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云雾绕林,朝气蓬勃。晨曦普照,山峦枫林内外皆是金色光晕。
万兽宗飞鱼峰上
一位白衣少年沐浴初阳中,在略显消瘦的面容中,有一双坚毅的眼神。
山林清风徐徐吹来,漆黑如墨的长发随之舞动。
“喝!”
轻吐浊气,微微闭目空明心灵。
片刻之后
拳掌连环出,身姿大起变化,一时犹如如狼奔虎跃,气势大开大合,勇猛之态横贯山林内外。
“喝!”
行功换气,白衣少年剑眉利目眺望远方天际。
长空上
风云变幻
白衣少年也一改刚猛势头,掌风轻轻,似拨云弄月不似之前虎狼凶相。白衣卷动里,寸劲好吹起四周层层枫叶,身处其中的少年就如谪仙人,那般飘逸出尘。
“咳咳!”
运功完毕的白衣少年,轻声咳嗽起来,一时原本就已经苍白的面容上,更是多了一丝潮红血气。
“咳咳!”
又是数声咳嗽,体内五脏翻腾,气血开始逆冲心脉各处。
一口心血夺口而出,更是染红足下片片枫叶。
就在此时一道快影闪过,一只强力大掌按向白衣少年背后大穴,不断灌入本命灵气,为其舒缓痛楚化解伤痛。
置身充溢灵气中,有畅游浩海一般的快感,通体的不适也逐渐消失。
“姜伯,又麻烦你了。”
“少爷,你又练功忘情了。”姜玄鱼垂暮双目充满慈爱光辉,看着眼前风姿翩翩的少年。
姜羿
万兽宗当代飞鱼峰主,论资质才情不弱同宗任何一人,只可惜英才天妒,在母胎中遭逢神秘高手袭击,为保血脉其母更是费尽通玄修为,让姜羿提早出生,也导致周身百脉或不全或枯萎。
“是有些忘情了。”姜羿微微一笑擦拭额头汗水,便端坐在枫林内的石桌上。“姜伯,你也坐。”
“少爷,这是今天的玉髓露水茶。”落茶,刮沫,倒茶,姜玄鱼动作很是娴熟。
姜羿也不客气,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笑说道;“姜伯,每次劳你泡茶,不知道何时能够与你把酒言欢。”
“少爷,依你的身子,着实不适饮酒。”
“这个我自然知道。”姜羿又是举起茶杯慢饮半口,有些无奈说道;“这玉髓露水茶,是茶也是药,若是没有这茶,恐怕我也不能苟活至今。”
提前出世不但导致百脉不全,更消磨去常人应有的生命力。
姜玄鱼心里也明白,若是没有奇迹降临,恐怕姜羿活不过二十岁,而距离姜羿二十落冠,不过短短三个月时间……
姜羿目光睿智,姜玄鱼心中所想自己又何尝不知,淡然而言;“一切不过只是常态而已,姜伯你有何必执着?”
“少爷,你总是将一切看太轻了。”说到这里,姜玄鱼不禁面露苦涩。
“走吧!今天是父亲的祭日,可不要误了时辰。”
一捧黄土,两座孤坟千秋相伴。
姜玄鱼侧立一旁,姜羿一一摆上祭品,面对双亲面色肃穆,手捧清酒滴滴撒入黄土里。
山风轻轻吹,一时缭乱心绪。
“唉!”又是一声叹息,古稀之年的姜玄鱼,不禁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天。
十年前
翡翠玉海古海族作乱,十大宗门奉钦天八府之一,胜阳府府主之命出征。那一战搅乱玄黄,推倒乾坤,更将万兽宗飞鱼峰主之名,烙印在古海族噩梦中。
时至如今,姜玄鱼还记得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飞鱼峰主,持裂天战戟横扫十万铁骑,锋芒所至之处古海族无不土崩瓦解。
但也因为飞鱼峰主的勇猛,引出翡翠玉海中的禁忌血脉一族,被群起攻之,一代勇者就此陨落。
“为何峰主会引出禁忌血脉一族?传闻中禁忌血脉一族不是不理世事吗?”十年来姜玄鱼一直怀疑,飞鱼峰主之死,隐藏着一段阴谋。
第一年
飞鱼峰主的祭日,万兽宗主提领各大峰主前来祭拜,宗门八十万弟子朝飞鱼峰三叩首。
第二年
万兽宗主未至,百峰中仅仅来数位,都是与飞鱼峰主在翡翠玉海大战中,有过命交情之辈。
自第三年万兽宗彷佛已经忘记了,今日是一代峰主的祭日。
望着黄土孤冢,那迎风矗立的裂天战戟,姜羿上前轻轻抚着。十年的岁月风尘并没有掩去,属于这一把战戟的锋芒。
“少爷,时间到了。”姜玄鱼提醒道。
在飞鱼峰主坟前不但矗立着一把裂天战戟,墓碑前更摆着一盏翠绿灯盏。姜玄鱼依照飞鱼峰主临终遗言交代,每年忌日时刻,都要姜羿向灯盏内,滴入一滴命血。
虽然此举为何但姜羿每年都没有耽误过,匕首一划,自指尖流出一滴猩红来,落入翠绿灯盏内。灯盏随着绽放短暂的微光,除此之外并无特别。
姜羿看着灯盏微光,道;“恐怕这是我最后一次献血了。”
两个人
两座坟头
数步之隔,却是生与死的距离。目光凝视那矮矮的墓碑,姜羿时刻彷佛是有千言万语,只是一切都在无声无言中。
枫叶徐徐落,时光悄然走,那一缕清风又吹起了白衣与长发。
天地寂静,唯有对逝者的无尽思念,但安静却只是片刻。
数声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姜玄鱼原本慈悯的目光,多了一丝不满,心中暗道;“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但是只要我一日不死,这飞鱼峰就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周怒一身劲装,一言一行中都带着血煞恶气,迈步走来双眼中,充满吞噬和占有的欲望,望向姜羿自然更是一脸的不屑一顾。
把玩着手中的锋利匕首,让人不免心生不安,但姜羿还是一如既往,不动声色静观处之。
再看周林深藏戾气,身形过处罡风阵阵,那落地的枫叶全然被绞碎。
来者不善,姜玄鱼见状挺身向前,冷声道;“你们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欢迎你们。”
“一个小小的仆人,居然这么威风,看来这飞鱼峰的规矩,很是不行啊。”周怒出言不逊,但看姜羿还是处在一旁不语从容。这时周怒又言;“不知道姜师弟,还有几天好活啊?”
“周师兄,你确定会你活得比我久?”
姜羿一开口,周怒就是怒上心头,将手中的匕首握紧来;“飞鱼峰的废物,你也有资格和我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