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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匠心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夏云轩除了照顾公孙雨颖,就到铁匠铺中忙碌。

平时帮顾客修好破损的铁具之后,他就开始通过“灌钢法”制造一批菜刀、柴刀、锄头。当然,由于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使用“灌钢法”,生产效率比“炒钢法”“块炼法”高。他又要自己采矿,产量始终有限。半个月里,他前前后后也就制作了三十多把菜刀,二十多把柴刀,还有四十多把锄头。与以前不同,这些菜刀,柴刀,锄头,上面都刻有“云轩”两个字。

同时,夏云轩又使用上好的木料制造它们的把柄,将把柄设置得更加人性化,提高人手抓握时的舒适度。

另外,他还请木匠替这一批菜刀做了一套木盒,木盒正面标上“高级菜刀”几个金色漂亮大字,金色大字右下方则是一个特殊的云团图案,图案上刻着“云轩”两个黑色小字。而木盒边缘,还镂刻着好看的波纹,里面则找了一块红色的布片垫上,再放入菜刀。总之,让整把菜刀看起来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

做完这一切之后,夏云轩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他先是将铁匠铺关了,又让公孙雨颖帮忙写了一张告示“因铁铺主人有事,停业半月。”而在这半月里,夏云轩又粗制滥造了一批菜刀,柴刀,锄头。样子跟刀疤脸以前制作的几乎相同,而质量还低了些许,用不了几天就坏。而且这一批里面的菜刀,与上一批“灌钢法”制造的菜刀待遇不同。上面既没有刻着“云轩”两字,也没有用木盒装起来。两种菜刀相比之下,后者更显得低劣,粗俗,不堪大用。

当然,这七天里,夏云轩除了制造质量差的菜刀,还把铺子好好布局装修了一番。打铁用具,比如铁锤、炉子、铁钳、风箱、铁砧板之类的东西,尽量往铺子后面挪。前面则放置了柜台与工具架,上面排列着所有出售的商品整,商品下方贴上标明价格的方形纸片。

前后之间,又安置了一张简陋的屏风,屏风将铁铺分成两单间,下方密不透风,上方开了几个窗口。既让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的柜台与工具架,又遮挡了外面街道的视线。同时,它还能一定程度地阻挡烟尘。铁铺原先凹凸不平,尽是坑坑洼洼的脏黑地面,也是被一层黄泥填平,夯实,平平整整。

不仅如此,夏云轩还在铁铺后面加了几个通风口,又在屋顶开了两个大天窗。原先那两扇脏黑老旧的门板,也被拆了,替换成四扇崭新结实的门板。敞开门窗,柔和的光线从外面照入,整体看起来,铁铺比原先干净明亮干净了若干倍,让人心神舒畅。

本月之后,铁匠铺再次开业。不过,它没有了阴暗老旧的样子,整个儿已焕然一新。

前面说了,由于这个世界冶铸技术两极分化,平民用的各种铁制器具质量较低,耐久度差,因而时常需要回到铁匠铺修理。

这一天,翻新的店铺迎来了以往的一个客人。

这个人是夏云轩的老熟人了,即上次无意间帮了夏云轩一把,让他顺利打开铁铺大门的李大哥。先前的一段时日里,他也是来找夏云轩修理工具。期间,夏云轩曾与之闲聊了几次。他了解到,这李大哥姓李名牛,住在离小镇不远的李村,是个农夫,对外开朗豪气,对内却有些懦弱,惧怕老婆。

这一次,他来找夏云轩修理菜刀。

夏云轩接过看了一眼,不禁皱起眉头。只见那把灰黑的菜刀,刀刃已开了一个大豁口的,约摸一寸来深,两寸来宽,根本就没法子修了。他将菜刀还给对方,说道:“真的很抱歉,李大哥。您这刀已经报废,没法修了。”

李牛听了,失望之余却大为光火,将菜刀往地上一甩,口里骂咧咧地道:“奶奶的,王铁锤你这个黑心肠的龟孙子!你特么都做出些什么破烂玩意儿,这下子把老子给害死了。”

夏云轩起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吃惊地以为李牛买的是自己铁铺的刀。

直到听了李牛后面的话,他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却是颇为不解,问道:“一把刀报废了而已,怎么把李大哥你给害死了?”

