落在那小山上。
刚才兮华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师妹的气息,正是这个地方,当她赶到时,师妹的气息已经不见了,只是兮华可以肯定她那帮不争气的师弟师妹一定刚刚在她站的这做小山的呆过,兮华又开始懊悔刚才不走那么快就好了,平常兮华一直都是在空中慢慢飞的,只是刚才看到黄河水改道的景象太震撼了,只想尽快逃离那地方,没想到却是错过了见那些不争气的师弟师妹的机会,兮华一脸懊悔的站在小山上,又是把那嘴一掘,自己跟自己斗上气了。
气势惊人的滔滔黄河水远在离那洛阳城百里开外时,竟然开始急剧后退,洛阳城上空突然狂风大做,而洛阳城内部却并无大风吹起,强大的颠风狂吹着奔腾的滔滔黄河之水,一道紫气似乎出自苏杭一代,朝着上次那些昆仑愚徒遇难的地方射了过去,而昆仑愚徒曾经遇难的地方这时升起九根巨大的石柱,苏杭一代来的紫气朝着升起的第五跟中坤柱子直直贴了上去,随后那紫气也消失了。九根不知道有多大的柱子也慢慢沉入水中,直到消失不见。此时改道的黄河水竟然开始慢慢变成正常,数股逆流而上的水流退却的极快,如那瀑布一样,一天的时间内一退千里。
兮华仍在那里掘着嘴埋怨的自己跑的太快,错过那些师兄师妹,赌气的站在山头直到月光出现时才停止自己和自己赌气,掘着的小嘴也不掘了。
“总有机会能找到的!”兮华自我安慰了下,这次也不御剑飞行了,而是直接飘身而起,还是如彩色蝴蝶一样在天上飞舞着,兮华的方向看起来还是长安的方向,她可听说那里的繁华与热闹,别的地方也先不去了,她被黄河水之泛滥弄的胸闷,什么兴致都没了,只是她不知道那此时河水已经退了回去,乃是:
道童不知何处归,
少女不谙红尘悲。
黄河水祸生涂炭,
紫气定宫寄于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