“嗨,小兄弟,这事说来话长。”

李牛叹了一口气,开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告诉夏云轩。

原来,李牛家的菜刀给孩子弄丢了,本想买把新的,却碰上夏云轩的店铺关门。无奈之下,他就到隔壁王庄,找铁匠王铁锤的买了一把,价格跟老刀疤铁铺一样,一共花了二十五铜币。那天李牛老婆拿着那把刚买的菜刀,回去砍猪骨头。还没砍几下,刀刃就崩了个大缺口。当下就火了,揪着李牛的耳朵,一顿臭骂。

于是,李牛只得拎起崩口的菜刀,狼狈地冲出门去,找王铁锤理论,让王铁锤给他换一把新的。没想到,换新的王铁锤根本就不肯,只应承帮李牛免费修理。李牛无奈,只好退一步,让对方修理好菜刀将之带回家。

不料,刚修理好的菜刀,给他老婆回去一砍骨头,居然又崩掉了。这一下子,又把他老婆气炸了,抬起手掌就给李牛的脸啪啪几下,吼着让他去换一把,或者让王铁锤退钱。

李牛捂着脸,气冲冲地找王铁锤退钱。王铁锤不仅各种推脱,还发火道李牛将菜刀乱用,砍崩了牙来讹诈他,毁他信誉。如果李牛还敢继续纠缠,他就对李牛不客气了。李牛自然是不肯罢休,当下就和王大锤翻脸了,两人干了一架。结果,李牛菜刀没有换,钱也没有退,脸青鼻肿地回家。

这时,他老婆已经借隔壁的刀,将骨头砍好,做好了饭菜。见到他那副情景,自然是气极,抄起家伙将李牛轰出了家门。关门前,她还道如果李牛没能找王铁锤要回钱,或者换回一把好刀,以后就不要回来了。结果李牛直接在门外过了一夜。

第二天,李牛想想,再找王铁锤修或退钱绝对不可能的了。于是乎,他就打算找别人将刀再修修,能够砍骨头,用上一段时间就好。可是,他跟王铁锤干了一架,不仅王铁锤名声臭了,他自己名声也臭了。别村的铁匠,不明所以,以为李牛是个专门讹诈别人的坏家伙。全都不肯帮他修理菜刀,也不卖菜刀,甚至连别的铁制工具也不卖给他。

于是,李牛只好一脸沮丧地来到镇上,本想喝几杯酒消消愁,却见到老刀疤的铁铺再度开业了。抱着自己跟老刀疤相熟,两人关系还算不错的心态,他决定再找老刀疤试一试。只是老刀疤依然不在,在铺子的还是老刀疤的徒弟夏云轩。

然而,结果很残酷,夏云轩说菜刀已经报废了,不能修理。对李牛而言,这无疑是晴天霹雳。李牛没有死心,试探着问老刀疤什么回来,心里想着,徒弟不行,或许师傅能修理。

听见李牛提起老刀疤,夏云轩顿时默然不语。

李牛以为对方生气了,顿时大急,正想解释。却见夏云轩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李大哥你不用解释,也不要误会,我没生气。实话告诉你吧,我师傅老刀疤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牛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什么?他……他不在了?你师傅他……”

“李大哥,知道铁铺这些日子停业了一阵子吧。”夏云轩整理了一些思绪,有些伤感,半真半假地说道,“那时我师傅出事了,我安葬了他之后,听从他的吩咐接受整顿铁铺,将他的技术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他临走前说,自己一生,碌碌无为,如果我这徒弟替他闯出一个名堂,他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不已。”

说完这一翻话之后,夏云轩心里默默道:“对不起了,老刀疤,我要接受你的铁铺,暂时还得借用你的名义。你在九泉之下,有怪莫怪,日后我多带些酒肉去拜祭你,再多烧些纸扎美女给你享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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